6、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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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一户粗心到了极点的人家的废弃车库里，这是我几个星期前发现的藏身好地点，我瞟了眼与梦靥作斗争的小可怜。
他其实看上去并没有我可怜，华丽的睡袍，高级的衣料上还暗暗绣着功能不明的纹路，还有含蓄却一看就价格不菲的小饰品。除了一根看不出价格的魔杖，这家伙身上每一小样东西都绝对抵得上我全身上下所有东西的总价值。
这家伙一定是个巫师界的小贵族。
不过是贵族又怎么样？我耸耸肩。他在刚才被我整得很惨。出于对绿色光芒的恶心和仇恨，我踩了他很久，才愿意相信他是真晕了过去。
现在的他是头发乱成一团（我害怕他在头发中藏了危险品）身上衣衫不整（我更加担心他衣服里有大量危险品），脸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淤青（我承认刚才狠了点）。可爱到完美小脸只有巴掌大，白得毫无血色，薄如淡纱的嘴唇微微发抖，无助的睫毛随着痛苦的挣扎轻微煽动着……
唔……我捂住脸不去看他。
这家伙难怪会那么惨……一看就让人很有蹂li……不，欺负他的欲望……
这绝对不是我的错，嗯，绝对不是……我可是很无辜的！
不过为防止意外发生，我卸掉了他手腕的关节。
此刻他在梦中大概也是痛得厉害吧……我有些不厚道地想着。呵呵，他在做什么梦呢。我笑着倚在墙壁上，听墙那边清脆的鸟鸣，还有风拂过树叶的响动。富有生命力的世界在晨光的照耀下苏醒过来，一切都是好的，善的，美的……
身边传来隐忍的“唔唔”声。啊哈，落魄小王子醒过来了。我摸了摸下巴，将菜刀调整到一个方便抽取的位置。随便灭口可是一个坏习惯，人在困难时应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猛地想起这是上辈子老大教给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坏了。但我还是决定问一问他，昨天那是怎么一回事。
“你……”他已经是第无数次试着爬起来了。这次我没阻止他。能在浑身是伤关节被卸的情况下直起腰坐稳，不得不承认，他很厉害。
“你是谁派来的……”他咬着嘴唇问道。
看着他咬嘴唇，我心突然就软了。呵，小锦也有这样的小动作。
“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孩子。”我挺诚实地回答。看来他陷入了古老的派系斗争当中。
“普通？普通孩子身上会有那么浓烈的血腥味？”他轻轻挪动了下身子，痛得皱紧了眉头。
“呵呵。是猪血。”我扇了扇衣服，上面的血渍已经凝结。
他嘴角勾了勾，不再说话。但那表情却明明白白写着：胡说八道。
气氛一下凝固起来。
“你昨天是怎么了？”我重新启动话题。
“你是指我的事还是指我。”
“你的咒语。Avada Kedavra。”
“……那不是索命咒。我发出的只是简单的防御魔法。颜色相似罢了。相信我。”
颜色？笑话。我隔着头发揉了揉眉心，那里有昨天那魔咒的兄弟留给我的印迹。
他看着我眼神不善，以为又要打他，便往一边滚去。这过程中倒是很硬气，痛得全身冷汗也一声不吭。
我则大口大口喘气，努力让心脏恢复平静的跳动。
“你不是麻瓜。”他声音单薄，但依旧清晰。“你居然认识索命咒。”
“麻瓜？”我记得在九年前的一个晚上，海格抱着我走向佩妮的家门口时，曾说过这个名词。但在莉莉詹姆斯家中我却没有读到过相关讯息。
他的眼神更加疑惑。“就是不懂魔法的人。”
他的目光往我腰间露出的菜刀刀刃瞄去，我笑着拍了拍刀。“别担心，只要你没恶意，我也不打算为难你。”
“这叫不打算为难我？”他用鼻子尖哼了声。
“谁让你没事往我身上扔索命咒。”
“我无意与阁下为敌，只要你不对我心怀恶意。”他盯着我的眼，诚恳地说。
“你看我也没随便杀了你啊。我只是卸掉你的关节而已。”我望着车库的天花顶说道。昨夜的血仿佛唤醒了我内心的黑暗和兽性。前几年，我可还是个乖乖小孩儿呢，只和同学打打架。
“可以拜托你帮我装上关节吗？”他又咬了咬嘴唇，有些不安地询问。
啊！我心中哀嚎……我最害怕的就是这种小动物一样的眼神！当初小锦也是这样看着我，我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他捡回家了……
“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和他说话，转移他注意力的同时，一边将他的手缓缓抬起，一边将无力的两端使劲接上。
“Ko……伊科。”他小声道。
“伊科？”我挑了挑眉，继续装他另一只的手关节。“我叫利维。”
他是个习惯了疼痛的奇妙小子。我装关节时很快，也很准，但不可避免的会痛。他从头到尾除了皱眉，没有哼哼唧唧的。
一个古怪的贵族小孩儿。
他动动手指，扭扭腕部，确定没有问题后，长吁一口气。“首先谢谢你将我拖到这里藏起来。”他颔首说道。
我敢保证我听出了他在说“拖”字时有微妙的强调。
“举手之劳。我也在躲人。”我笑笑，不对他的怒气发表意见。
“其次，我想知道这里是哪儿。”
“英国。”我说。
“噢，真是太感谢你没告诉我这是地面之上云层之下了。”他眯着眼，笑得很真诚。
“英格兰，伦敦郊区。大概离小惠金区有一段不长的距离。”
“鬼地方……”伊科又皱着眉嘟囔了句。
“鬼字我很喜欢。不过，一切有能遮住敌人视线墙的地方，其实都是好地方。”
伊科又哼了哼。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他指了指我身上快要成壳的衣裤。“你就别再说你的本职工作是屠宰老鼠了。这是人血，我闻得出来。如果后续工作轻松有序地进行着，你就不会半夜跑进一个好地方里蹲着。还害怕我泄露你的行踪顺便好心地将我也拖了过来。”他说得很快，但咬字清晰。而且说“拖”字时，又加重了语调。
“是啊。有你在……怎么办呢？”我像观察猎物一样上下打量着他。
“我以梅林的名义起誓，绝不泄露阁下的事情。”
“你以全世界各类神灵的名义起誓都没用。”我挠挠头，说“其实，你也希望我发誓不要泄露你的事不是吗，你也是逃亡者。虽然细节不同，但我们的境遇是有相似之处的。我不敢保证自己野放式生活经验丰富，不过，至少比你这个巫师贵族家的小少爷要好得多。”
伊科点了点头。解开睡袍的第一颗扣子，有些无奈地把我望着。“拥有不太弱的魔法，我有我被你需要的理由。而我，也的确需要你的帮助。从麻瓜的衣服开始。”他可怜巴巴地扯自己的领口袍脚，眼眶红红，时不时咽咽口水，偷偷瞟我一眼。
天啊！天啊！杀了我吧！又是这种眼神！这臭小子难道已经抓住我的弱点了？为什么会这样！
他皱着眉。欲言又止。惨兮兮的脸上浮出不甘的红晕。
算了……再来就要被他玩死了……
“衣服不是问题。你等一等。”我以我最快的速度推开车库窗户，进悄悄翻了那家人的住房之中。
远远的，那小子一直目送我的进入，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等我再出来时，手上就多了两套大人的衣服、一团线、一根针，和一个小口袋。偷多了就会引起主人的注意，无论他们有多蠢，这种被发现的可能永远随着你的贪心程度递增。
伊科表情扭曲地看着我手中的两套衣服。
“别抱怨，比这衣服还要小的型号就只有婴儿装了。”
我呵呵一笑，让他离我三米远，然后摸出了菜刀，开始我的裁缝大作战。
他先是不停地咦，接着变成了哦，当衣服裤子成型后，就变成了哼。
这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老子这两套衣服可是要质量有质量，要款式有款式的好货。我把其中一套扔给他，开始换衣服。
伊科换得很快。等我将因血液变干，粘在肉上的裤子扯下来时，他已经一脸平静地看我的笑话了。
迅速穿上裤子，我将口袋里的一瓶水、一个生土豆以及一块变硬了的面包扔给他。
“你吃什么？”他指了指干瘪的口袋。
“你别小看任何一个口袋，它里面包罗万象。”我笑着从中捻出半个番茄和一小块边缘烤焦了的蛋糕。“营养美味，还挺新鲜的。”
伊科又咬了咬嘴唇，将手上喝了一小口的水递给我“我可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饥渴。”
“哈哈哈，没事。我吃得习惯。”
“我拒绝你的施舍！”小王子炸毛了。
“哈哈，我是真的喜欢吃这些的。在家里就这样，这些全是饥渴时最棒的点心。”上一世牙还没来家里时，凌晨时分我饿了，时常去偷隔壁人家种的新鲜番茄或者黄瓜。我凑上前摸了摸他炸起来的铂金色软毛。
真舒服，我笑着感慨。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试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