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一个小孩遇到了另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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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妮一家并不欢迎我。我总有这种感觉。不是说他们有多虐待我，而是他们那种从内心深处流露出的警惕和厌恶总能让我敏锐地察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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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我不爱他们，特别是那个时时缠着我帮他做功课的猪头达力。我感谢他们养我，但我实在无法爱上一个用看陌生人眼神看我的家庭。我讨厌一切不真诚的情感。
这种提防的眼神我熟悉，我害怕，我厌恶。
很多年都这样便过了，气氛一直还算和谐。
直到有一天，佩妮带着达力参加学校晚会。弗农在外应酬喝醉了酒，回到家没找到家人倾述他这一天的不平，便开始歪歪扭扭，红着眼骂骂咧咧。
内容很单调，无外乎谁谁谁是白痴，担任了点小职务居然不把他放在眼里，谁谁谁一点眼光都没有，居然开除了他。一开始是骂那些谁谁谁。当我端着醒酒的茶递给他时，他看到了我。目标便开始转移。
“你这小混蛋！”
我不做声。
他将茶杯摔到门上，“嗙”，响声很大。
我皱了皱眉，低声道：“弗农姨夫，你喝醉了。”
“你这臭小子也这样说！我没醉！我很清醒！你……你不过是嫉妒我！你这没种的垃圾！只会在老板面前告状！狗娘养的！”
我想起了那朵笑得很美的百合花。
“你才是狗娘养的。”我第一次和他顶了起来，骂出口后觉得这种举动可真幼稚。
“你骂我！你这混蛋！居然骂我！混蛋！小人！只会在背后整我！没种！”他手乱挥，朝我猛地一踢。我用椅子挡开。将他的脚顺势往玻璃茶几上推去。惯性足够大，于是一脚就踩翻了它。
“哗啦！”“嗙！”
弗农楞了一下，看着粉身碎骨的茶几张大了嘴。大得好像想吃了我。
“混蛋！你看你干的好事！”他挥手向我扇来。
很自然，我躲开了。他再追，我再举起一根凳子一档，凳子和我都飞了起来。其中的三只腿统统插进了不远处的电视中。那是弗农花了一个月工资买的最新款大电视。看着噼啪闪光，冒着白烟的前电视，我很庆幸那三只腿没一只是我的。
“我……我杀了你！”弗农眼睛气得通红，晶状体简直快要冒出来了，他扑过来打算将我扑翻在地。
其实，我当时是知道他没杀人的胆子的，就像以前吸饱了毒也满眼通红的爸爸。只是出于对这句话的条件反射，我也在心中大叫了一声：杀！
身体内的血液瞬时涌向大脑，心脏被一种压力抵住。破碎了，爆裂了，一切都消失，化为一道血色的光。
我再次恢复视觉，眼前的一切让我蹲在地上捂住脸长声叹息。
苦笑。
我根本没打算杀他的。
我真没打算杀他啊……
我不想杀人的……
弗农歪歪扭扭地被拦腰钩挂在天花顶的吊灯上，全身血肉模糊，出气多，进气少。血雨“噼噼啪啪”，打在一片狼藉之上。
不知是不是刚才魔力失控的原因，我大脑痛到麻木。此时，除了逃跑，我脑袋里没其他的想法了。上辈子十岁时我能独自活下去。这辈子，更加没问题。
“十岁。”我笑道，“这难道就是命运吗？呵……”
这所房子里没有我的行李。将一把把小菜刀贴身放好后，我迅速轻巧地跳进院子，离开那间血池地狱。
运气不错，这时天色已晚，街道上基本没有行人。我被溅了血的衣裤都是黑色，血迹在上面就像一团一团的水。确认脸上手上都没血渍后，我将裤子放低，遮住浸渍了朱红色的鞋子。鞋子在花园的土上几个来回后，走在黑糊糊的路上也不再显示血的踪迹。对此，我很有经验。虽然很多年没用，但也还算熟门熟路。
脸不变色心不慌，就像出门锻炼身体一般，我控制住表情，微笑着往远方走去，遇到路人，还有礼貌地点点头。
我不知道第二天的报纸会如何报道这件事。《大善人竟被残忍杀害，抚养孤儿九年的孤儿失踪，凶手不明》或者《杀人魔王出现，各家各户小心》？
将手贴在菜刀的刃面上，感受着冰凉的铁意，我突然忘了自己身在何方。前几年因和原住民融合而忘记的感觉回归。我回到了上辈子的状态。每一次的呼吸，每一下的心跳，无不在提醒我，“鬼”你好。和上辈子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我突然想打电话给小锦让他不要担心，我要晚点再回家。
多可笑啊，我揉了揉太阳穴。
还是打电话给牙让他快点开车来接我吧。我顺手就去摸心脏处上辈子放手机的地方。心脏跳得很快。
哈哈，我哭着笑出了声。
“砰”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懦弱一刻。
这让我很不爽。
扭头一看，一个突然出现的小男孩穿着睡袍趴在地上，似乎受了什么内伤，痛得小脸惨白，正咬着牙努力想要站起。
男孩有着铂金色的细软头发，像初晴天空的灰蓝色瞳孔，以及欠扁的神情。
他明明颤抖地趴在地上，却让我有种他在鄙视我的感觉。
我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呵。”我笑得很温和，他却猛地瞪大了眼。
一道熟悉的绿光险险地从耳边闪过。我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往他手上背上乱踩。踩到第三脚，他手中的魔杖才脱落。我将他踹到一边，手里握着菜刀，心惊肉跳地去捡那根小木棍。他扭动了几下，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心脏跳动得很剧烈。这是离死亡太近了的紧张表现。
“你是谁……”他恶狠狠地盯着我，小脸痛得惨白。
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随便扔杀人魔法，这小子还问得很自在。我正打算再多给他一点教训，他却晕了过去。
叹口气，我踢了踢他的脚，踩了踩他的脸。
呵，还真的晕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一个小孩遇到了另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