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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鱼出场少 ...

  •   电梯门甫一打开,奚瑜才发觉他俩人只顾着说话没人按楼层。杨铵麒站在薄宪的背后冲他挑眉,显然他没听到奚瑜的结论自顾自地演绎着“偷情”的独角戏,隔空指了下奚瑜的口袋。

      那里躺着一块菩萨像。

      薄宪没在意身后站着的杨铵麒,毕竟杨铵麒姓杨,即将熄灭,不再炽热的阳。就如他在房间内所说如若不是怕拂了小姑的面子,杨铵麒根本不够格做他的跟班。

      薄宪抬手摁在关门按钮上,杨铵麒眼疾手快用身体挡住了蠢蠢欲动的电梯门抬腿挤进来。

      薄宪眼皮一跳。奚瑜靠在电梯的左角,十月初夜晚的温度绝不支持他仅穿一件睡衣出门。奚瑜环抱住胳膊,薄宪就把自己雨衣脱下将内里穿着的卡其棕色风衣搭在他身上。

      “你想多了。”等到电梯运行到一楼,奚瑜已经向外走去,薄宪才回道。

      奚瑜径直向前只回了一声细小的嗯,散在空旷的酒店大堂里,谁也没听见。

      见奚瑜沉吟不语,杨铵麒笑出了声。

      他说:“难怪刘伯温说太子殿下您克母。之前克死一个,现在克哑巴一个。我看姥爷也是觉得你克他才把你扔到薄鸿熠这个最不受宠的小儿子身边吧。”

      “他薄鸿熠不就是运气好又加上我妈……”

      杨铵麒停住话头,他清楚他失言了,薄鸿熠不是家长式的领导,他倒不会在意小辈们的片面判断,但这不意味着薄宪能不在乎。

      杨铵麒算薄宪的太子伴读,近臣侍卫,本该是一荣俱荣的关系,哪怕大家都懂大难临头各自飞但没人会傻乎乎的摆到明面上,明确划分出你我界线。更遑论他当着儿子的面评价爹的上位史,这不纯纯作死吗?

      但杨铵麒就是能无所谓似的敞开肚皮大聊特聊。

      “我爸给你爸做太监,我又来给你做太监,合着我们一家儿就一太监命呗。”他连说了三个好,“人皇上的太监还能飞上枝头不说凤凰起码一只小胖鸡,可我们家呢,到头来落了一场空,这是做太监的下场?”

      “我爸在经济上挑不出毛病又能如何,你天启一朝皇帝还没死,就有人敢拿魏忠贤开刀。”

      “你薄家是山,层层叠叠,一峦又一峦,我们做私臣太监的就活该当出气筒?”

      “他薄鸿熠的哪个项目……”

      薄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杨铵麒的气势越发的低迷,直到最后嚅嗫着唇不再说话。和奚瑜的爆发不同,杨铵麒的不忿里夹杂着被主人忽视的委屈,被推在台前的不安,他呐喊不过是无病呻吟,底层逻辑还是会哭的小孩有糖吃那一套,他渴望着主人的良心发现。

      但杨铵麒是小孩吗,显然不是,真论年龄本硕连读已经毕业的他比薄宪大上不少。年龄的增长并没有带给他话语权,只让他的乞求变得更为无力。这世上总得有些人七十岁还在为能给二十岁的人当狗沾沾自喜,杨铵麒就是其中之一。

      薄宪带着两人去了地下停车场刚坐到车里,他先取出茶饼再放回去朝奚瑜解释道:“晚上喝茶会睡不好。”

      转手倒一杯热牛奶放在奚瑜身前的小桌板上,“喝点这个助眠。”

      “表哥我们就不喝了。”他说道,杨铵麒摸了摸耳垂没理他。

      奚瑜在想些什么,薄宪屈指敲了敲小桌板道:“妈妈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别耗费脑细胞在这种无聊的戏上,不如有空多想想我。”

      “即使是能把薄家覆灭的秘密?”

      薄宪道:“当然。”

      “你不怕我告诉别人?”奚瑜问道。

      薄宪边擦手枪边道:“你分不清谁是和我家有仇,能扳倒我家的人。等你联系上了那早就不是我家的秘密了。”

      奚瑜举起杯子抿上一口,他有时候也会发散地想,他要是大胃王就好了,直接把这些人全啃了一了百了。“你和杨铵麒还在演戏吗?”奚瑜问。

      问这话却不是他多心,反而是深思熟虑后的必然结果。薄宪,杨铵麒两人单独见他时虽然也算不上正常但起码能够交流,但只要两人一碰上面就像主演到齐一样也不管演出现场舞台搭没搭建好,随地大小演。

      正常的聊天怎么会信息密度如此之高,情节如此之猎奇,像是三流剧作家编写的变格推理剧。

      薄宪微微勾唇,肯定的说“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杨铵麒刚刚的话有我授意的成分。半真半假吧,我倒是没发现表哥对我积怨已久。你早说啊,早说我让你出出气。”话罢他握拳轻锤了下杨铵麒。杨铵麒低着头没吭声。

      奚瑜侧头看向窗外,车库里的车出出入入,看不清品牌、颜色、乘坐人数,判断不出价格几何。装载着一个又一个家庭开往既定的路线,却各有不同,有些车行驶在路上就代表着约定俗成的规则,就像小车不会行驶在货车附近,三菱、铃木也不会行驶在兰博基尼旁。

      奚瑜回神望向车顶内饰,蔚蓝色的车顶毡上布满璀璨的碎钻,一闪一闪亮晶晶,星空般瑰丽。

      奚瑜的思绪被星星拉回到童年,他早就记不清那时具体的“样貌”,只留下一些深埋在潜意识里的感觉。他想起那首耳熟能详的童谣,怅然若失,原来满天星光也可以只对一个人闪烁。

      薄宪举起枪抵在杨铵麒的太阳穴上,“砰!”嘴唇一张一合用声音模仿枪声。

      奚瑜浑身颤栗险些将牛奶打翻。

      “妈妈怎么这么不小心。”薄宪掏出手帕递给他,“想救他吗,杨铵麒也算是一条人命呢。”

      奚瑜抬眸只看见他的头发,薄宪打了发胶做着造型。奚瑜被他挡住看不清楚,依旧觉得杨铵麒的嘴角抽搐了下。

      “你想要我做什么?”奚瑜问道。薄宪突然惊奇的发现,奚瑜的脸上没有半点的恐惧焦躁,取而代之的是平静,令人毛骨悚然的死水般的平静。

      薄宪不喜欢。

      他喜欢奚瑜生动的表情,惊惧的、开心的、无奈的,什么样都好,奚瑜的情绪必须全时段全方位由他掌控,至少在薄鸿熠回来之前应该是这样。

      至于平静,奚瑜绝不是漠视生命的人,薄宪手指攥紧枪柄,青筋暴起,褪去婴儿肥更为棱角分明的俊脸上露出戏谑的笑意。他清楚地意识到奚瑜在漠视他,只针对他。薄宪咬了咬牙企图将心头涌上来的兴奋压下去。

      “妈妈你生气了。”薄宪说,“真漂亮。”他深吸一口气,“真漂亮。”呢喃道。

      “玩个游戏吧。”薄宪说,“现在的气氛太紧张了,我们玩个游戏放松一下。他掏出两把银色手枪,“这两把枪从外形、威力、重量上没任何区别。”

      薄宪给两把手枪分别安上子弹,递给两人。

      “妈妈用你的命赌他的命,你敢……”

      薄宪话还没说完,奚瑜就已经对着自己额头打出一枪。他木着脸把枪扔到薄宪怀里,一大口把牛奶吹了。杯子被扣在薄宪头顶,奚瑜竖了个中指。

      还没开口说话意识竟渐渐模糊,脸颊酡红,奚瑜眯缝着眼看见薄宪的脸在眼前放大,直到只能看见他的鼻尖,奚瑜用力推了一把他,眼前一黑。

      薄宪舔舐着漂亮青年的锁骨,牙齿抵在上面磨蹭,好半天没舍得下嘴。杨铵麒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直到他打开自己手里那把手枪的弹匣,惊呼道:“你有病吧,给我的手枪第一发就是子弹。”

      手枪掉在地上,声响被地毯吸收得一干二净。

      “两发,第二发也是。”薄宪说。

      杨铵麒连忙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枪,还没够到手就被薄宪踹开,“谁让你碰了?”

      “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我怎么可能会杀了妈妈,更不会用他的命换你的命,你配吗?”

      杨铵麒脸色表情古怪,他看着薄宪像只拱白菜的猪一样嗅闻的动作,了然道:“你吃醋了。”

      他喜滋滋的说:“奚瑜愿意用他的命换我的命。薄宪你这辈子都没这待遇。”

      杨铵麒还想再得瑟两句,下腹部某块突然空荡荡的,杨铵麒难以置信的看着薄宪的动作,“下一次再碰他,我会对准你的脑袋,你知道我射击水平。”

      “你以为我为什么带了两颗子弹?还不快滚,我和他说半真半假,你也信了?杨铵麒我就不明白让你照顾下他,你怎么敢给我照顾到床上去的?”

      “我和他的游戏,你拿什么上桌?”

      “哪根手指碰他的自己弄断,薄家会替你联系医生团队,这段时间你不用出现在他面前。后续我会安排人和你学话术,好好教别藏私,我想你并不想知道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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