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纸片人但没关系》水荷澹澹

2、第 1 卷

　　虽然见到杨逍的殷野王一如既往地冲动易怒，但有殷天正压制，他倒也不敢多说什么。
　　宴席之上，杨逍再次提起：“今日来此，杨某想请鹰王解除天鹰教，重归光明顶。”
　　相比于方才杨逍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此时的他话语里多了几分商量的语气。
　　“休——”
　　殷蓉蓉打断：“杨左使若是真心希望我义父带着天鹰教教众重归光明顶，不如先解决了明教的内忧外患。据我所知，教中尚未停止争斗，不服杨左使的、听命于杨左使的，还有如我义父一般不愿纷争的各自为营。如今教内不平，现在谈重归光明顶为时尚早。”
　　“殷姑娘以为何时才不早？”
　　“义父从未忘记自己曾是明教中人，亦是从未忘记过教规。只是我的妹妹殷素素在王盘山上被金毛狮王谢逊掳走，至今下落不明，碍于昔日的兄弟情谊，义父至今仍然约束天鹰教众不可攻击明教中人，已然是将明教放于心上，念于心中。”
　　“金毛狮王他——”
　　“杨左使不必为他说话，素素被掳走是事实，我天鹰教的屠龙刀被抢走也是事实，还请杨左使不要强人所难。”
　　杨逍看向殷天正：“鹰王，令嫒所言，也是你的意思吗？”
　　“蓉蓉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殷天正道，“素素自小长在我身边，王盘山之后，我病了许久，若非身边尚有蓉蓉这个义女聊以慰藉，只怕我会一病不起。”
　　“鹰王倒是收了个好女儿。”杨逍道，“牙尖嘴利，分毫不饶人。”
　　“杨左使谬赞，小女子愧不敢当，比起杨左使气死人的本事，在下差远了。”
　　杨逍闻言起了兴致：“原来今日之前，殷姑娘听过我？”
　　“自然，早就听闻峨眉掌门灭绝师太欲除杨左使而后快，便是因其师兄孤鸿子之死。就是不知道，杨左使平日里会不会不小心舔了自己那淬了毒的嘴唇而一命呜呼？”
　　杨逍将自己的酒杯递上：“殷姑娘可以试试。”
　　言语举止之间，带着一副调笑之意。
　　殷野王在风月场子混迹得多，当即喝止道：“杨逍，你个登——”
　　“兄长，无妨。”殷蓉蓉倒是觉得杨逍此人有点意思，她带着笑接过酒杯，抿了一口，随即将杯子转了一圈，递回给杨逍，“杨左使也试试。”
　　杨逍接过酒杯，见杯边留着淡淡的胭脂唇印，鼻中闻到一阵清幽的香气，他不禁抬眸，却见殷蓉蓉嘴角带笑，眼底一片戏谑之意，不禁心中一荡，便把酒喝了。
　　殷蓉蓉提起酒壶，又斟了一杯酒，递给杨逍：“好喝吗？”
　　“与众不同。”
　　殷蓉蓉亦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英雄所见略同。”
　　酒过三旬，杨逍和殷天正已然没了之前的剑拔弩张，两人忆起教主阳顶天在时的峥嵘岁月，言语之中已有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意。
　　殷野王拉着殷蓉蓉走到一旁：“方才你作甚不让我骂他，你知不知道，他在——”
　　“他在调戏我，我不也在调戏他嘛，”殷蓉蓉不以为然，“哥哥莫担心，我向来不会吃亏。”
　　“胡闹！你一个女子，说什么调戏男子之语。”
　　“你们男子见到貌美的女子，说几句轻浮的话，旁人只当热闹看了，怎么女子见到貌美的男子，想要玩笑几句就是胡闹？”殷蓉蓉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杨逍，长得着实比哥哥俊朗。”
　　说话间，她忍不住又扭头看向杨逍，没成想正巧与他四目相对，瞧了个正着。
　　也不知，方才与哥哥的对话，他听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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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鹰王上了年纪，酒量不敌杨逍，眼见着要醉意上头，殷野王扶着他回房休息，厅中只剩下杨逍与殷蓉蓉。
　　“杨左使这酒量也是让人意外得好。”
　　杨逍虽然还能坐着，但眼前景象已有了几分模糊。他朝着殷蓉蓉的方向：“殷姑娘觉得我生的好看？”
　　“自然。”
　　“倒是坦诚。”
　　“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杨逍原以为之前不过是殷蓉蓉虚张声势，没想到她竟是这般心直口快，大胆直率。他惊讶之余，连酒都醒了几分，“殷姑娘可曾婚配？”
　　“不曾。”
　　“那殷姑娘是瞧上我了？”
　　“那倒没有，瞧上了你的脸，至于你这个人，没意思。”
　　说罢，殷蓉蓉叫来童仆：“厢房已备好，杨左使自便。”

　　-

　　傍晚的时候，殷天正酒醉尚在休息，只有殷野王与殷蓉蓉用餐。还未待殷蓉蓉问起，殷野王主动说起杨逍不告而别的事情，言谈之中甚为愤怒。
　　殷蓉蓉听闻，倒是平静，她眼中瞧着气炸了的殷野王颇为有趣：“怎么，你还想和他切磋两把？你不是他的对手。”
　　“蓉蓉，你怎么能因为他长得好看就灭自己志气，涨他人威风呢？”
　　“我这是就事论事。”殷蓉蓉夹了一块牛肉给殷野王，“他生得好看也是事实。”
　　“你！”殷野王气得“哼”了一声，闷头吃饭，直到吃完都没和她再说一句话。
　　殷蓉蓉倒是淡定，她平日里总以气这位兄长为乐，反正一夜过后，他都会忘记。
　　吩咐童仆为殷天正备一些醒酒汤送去后，殷蓉蓉也早早地回房休息。
　　原以为今日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
　　直到半夜，她的窗沿，被一颗颗石子叩响。
　　殷蓉蓉推开窗，看到坐在她窗边的杨逍：“你怎么来了？”
　　“蓉蓉不想见我？”
　　“蓉蓉？”
　　“我听殷野王和殷天正都是这么叫你的，怎么，叫不得？”
　　“名字本来就是被人叫的，你爱叫便叫，我爱应便应。”
　　杨逍兴致来了：“生气了？”
　　“这也值得生气？”
　　“那看来你是想见我的，喜悦压过了愤怒。”
　　“哇哦，”殷蓉蓉笑道，“原来你是这么自恋的人。”
　　“是啊，我觉得你对我一见钟情，这不，怕你因我离开而辗转反侧，就回来了。”
　　殷蓉蓉话里半分不让：“难道不是你对我一见倾心，不舍得走远，所以回来了吗？”
　　杨逍微微低头，与微微仰头的殷蓉蓉四目相对。
　　两人之间此刻的距离极近，连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是啊，”这样的气氛之下，杨逍突然觉得之前那些话都没了意思，他倏地语气认真起来，“你呢，见到我的时候，开心吗？”
　　殷蓉蓉收起笑意，定定地端详了杨逍认真的神色好一会，轻声道：“开心。”
　　杨逍伸手拉住她的手，见她没有拒绝，心中止不住的喜悦：“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你说的对，我不舍得走远。”
　　殷蓉蓉感受着自己心脏此刻的悸动：“如此，不如留下？”
　　杨逍闻言，几乎是脱口而出：“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