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用内力捂脸

23、白虎霜降

　　青龙面色微变，道：“龙战于野，此乃爻卦，莫非会有重大变故？”

　　“其血玄黄……”朱雀想了下，叫道，“宗主，您是指将有大战发生？！”

　　“若星图上的苍龙七宿意指大唐，或许确如朱雀所说……” 金光点了下头，蚕眉微皱又道，“不过切记，此话不可再入第五人耳……”

　　丹书忽道：“宗主，你不是找推衍天狗食日的手稿么，怎又谈起星图了？”

　　“仓促之下，我和宗主未能找到手稿，”青龙托着那墨色水晶球，道，“却在太史局发现这个能显示星图的东西。”

　　“此物外凿孔洞，内设光源，极黑暗中，便能现出星图。”金光道，“丹书长老，你精通丹石火药。我且问你，何物能控时发光？”

　　“容我先看看。”丹书从青龙手中取过水晶球，发现其莹润的表面上竟有丝丝裂痕，当下心痛道，“谁把它弄裂了？”

　　青龙面上颇为尴尬，却听金光抢道：“是我一时情急之失，结果还是未能拧开，却将它弄裂了。”

　　丹书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将球晃了晃，里面发出“哗哗”水声。登时，她心中明了，道：“据我推断，球内定是装了水和另一种遇水即燃的东西。而且这二物被分开放置，到特定的时候才能聚到一起燃烧。”

　　朱雀眯起眼睛盯着水晶球的铆合处，喃喃道：“既没被箍住，也无蜜蜡封痕，咋就这么牢呢？！”

　　丹书将球翻转几圈后，将它还给青龙，道：“就算是螺旋铆合在一起，也不可能那么紧。既然打不开，我还是去采药吧。”

　　朱雀一指丹书，对金光道：“宗主，丹书长老她偷懒。今天轮到她向新弟子传授药理，她却跑了。”

　　金光看看青龙，奇道：“不是只讲道术和武学的么，青龙，你还安排药理课？”

　　“丹书长老说了，除了道术、武学外，要学药理，以便自救或救人；学天文格物，进行推衍布阵；学他国语言，翻译和了解别家术法……”青龙说着说着，却见金光面色越来越沉，忙道，“宗主，当然还是以道术和武学为主，其他为辅。”

　　“胡说！”金光喝道。

　　“可我说的没错啊……”丹书挺委屈的道，“现在科举都改成考明经、术数几门了，大唐需要的是复合型人才和专业性人才。”

　　金光忽的笑道：“你是没说错，我是说‘以道术和武学为主，其他为辅’错了。宗门需要因材施教，因好施教。只不过，我怎么没想到呢。”

　　青龙擦了把汗，心道：“宗主，你咋也学会捉弄人了？”

　　朱雀笑道：“宗主明见。不过，丹书长老她不按时授课，该如何惩罚？”

　　“我也没有办法。”丹书摊手道，“春季多发风寒，很多年幼弟子已染病，我得去采点柳叶用水煎了作药。”

　　“我帮你！”朱雀取下丹书身后竹篓，自己背上，朝丹书挤挤眼睛。

　　“丹书，你去哪里采柳叶？”金光问道。

　　“灞桥啊。”

　　金光猛然想起那副灞桥春柳白霜图，心中一动，道：“我也去。”

　　“那今天就改上劳技课，由青龙传授整理寝室的秘诀。”丹书道。

　　“我？”

　　“是！”金光三人齐齐点头。

　　青龙在心中盘算：我一会找玄武上这课去。

　　而金光三人乘他打小算盘时，早已走远。

　　“宗主，我觉得这作画的人没脑子，柳絮飞舞时节，地上怎么会有白霜呢？”朱雀拿着那图撇嘴道。

　　金光紧锁眉头道：“这幅画、墨色水晶球和那个精致的偶人，都有疑点。丹书长老，你怎么看？”

　　“丹书长老……”朱雀见丹书目光呆滞，半天没反应，急道，“宗主，她被您刚才讲的骷髅血尸吓傻了！”

　　“你才吓傻了呢。”丹书指着柳树道，“我在想，春光时节，风向东南，可这画上柳枝却被吹向东面的灞桥。”

　　“对，春风该是东南方向。”朱雀道，“于是，这柳枝不该拂向灞桥。”

　　“春风，春风，春分……”金光脑中闪过一念，“昨日是‘春分”吧。”

　　“春分者，阴阳相半也，确实是吉日。“丹书叹了口气，道，“春分麦起身，可怜该施肥拔节时，却被蝗虫给咬没了。”

　　“昨夜，那个‘傅奕’道‘明日是天狗时日’，可当日就发生了，他有意说错……”金光皱眉道，“难道引我关注这个‘吉日’的时间，恰巧正是‘春分’？”

　　“唉，一切都是我们在猜。”朱雀道，“按这说法，这些白霜暗指‘霜降’了。”

　　“有可能……”金光继续低头沉思，足下步伐也渐渐慢下来，丹书和朱雀只好调整步速，和他保持一致。

　　二十来里路，本该一个多时辰就走完，结果足足走了两个时辰，到那几近中午了，丹书道：“宗主，您先想事情，我和朱雀摘柳叶，摘完还得赶回去吃午饭。”

　　金光歉意的笑了下，道：“要不，就不用赶回翠华山了，去长安城吃午饭吧。”

　　朱雀摸摸腰间钱袋，发现里面只有两文钱，于是道：“宗主，我钱不够，吃不起……”

　　“啊？”金光望着灞桥桥面默默出神。

　　丹书高声喊道：“出门急，我没带钱！”

　　“我付……”金光慢慢走上桥。苍灰色的石砖桥面上，青，赤，白，玄四色彩石镶嵌出四大神兽图案。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依次排开，到金光足下，恰好是玄武的龟壳。

　　“春分，夏至……一年有四季，二十四节气……四季，四神兽……”金光心念不断，又往前走了数十米，恰好走到白虎尾端。桥上这只白虎与昨夜星图中的那只相比，少了些煞气，尾巴微卷，虎身伏地，似在打盹。

　　“《史记•天宫书》曰：‘东宫苍龙、南方朱鸟、西宫咸池、北宫玄武。光儿，你可记住了。”金光忽然想起许多年前，父亲读史记给他听，提到的一句。”

　　“咸池是主五谷的星，指秋季，而霜降正是在秋季。”金光脑海中闪过一些念头，忙仔细查探白虎四周桥面，发现并无可疑之处。

　　“白虎，霜降，二十四节气，怎么什么也没有，难道是我想错了……”金光深深吸气、吐气，心绪渐渐平复下来，再努力回想那张画上景象。

　　“垂柳两三株，长虹饮水般的灞桥，巨大的桥墩，每个桥墩间有三个桥洞……”金光心道，“灞桥有七十二个桥洞，正好被桥墩分成二十四组——二十四个节气！”

　　“不好，有人跳河了！”来来往往的行人只看见一个俊秀少年跃下灞桥。

　　朱雀掉头看去，发现桥上不见金光身影，颤声道：“丹书长老，宗主跳河了！”

　　“啊？！”丹书摇头道：“不就是说他是个不祥之人么，怎么这般想不开啊。”

　　朱雀冲上灞桥朝下喊：“宗主，我来救你！”

　　“朱雀，你何事想不开要跳河？”金光跃回桥面时，就看见朱雀翻过石栏要往下跳。

　　“宗主，你没事啊……”朱雀拽住金光胳膊大哭起来，“我以为傅老头说你不祥，你想不开跳河了……”

　　“咳咳，我没事……”金光拍拍朱雀。

　　“我说这位小哥，你蹦来蹦去干嘛，看把人家小姑娘吓得……”一旁路人道，“多痴心的姑娘啊，为了救你能往这么急的灞水里跳，要好好待人家啊……”

　　金光和朱雀面上一红，匆匆离去，丹书背着箩筐，在二人后面奋力追赶：“等等我……”

　　三人一口气跑了十里路，进了春明门，丹书喘气道：“宗主，你刚才跳下灞桥干什么？”

　　“我找这个。”金光从怀里掏出一管狼毫，狼毫笔上端穿绳的小孔中塞了粒米。

　　原来刚才，金光想到霜降是二十四节气中第十八个节气，于是他翻下灞桥，查看第十八组的三个桥洞，发现桥洞中竟有只毛笔。

　　“笔和米……这又是什么意思……对了，米！”丹书想起萧鸿曾将米粮调到京畿，事后他们查过，再无那批粮食去向。几万石粮食，就这样神秘失踪了。

　　“狼毫笔，这狼毫还真不错……”朱雀摸摸那笔，道，“毛色银中泛灰，当是用的突厥雪原狼毫。”

　　“突厥狼，狼是突厥的图腾……”丹书脑中闪过一念，贞观元年，也就是去年，突厥暴雪断粮，可颉利可汗部落依旧兵马强盛。想到此处，丹书用低如蚊蚋的声音对金光道，“宗主，我觉得傅大人是在说‘萧鸿的米可能在突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