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用内力捂脸

24、黄道天蝎

　　金光忙将丹书、朱雀拉到路边，低声道：“丹书长老，这样说未免有些牵强。傅奕官拜太史令，岂会注意商贾的行事动向呢？”

　　朱雀点头：“宗主说的是，我也觉得傅奕大人的死和粮食的去向没太大关系。”她大眼微眯，凑近丹书耳边笑道：“小丹书，不要这么辛苦的找米了，一切交给我吧……”

　　这话是众人调查萧鸿和粮食去向时，秦寿说的，不过他的原话是“金宗主，丹书，这批大米的去向交由我来查吧”，哪有朱雀说的那般暧昧。丹书一笑，拉住朱雀的手：“你这么一说，我是该去问问秦先生了。”嘴上说着，脚尖却踩在朱雀鞋面上不断旋转，朱雀嚷道：“宗主！丹书长老她欺负人！”

　　丹书模仿金光的口气，沉声道：“朱雀，我来救你！”

　　朱雀面上霎时晕满红霞，她偷眼望向金光，却见他正和一中年男人谈事，男子身后跟着个金吾卫打扮的俊秀少年。

　　“孙伏珈？！”丹书见那中年男子正是巫山县令孙伏珈，心道：“他为何能重返京城，莫非天子惜才，见他处理巴蜀短粮事件有功，又将他召回长安。”

　　“国师，在您面前，我一个长安县县令怎敢称‘大人’。”孙伏珈道。

　　京城禁宫外以朱雀门与明德门之间的大道为界，东街区为万年县，西街区为长安县。长安县西市聚集了很多异域商人，同样也隐藏了很多异族细作，因此长安县县令和金吾卫南衙右街长使官位虽不高，担子却是一等一的重。孙伏珈这个长安县县令，也必是天子埋下的一招暗棋。于是，金光笑道：“孙先生过于自谦了。哦，对了，今日偶遇，不如一起用个便饭吧。”

　　“恭敬不如从命。”孙伏珈对那少年，歉意的道，“裴兄弟，孙某失陪了。”

　　金光忙道：“裴兄，若不嫌弃，一起去吧。”

　　裴行俭施礼道：“国师客气了，小弟姓裴，表字行俭，您叫我行俭就是了。”

　　裴行俭的兄长裴行俨号称“万人敌”，只因被人陷害投靠李密一同谋反，武德年间，李渊下令绞杀裴氏一门。李密归降，是由李世民担保的，而父皇的出尔反尔令李世民十分寒心，他将十来岁的裴行俭收入秦王府，因此裴行俭才留得命在。金光见他和自己年纪相若，外表看去文质彬彬，只是眸中光华如湖水氤氲，含而不露，可见此人武学修为极高，当下起了结交之心。

　　“行俭兄，那今日就由金某做东吧。”金光带着四人进了东市一家酒肆，要了个隔间，点了几个菜，边吃边谈。

　　“国师，我听说昨夜太史局出人命案了，自少监至漏刻博士数十口人皆化作骷髅血尸……”孙伏珈道。

　　金光在心底叹了口气，皱起蚕眉道：“查出是何人所为么？”

　　孙伏珈摇头：“尚无明显线索，不过，老夫发现紫宸殿地面血渍上有两人踩过的脚印……”

　　金光夹了一段醋溜鱼尾，低头慢慢吃着。

　　“啪！”

　　朱雀怔怔望向金光，手中筷子当啷落地。

　　“你吃个东西怎么老掉筷子。”丹书弯下腰去捡，嘴里嘟囔道，“放心，有外人在，宗主不会罚你的……”

　　裴行俭抬头道：“孙大人，行俭以为那两个脚印不是凶手留下的。”

　　金光、孙伏珈和丹书异口同声问道：“何以见得？”

　　“小弟身为右街巡史，常在坊间盘查可疑人士，曾遇到一起骷髅血尸案。”裴行俭见金光四人听得入神，接下去说道，“死者是个波斯偶师，还会腹语术，坏就坏在，演了出突厥围攻并州的傀儡戏，被几个坊间泼皮盯上了。小泼皮认定这厮是辱唐之军威，便跟踪他至住处，等他再出门就动手教训他。哪知等了半日，就见门下有鲜血淌出，进去再看，波斯人已化作一具骷髅。那群小子寸步不离守在门外，而波斯人却无声无息的化作血尸，因此小弟认为见血之时，凶手该早已离去或者根本没有凶手。”

　　金光问道“裴兄怎知不是那些泼皮干的呢？”

　　裴行俭面上一红，道：“我见那些泼皮也有些本事，人又有血性，便荐了他们入了金吾卫南衙。他们都是我兄弟，自然不会骗我。”

　　朱雀奇道：“金吾卫连泼皮都收？”

　　金光不悦道：“朱雀，英雄不问出身，朝廷看重的是才干和德行。”

　　朱雀笑道：“就如宗主一样有才有德，是吧？”

　　金光摇头，对孙伏珈和裴行俭道：“我这属下向来没规矩，真是让二位见笑了。”

　　裴行俭道：“哪里那里，朱雀姑娘，性子率真可爱，很对我胃口。”话一出口，才意识到有些暧昧，裴行俭忙低头喝酒，几口下肚，他白净面皮通红，也不知尴尬还是酒劲上头，或者两者都有。

　　“裴兄，金某有个不情之请。”金光道，“需要劳烦裴兄一下。”

　　裴行俭放下酒杯道：“国师请讲。”

　　“陛下命在下缉拿魔物，因此，凡和傅大人有关的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金光道，”还请裴兄带我去那波斯人住处看看。”

　　“那个波斯人只是个租户，不过自他离奇死后，坊间传言那屋子有鬼行凶，便无人敢再租那屋子，就连周边人家也纷纷搬走，屋主只得任那房子荒着。”裴行俭说道，忽又压低声音，“据说那屋子到了晚上还发出呜呜声……”

　　“啊！”朱雀惊道，“看来还真有鬼！”

　　金光笑道：“那正好，今晚我们就去会会妖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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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夜，长安是华丽的，明月为灯，长风为歌，桃花为舞，曲江为酒，美人唇为杯，人未饮，就已醉了。

　　而这条巷子却是冷的，风寂寥的来回游荡着，发出幽咽哭声。

　　“朱雀、丹书、孙大人你们守在外面，裴兄，我们进去看看。”金光道。

　　“吱呀！”裴行俭推开了门，闪身入内。

　　金光刚一进屋，门被风“嘭！”的带上了。

　　“喀喇喀喇……”黑暗中，似有东西在发出声响。

　　几点光就在金光的左侧亮了起来，或者该说是无数点，其中二十来个光点是最夺目的，其他的亮点模模糊糊，宛如散落在宇宙中的星云。那二十点璀璨的光华，横亘天空，组成一只亮出蜇针的毒蝎。

　　在蝎子的心脏部位，那光极盛，直若破空而出。

　　“西域人将黄道分成十二宫，其中天蝎座正是霜降时节，最亮的星为心宿二，也就是东宫苍龙的心宿……天蝎，霜降，白虎，苍龙，原来是这个意思……”金光摸上 “心宿二”那个亮点，发现触手处是石质墙面，他摸了下，发现墙面光滑，唯独构成“天蝎”的亮点处，有些凸起。

　　“裴兄，击开最亮的光点！”

　　“是！”

　　裴行俭背上兵器是一柄九节蟠龙枪，对敌时可一化为九，也可化九为一。裴行俭长啸一声，神枪裂作九节，就如飞龙在天，盘旋过处，“啪啪啪”爆裂声不断，就在此时，金光聚起内力，一掌击向“天蝎心宿二”。

　　“哗！——”

　　整面墙瞬间化作一摊石屑。

　　“宗主，出了什么事？！“朱雀在门外听到屋内发出一声巨响，忙推门而入。

　　丹书擦亮火石。

　　崩塌的墙面内，立着一只木牛，体内机簧““喀喇喀喇“作响。

　　“木牛流马！”孙伏珈惊呼道，魔症般向木牛走去，喃喃道，“当年武侯正是用此物运送粮食的，要是巫山县那时……”

　　“孙大人，小心！”

　　“咔嚓！”

　　木牛腹部有个木质手柄，孙伏珈一把将它拉开，珍珠般的白米“哗哗的”倾泻而出。

　　“蜀米，巴蜀小米！”孙伏珈捧起一把道。

　　“萧鸿！”丹书叫道，也抓过一把米，“这是萧鸿卖过的那批米，我认得，蜀米粒小……”

　　“萧鸿的米可能在突厥那……”金光脑中想起今日丹书说过的这句话，心头巨震，自言自语道：“其余的那些米呢……”

　　“碰！”

　　金光后退数步，撞到一个书案。

　　众人听到响动，转身看来。那书案上有架手掌大小的墨色水晶球仪，上面同样凿了无数孔洞，孔洞被嵌在水晶面内的金线连成西域全天八十八星座，天蝎宫心宿二的边上金线是断的。球仪旁是只大食青铜雕，一只母狼腹下两个婴孩在吃奶。

　　“这个铜雕取自大食的神话，大食（古罗马）第一任大帝和他弟弟是由母狼养大的。”裴行俭道，“我听西域人说过这个故事……”

　　“在突厥神话中，第一位可汗的父亲也是狼……”孙伏珈道。

　　金光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孙大人，你和我即刻去面圣！”

　　五人出门，向禁宫急速奔去。

　　月色被乌云掩住，地上有一摊红雪。

　　雪自然是白色的，怎么会有红色的，可那雪真的是红色的，而且还在动。

　　“啊，谁！”朱雀喝道。

　　“我……”那红雪慢慢撑起，原来是个人，他白衣上血迹斑斑，如月色般的长发上也在滴血。

　　“秦公子，你怎么了？”金光认出那人正是秦寿。

　　“金宗主，突厥二十万大军南下，直逼长安，快……”秦寿挣扎道。

　　“秦寿，你撑着点……”丹书掏出一瓶伤药，喂他服下。

　　“丹书，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秦寿气若游丝。

　　“你说吧……”

　　“你还欠我五十万两黄金呢！”

　　丹书毫不犹豫，一掌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