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lin）（A/M）当幸福来敲门》森林唱游

6、第六章

　　（六）
　　还有，因为来纽约之前，盖尤斯并没有提起过，所以，他也不清楚后者现在是否知道，当年那个雇主的儿子如今是一个FBI特别探员，而且，还是他在纽约分局的同事。

　　不过，静下心来一想，梅林总觉得，盖尤斯事先应该是了解的，否则，极少在他面前提及从前工作经历的他，也不会突然心血来潮地要自己的教子大老远从西雅图带着一大包特产，到纽约送给一个已经和自己没有任何业务往来和私人交往的年轻人……

　　可盖尤斯如果早就知道的话，为什么不告诉他呢？在他的印象里，他那个年过七旬的教父虽然偶尔会有些小健忘，但基本上是个头脑十分清醒聪明的人……因此，对于他这次何以会忘了对自己说明这么重要的事，梅林真是有些糊涂了。他想，看来今晚很有必要抽空打个电话问问盖尤斯。

　　另外，从盖尤斯以前关于自己那个雇主的只言片语中，他隐隐猜到，亚瑟家在华盛顿显然是上流社会中的一员，非富即贵，甚至既富且贵，不过，昨天初见亚瑟，他倒没觉得对方像他以前在耶鲁校园里见到的那些或自视甚高或喜欢炫耀摆谱的富贵公子。

　　亚瑟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年轻都市人，住在一套虽然租金挺贵但也绝对谈不上奢靡豪华的公寓里，虽然因为刚从外地回来且之前在睡觉，多少显得有些精神不振，所以，招待起他这个客人来难免不够热情周到，但也仍然保持着那种最起码的、因有着良好家教和受过良好教育而培养起来的礼数。

　　虽然他也知道，在FBI这个特殊机构里，出身良好的人比比皆是，不过，他这时还是忍不住会想，亚瑟为什么会选择这份工作呢？如果他是富商家庭出身，不是该继承父业学习经商吗？又或者，他是出身高官家庭的话，就更不应该从事这份颇为危险的职业了……哪怕有资料表明，在美国，做FBI特工因公殉职的可能性比做警察低了N倍。

　　当然，他最在意的还是，昨天明明对他完全没有任何多余个人感情的亚瑟，今天为什么突然对他产生了敌意。如果盖尤斯事先知道亚瑟就在纽约的FBI分局工作而没有告诉他，那么，对方就很有可能会以为自己昨天只字不提工作的事，是故意捉弄他，因而心怀不满……那他可就冤枉了。

　　不过，怎么看，亚瑟都不像是心胸这么狭窄的人，会为了这么点小事生闷气，那么，难道是因为高汶？看起来，他们的关系非常好，而且，显然是那种经历了无数考验的生死之交。

　　或许……他不喜欢自己的好友兼搭档对他这个外人表现得那么热情？有这样的可能性。不知为什么，昨天傍晚，当看到亚瑟站在一团乱的客厅里时，他就有一种很武断的直觉：这个人或许有良好的身世背景，外表也英俊得无可挑剔，不过，大概也和他一样，并没有多少朋友。

　　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梅林不由暗暗呼了口气。他刚来到一个新的工作环境里，当然不希望自己和某个同事产生矛盾，哪怕因为专业的缘故，他比谁都明白，人与人之间，从建立起最基本的信任到互相表达友善，要经历多少艰难曲折……

　　他想，还是先观察一阵再说吧……想到这里，梅林又重新对着电脑屏幕拿起了桌上的文件夹，继续专注于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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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快要下班时，梅林完成了一份侧写报告，离开自己的办公室，交给了莫高斯。他低头看了看表，也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于是决定先出去填饱肚子再回来。
　　他走到楼梯旁，当即看到了下面大办公室里像是刚从外面回来的高汶和亚瑟。高汶抬头看到他，快步走近了一些，扬声问：“梅林，怎么还没回去吗？”

　　“我晚上还有工作呢。”梅林边走下楼梯边说，“现在想出去吃点东西。”
　　“刚好晚上我们也要加班，不如一起去吃晚饭吧。就是上次我带你去过的那家，离这里很近，味道也不错。”高汶望向亚瑟，“亚瑟，怎么样？”

　　亚瑟这时正在整理桌上的东西，听了他们的对话，心想，才一周的时间，也能让两个看起来完全不搭界的人熟稔到这种程度？居然已经像是老同事般的相约一起去吃饭了。

　　虽然高汶外表看起来颇有一点人来疯和自来熟，不过，认识了他一辈子的亚瑟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从偷偷打听对方的底细，到说出“一见如故”这么肉麻的话，再到热情洋溢地邀请对方和自己以及自己的好友一道用餐……那得有多强烈的好感才能令懒散惯了的高汶做出这些事来。当下，他淡淡地点了点头：“我没意见。反正也要吃饭，不是吗？”

　　虽然亚瑟这时的表情很平静自然，不过，因为之前曾认真地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梅林这时有一种无意间抢走了别人最好朋友的惶恐（虽然说，他其实并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能力），所以，他本能地想要拒绝，然而这时高汶已经拥住了他的肩膀：“梅林，别发愣了……走吧。”

　　梅林这时也觉得，自己若再出言拒绝就显得有点做作了，何况，他刚来到这座城市，对分局这一带也不太熟，对于怎么解决用餐问题还真是有点头大，当下微笑着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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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三人一起离开分局大楼，来到了街对面的那家餐馆。或许是因为附近就只有这家餐馆的缘故，这里简直成了他们分局的专用餐厅。一走进去，当即看到了不少眼熟的面孔，高汶和亚瑟还一路和好几个同事打了招呼。

　　坐定后，点餐时，大概是发现梅林点的都是素食，身为肉食动物的亚瑟忍不住瞥了坐在自己斜对面的梅林一眼。坐在他身边的高汶当即帮忙解释说：“梅林是素食主义者。”
　　亚瑟没有说什么，他想，原来是素食主义者，怪不得瘦得神清骨秀……不过，他还是颇有些不以为然：难道因为是天才，就非得给自己装饰一点怪癖？也太可笑了。

　　“我前些天在网上看到一份资料说，高智商儿童成年以后更有可能成为素食主义者，我当时就想到了梅林。”高汶望了亚瑟一眼，“你还不知道吧？这世上不仅像爱因斯坦那样的智能型人才是素食主义者，很多奥运会级别的运动员也是。以为吃肉才会健康有力气的时代，早就过去了。我现在都开始考虑要不要加入素食主义者的行列了……亚瑟，你怎么看？”

　　“就算素食能让人变得更健康和聪明，我恐怕也改不了了……还是你自己去实践吧。”亚瑟不无讽刺地说。他想，看来高汶确实对梅林极有好感，因为对方是素食主义者，这个和他一样做了二十多年肉食动物的人，居然也开始侃侃而谈什么素食主义了。

　　梅林似乎想说什么，不过，就只是笑了笑，继续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