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lin）（A/M）当幸福来敲门》森林唱游

57、第五十七章

　　（五十七）
　　听他这么说，乌瑟当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这是在暗示自己，无论是盖尤斯还是他本人，都不希望他和潘达贡家扯上关系。看来，盖尤斯早就下定了决心，不让晚辈重复自己的人生，成为潘达贡家的幕僚，所以，即便有一个这么出色的教子，多年来，也基本上不在他们面前提起。

　　至于梅林，或许是因为自恃优秀，又或许真的没有任何权力欲望，于是默许了盖尤斯的做法，今天甚至到他面前直陈心愿。他字里行间的意图如此明显，肯定也知道，久经阵战的自己不可能会不明白……当然，亚瑟这时是否心领神会，他就不得而知了。

　　可问题是，既然梅林这么不愿与他接触，却还是接受了他的用餐邀请，也即是说，此时此刻，他会坐在自己面前，并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是看在盖尤斯的面子上，那么，他这么勉为其难地来赴约，是为了什么呢？

　　他不由若有所思地望向正在低头喝咖啡的亚瑟。其实，去年圣诞那个时候，他就觉得儿子对这个男生的好感非同寻常，甚至从未有过。不过，他还是没往这方面想，或许是因为，他那时想当然地以为，亚瑟肯定也是因为这个男生极其优秀且拥有特别的才能，才对对方另眼相看。

　　但倘若，事实和他想象得刚好相反呢？如果说，高汶在梅林身上看到的，是足以摆脱人生困境的魔力；他在梅林身上看到的，是能为儿子美好将来所用的无价才华；可亚瑟看到的，却就只是梅林这个人本身……那怎么办？

　　不……不管亚瑟有多在意这个男生，他绝对不能接受，产生在这两个年轻人之间的那种超出同事甚至朋友关系的情谊。在优秀的人才储备和独生子的远大前程之中，他只可能选择后者。毕竟，再优秀的人，只要施与好处，总能收入囊中。而儿子，他就只有这么一个。

　　不过，他看得出来，他们毕竟才相处了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所以，亚瑟和梅林之间就算真有什么，显然也没到那种无法收拾的程度。当然，不管怎么样，对于这样的可能性，他都有必要时刻保持警惕，在之后的日子里加紧监控，如果真的出现萌发的苗头，就赶快把他们彻底分开……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现在，他还不太了解儿子的想法，所以，也不想因太过明显和粗暴的干涉而影响到他们的父子感情。

　　“年轻人的想法我能理解，都想通过自身的努力成就自己，不希望看到长辈过多干预和插手自己的人生。亚瑟一直也是这样想的。”乌瑟尽量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波澜，微笑着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我们的国家机构里能有你这么优秀的年轻人，而且，还是我的校友，总是件令人欣慰的事。”

　　“谢谢。潘达贡参议员，您过奖了。”梅林这时知道对方显然是明白自己想说什么了，不由暗暗松了口气。不过，他毕竟太年轻了，不知道这个老谋深算、世故精明的人看到了远比他想象得多的事实，而这，将会在今后的日子里给他的人生造成难以估量且无计回避的困扰和痛苦。

　　当然，他会这样低估乌瑟也很正常，谁年轻的时候不把这个世界看得太过简单，把人心看得太过单纯，或许也是要像乌瑟这样身经百战之后，方才明白，保护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是多么艰难又了不起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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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又去了一趟警局以及FBI总部之后，亚瑟和梅林乘傍晚的航班回到了纽约。当天夜里，亚瑟联络梅林，说收到分局同事打来的电话，因为卡翠娜明天中午要飞去洛杉矶公干，所以，他们明天一大早便要赶去见她。

　　第二天清晨，梅林起床准备吃早饭时，听到了敲门声。他一打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亚瑟。他当即一怔，心想，这次，对方究竟是通过电话定位还是高汶了解到他的具体住址的？毕竟，之前，亚瑟从没来过这里。

　　“昨晚不是约好了，在卡翠娜家附近的街边碰面吗？”梅林有些疑惑地说。
　　“我想，还是载你一起过去会比较好，反正也挺顺路的。你对纽约的地理环境还不怎么熟，如果乘错了地铁路线，耽误见面怎么办？”亚瑟顿了一下，“我事先声明，这次我可没有滥用职权，我是问了高汶才知道你住在这里的。你可以走了吗？”

　　“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吧……”梅林低头看了看表，“我吃完早饭就可以走了。麻烦你先进来等等。”
　　“打扰了。”亚瑟说着走了进去。

　　梅林指了指客厅的沙发：“你先坐一下，我很快就好。”他这时想到了一件事，“对了，亚瑟，你吃过早餐了吗？”

　　亚瑟迟疑了一下：“来之前，我随便吃了点牛奶和饼干。”
　　“那我倒杯咖啡给你。”梅林说着走开了。很快，他端了杯咖啡放在沙发旁的桌上，“请慢用。”就回厨房了。

　　“谢了。”亚瑟喝了一口咖啡。入口香醇，是一杯口感极好的拿铁，不愧是来自咖啡之都的人煮的。他边喝咖啡边打量着梅林的公寓。这套公寓的面积比他自己的要小一些，不过，确实干净整洁得多。

　　屋里唯一显得有些凌乱的是书，遍布各处，桌上，沙发边，书橱旁，他相信梅林的卧室、厨房甚至卫生间里可能都摆满了书，是他想象中的学者的住处会有的样子……一个一天到晚都在看书的人的阅读城堡。

　　他想，难道说，这些书都是梅林从西雅图或者学校里带来的？否则，他来纽约不过两个月，怎么可能会买这么多的书。除了一小部分是从公共图书馆借的外，大多数显然都是他自己的私藏。

　　他在客厅里随意走动时，无意间望见正站在厨房的餐桌旁吃饭的梅林，后者正边喝咖啡边翻着一本书。他停在书橱前，令他颇为意外的是，除了那些艰深的学术著作之外，梅林的藏书里居然还有不少的小说、漫画、各种美食书以及地图等。

　　他有些好奇地拿起沙发旁那两本摊开的地图册，一本是国家行政区域地图，翻到的是东欧地区罗马尼亚那一页；另一本则是城市观光地图，停在了英国的伦敦城区。看来，梅林最近对罗马尼亚这个国家和伦敦这座城市很感兴趣。

　　“可以走了。”不知什么时候，梅林来到了他身边，“把杯子给我。”
　　他把亚瑟的咖啡杯拿到厨房，亚瑟跟着他到厨房门外，轻倚着门，看他冲洗咖啡杯：“你到纽约才不到两个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书？”

　　梅林侧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是以前买的，寄送到这里。还有一些，是这段时间在书店或网上买的。”
　　“身为行为分析专家，也会看食谱或漫画之类的休闲读物吗？”亚瑟微笑着问。

　　“为什么不看？”梅林淡淡地说，“你以为光看学术著作，就能成为一个称职的行为分析专家？当然，看几页漫画或食谱什么的，确实只能算是我工作之余的一种休闲方式。”

　　“地图呢？”亚瑟继续问，“你不会想说，你阅读兴趣广泛，还是个地图发烧友吧？”
　　“算是吧。”梅林收好咖啡杯，“虽然我现在没机会四处旅行，不过，看看想去的地方的地图，上网查阅一下相关的游记，然后想象一下那里的风土人情，也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