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哀怨的媳妇脸

7、知秋

　　话语出后却是寂静无言，只听得到火焰燃烧烛蜡的声音。

　　曌云路能感受得到楼月卿肩头传来的颤抖，又看着她带着惊恐的眼睛，虽没有了开始那种让他不舒服的笑意，此刻却并不觉得高兴。

　　楼月卿却伸出手去，缓缓的附上了他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烫得她几乎缩开，却没打算放开

　　“为了皇上……”
　　“你说什么？”

　　楼月卿顿了顿，口合了又张，终究还是笃定的说道：“因为皇上需要臣妾。”

　　曌云路却笑了，笑得甚至有些夸张，似乎话语是个多么好笑的笑话，甚至笑得松开了手“朕需要你，你也未免……只要朕想朕可以拥有三千佳丽，你是太过高估自己还是小看了朕？”

　　他抚上了她的脸，顺着脖颈而下拂去，目光却是冷冽，好若评估玩赏，不带赞誉，未曾沉迷。

　　“纵使你生得花容月貌，也终究不过是一个寻常妃子罢了，于这宫中，于朕，只会像那些走了的将来的一样，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楼月卿却笑了笑了，直起身来，伸出手搂上了曌云路的肩膀肩膀。“皇上自说得是……臣妾只愿皇上能如对待一个寻常女人的方法对待臣妾就好”面带红晕，口若含珠，眸如星辰。她言罢便缓缓倾身靠了过去，动用着身为女人的全部，去掩藏自己不愿让他想起的东西。

　　那一夜到底如何，终究没有人知道，是不是龙凤和鸣也没有人清楚。只是第二人日，皇上误了半刻早朝给了宫中闲度长的宫人口中的新的谈资。而谈资中的人，一个沉迷于情爱的愿望，另一个则追求着权力的张扬，情动之间，纠葛之际，已是难以分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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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月卿次日醒来，身旁的人早已没了踪迹，虽是从不指望，这般情景还是顿感孤寂。仰面躺在床上，那木上雕的花样重重叠叠更是晕眩。闭上眼，却有些懊恼，昨夜那般，自己今后又改如何走下去。

　　强撑着起身，刚是触地，只觉不适，连扶上床旁的小机，扫下了一盏琉璃盏。

　　清脆之间，就见着叹竹急急进来，连忙将她扶至椅子上坐着。

　　“娘娘怎么就起身了？康公公来过，说皇上吩咐让您好生休息就好，还赐浴惊鸿照影池给娘娘焚香沐浴。康公公说本是旧制，皇上昨日事忙便给忘了，今早特意吩咐的……”边絮絮叨叨说着边张罗着早已候立在外的小婢进来服侍楼月卿梳洗“娘娘真是神了，昨夜料得到皇上什么时候来，就留得皇上恩宠如此呢！”

　　楼月卿皱了皱眉头，轻喝道“胡说什么？这话是乱说得的？”

　　叹竹却一努嘴也不介意，依然憨憨笑道“怎么说不得，皇上登基两年多，今个可是头一回误了早朝呢！”

　　楼月卿微微红了脸，可是神色却仍旧是那副淡定模样，全不像有那份初经人事少女的羞涩与期待背后的情绪，似乎从来都保持着警醒。

　　“休得再说了，若是让人听去了还道是本宫不自持了。至于圣意，怎是随意揣测得的，你们若是言行有失，本宫这也容不下。”

　　叹竹悻悻闭了嘴，站在她身后安静的替她梳髻，却又听楼月卿和了颜色“你莫怨本宫，这本就树大招风，宫里多少眼睛看着。你不比宫里的旁人，本宫从惯是把你当半个妹妹，规矩礼数也有所疏漏，本在府也没有什么，可现在入了宫……若是你让人寻得错处责罚了去，叫本宫该如何是好。”

　　叹竹一时心里也舒坦了些，只心道主子还是那个主子，不禁红了眼圈，正欲说什么却只听门口小婢朗朗报道“娘娘，知秋姑姑回来了，说是要见娘娘。”

　　叹竹只得收敛了情绪，低头做事再不做声，心里却知道轻重。有些话跟明的人说，有些话跟暗的人讲，这就是亲疏了。

　　便是有人恭敬而进，约莫是二十六七年纪，不算标志却自有和气，让人不由亲善，姓叶名知秋，正四品司正，在楼月卿进宫之时被派来主理瑶光宫。听闻这人进宫也不过短短三年，本是过了甄选宫女的年纪，却进了宫来深的器重，一路扶摇直上，位其上位的也不过梅花之数而已。

　　楼月卿曾试探过她来源，奈何都被推挡了去，辨不得她虚实，只自称是来助她，却看不出几分真意。不过也无妨，谁不是防着用着，仅此而已。

　　叶知秋待拜了礼后，回身去掩上了房门，楼月卿透过菱花镜看着，却也不阻止，只看她要做什么。

　　“叶司正这是做什么，光天化日的，还以为我瑶光宫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外头风寒且人声嘈杂，奴婢只是怕惊扰了娘娘而已。”笑意盈盈对答如流

　　“那本宫要多亏也司正体恤了，也不知司正在这半日去了何处？不在跟前伺候，莫非也怕惊扰了本宫不成？”

　　“奴婢为娘娘着想乃是本分，奴婢今日上午得了一消息，方才出去正是为了落实，还望娘娘赎罪”

　　楼月卿微微一笑，心道这怕才是正题，作了淡色，正了正身子，却依然一副无谓态度

　　“即是如此，司正不妨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