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哀怨的媳妇脸

8、立妃

　　叶知秋却摇了摇头，故作谨慎“这消息奴婢也只能信七分，没有十足把握，实在是不敢让谣言污了娘娘视听，背个谗言之名。但是又确不是小事……”

　　“但说无妨，本宫先恕你无罪就是。”

　　“皇上那边传来消息，说皇上今天早朝后拟了旨，钦点了数位的适龄女子，以充实后宫。”

　　叹竹听得心上一惊，手上略抖。这……昨日宠幸的主子，今日就拟指选妃，是有多大的折辱。她不由的向镜中楼月卿看去，却见她毫无动静，良久才淡淡的酿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本宫道是什么，不过这等没影的事，皇上如真这么做，也是大昭之福。叶司正有这等闲心不若好好打理这宫内的事物为佳……”

　　“真假与否，奴婢也不知，不过也是希望娘娘早做准备罢了。奴婢得训，先行告退了。”

　　待她退了出去，叹竹放下篦子，连劝道
　　“娘娘莫忧心，谁说这等捕风捉影的闲话，定会烂了舌头的。皇上定不会这么对娘娘的……”

　　楼月卿放下了伸手附上她的脸，眼光却是深远
　　“傻叹竹，你还未想明白吗？这事定是真的，只看什么时候颁指罢了。你倒那圣旨是随便能让人知道的，除非皇上想让人知道。你不是一直猜不出那叶知秋是谁的人么？现下可是清楚了？”

　　“皇上，他……”

　　他是真的有心在伤害我的啊，提醒着我这恩宠的原由不过是顾全父亲的权势，并不是他的本心，提醒着我莫以为一夜恩泽就得意忘形，他说过只要他想他可以拥有三千佳丽，就迫不及待的实践这些话。

　　楼月卿按捺下心中的苦楚，隐隐有些怨气挥之不去，却又奈何不得，只吩咐叹竹休再提起。后来一连四日曌云路也没再来过瑶光宫，到了第五日终是有太监过来传说晚上皇上过去要光用膳。

　　楼月卿心中暗叹，纵使自己再不想，终究还是要面对。

　　一坐就是一个午后，待到日暮时分，终于打定了主意。

　　晚膳时分果是过来，待是用完后，曌云路没有明说今日是去是留，只坐在外室喝着广荚茶，一干婢女太监都以为他要留下，而悄悄退到屋外候旨。楼月卿为他斟茶后，放下茶壶，突然俯身而跪。

　　曌云路放下茶杯去扶她，她却不起“锦妃这是为何？”

　　“臣妾不才，却仍知理，臣妾深知才薄力浅，以一己之力不能辅佐皇上，绵延皇室血脉。现恳求皇上广招贤良女子入宫，一全臣妾之愧。”

　　虽不见她面容神色，曌云路却不难猜测她是何种神情。定如那日脱袍一般。

　　无论如何，纵使屈膝，也不肯失了风骨，不愿相让。

　　自己那旨意有一半只是因一时的意气，也暗自有些悔，总觉得她总还是个弱质女流，这般相待也有些过分。颁与不颁，还未定夺。却不料她却知晓，还如此说。

　　清风过堂，微微闪了烛苗，在两人所处之处留下阴影，随后又复了光明一片。曌云路将她扶起来
　　“如是，朕感动与锦妃的心意，就如此办吧……是朕小看爱妃了。”

　　楼月卿心中泛苦“皇上怎会小看臣妾，怕只有高估的。臣妾终究不过是个女子，一举一动，喜怒哀乐，都是因着皇上的。”

　　楼月卿施然靠近，轻轻靠在了他的身旁，将面埋在了他的肩颈处，伸手搂住了曌云路，期冀着以此来抚平情绪。

　　曌云路抬起手来，迟疑片刻，终究没有落下，面上呈现的情绪带着三分的恼怒，三分的不甘，剩下的是一些微不可查的情愫。许是被那幽暗的烛火多蛊惑，终究压低了声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你……你想得开自然是好。莫再多问朕的事就是了，朕自可当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朕没有打断难为你，你也别叫朕为难。知不知道？”

　　而楼月卿依旧没有抬头，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声。

　　不管到底是谁起的头，一指圣旨，这选妃的事就这么下了定论。明明如月，月下的大昭宫内，又将多几分欢笑，几处愁思。

　　这一切都不是这两人能计算的到的了，他们已经陷在这不能自拔，怀抱着自己心思再不能顾及到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