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Alatariel

28、第十三章 幸福的断章

　　太阳车没有驶向奥林匹斯山，阿波罗驾车将我直接带回了得洛斯岛。
　　一路上，他什么都没说，而我则安静地任他抱着，直到他将我在庭院中铺着软垫的长椅上放下，我才轻声打破沉默：“他会怎么样？”

　　“每天清晨，埃同会抓开他的腹部，啄食他的肝脏；在夜晚，他的伤口会愈合。然后周而复始，直到３万年的刑期结束。”他的语调平直，听不出任何情绪，但我知道他是不忍的。

　　“知道了……”抱着膝，沉吟了半晌，我终于忍不住问：“我是不是……做得过分了？”

　　“你还记得他是老爸的猎物？”他戏谑地挑眉。

　　那粗鲁的用词却让我不禁皱眉：“最近怎么每个人讲话都这么难听？还有，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一手搂过我，任我将头搁在他肩上，然后轻佻地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都要。”

　　“先听哪个？”

　　“假话。”

　　“你们的这种行为是□□！先是你侵犯他的记忆、情感，然后是父亲侵犯他的身体！”一本正经的语气，脸上却是个大而欠扁的笑容。

　　“……”
　　嗯……好像不是很严谨……

　　“真话是，他利用我们在先，惹到福柏•阿尔忒弥斯的任何生物都应做好准备承受比被打入塔塔罗斯严重十倍的惩罚。”

　　这算什么真话！？
　　我眯眼看他……

　　“你呀……”他将我整个搂进怀里，下巴搁在我的头顶上，半真半假地责备着，“下手的时候干净利落、心狠手辣，事后才良心发现地开始内疚，也不觉得虚伪……”
　　“事实是，普罗米修斯一心沉浸在自己的理想中太久，久到他将自己所有的思想、行为都正当化，导致他的判断力出现严重的偏差；这样的他已无法有效地引导并限制那群已然处在迷失边缘的生物，潘多拉的遭遇便是证明；所以，是时候给他当头棒喝了，无论你本身出于什么原因……”停顿了一会儿，他又补充道，“而且，没有什么理由，会比为一个众叛亲离的可怜女孩而向某个罪魁祸首兼玩弄你感情的混蛋讨回公道，更加正当了……你只是给了他应得的教训，他所受的其他折磨属于他和父亲之间的私人恩怨，与我们无关！”

　　呵，这个傻瓜哪……永远是那么温柔地包容着我的一切……
　　恐怕，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支持吧……
　　忍不住转身回抱他：“福玻斯，谢谢……”

　　“不客气……”
　　“不过，答应我，不要再介入他们之间的任何事情了……”他捧起我的脸，认真地看着我，“你已经向老头子证明你不会因为被他迷惑而做出不明智的决定，那就够了……他们之间太复杂，靠得太近的话，一不小心便会遭到无妄之灾。”

　　“你知道了什么？”我警觉地问。

　　他沉吟了半晌才答道：“据传，父亲在继位之前有过一段相当认真的感情，认真到几乎丢下一切，和那人离开；结果却被甩了，而且几乎没有人知道另一方是谁……”

　　“所以，你怀疑是他？”

　　“不是怀疑，是几乎肯定。”阿波罗真的太闲了，要不就是得了太阳神的职业病——八卦.
　　“总之，离他远一点，不要再去高加索山脉了。”

　　“那个地方现在一定血流成河，我疯了才去……”然后让他勾起我的罪恶感……
　　斗不过，我还躲不过吗？
　　胸口那种闷闷的感觉又来了……
　　深吸了口气，我立即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得那么及时？”

　　“在你出发后不久，父亲便收到普罗米修斯捎去的口信……”他枕着我的腿，舒展着四肢躺下，如同一只一餍足的大猫。

　　“关于某个秘密？”

　　“嗯，似乎普罗米修斯通过某种途径干预了忒弥斯的占卜，窃走了某个十分重要的预言……”把玩着自己的头发，他懒洋洋地回答，“手法十分彻底，直接将预言拦截，忒弥斯看都没看到。”

　　“那他一定窥视忒弥斯的占卜有段时间了……”

　　“而忒弥斯一直视而不见。”他闲闲地打断我，顺手抓过我的头发，和他的缠在一起，继续把玩着，“恐怕，连这个预言都是忒弥斯故意放水给他的，好让自己的儿子在必要时用来保命……”

　　看着那两股截然不同的发丝纠结在一起，我不禁出了神：
　　我们的头发原来是一样的，都承袭了瑞亚的金棕发色，以及父神那种柔和卷曲的发式。
　　然而，自从成为日月之神后，阿波罗的头发逐渐变成了亮金色，如阳光一般；我的则变成了夜幕般的色泽，打着和母亲一样的繁复小卷，长及脚跺。这对狩猎极为不便，让不喜盘发的我苦恼异常；但是，舍不得剪……毕尽，我曾经多么地爱慕赫卡忒那头浓密乌黑的缀地长发啊……

　　“亲爱的，你在斯特罗比勒斯，侵犯他的思维时，我和赫尔墨斯已经讨论过了……”

　　回神后，我才意识到自己被取笑了，立马一把从他手里抢回自己的发丝：“贫嘴，那还不快说！你没能重现那个预言吗？”

　　“只看到了第一句，‘一个新的婚姻将使诸神之王面临毁灭’，如今只有普罗米修斯知道接下来的内容……”稍稍思量了一下，他懒洋洋的语调中加入了幸灾乐祸，“不过这个婚姻应该是指父亲自己的婚姻……老头子看来有段时间不能打野食了……不，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不敢？那到会是第一次，也难怪他突然改变计划，派去了埃同。”如此重要的预言，难怪当时普罗米修斯那么自信宙斯会答应他的条件……
　　可惜，那个条件已经不再成立了，只是不知道对谁比较不利……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至今，双方似乎都无意作任何交易……而埃同的那点伎俩根本不可能让普罗米修斯屈服……”
　　阿波罗若有所思着，一边调整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魔爪再次伸向了我的头发，一边喃喃自语着：“现在的埃同其实是父亲的分身，那只鹰的真身好像几百年前就倒霉地被老头子用雷电串成了烧烤……由此你不得不怀疑那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听波塞顿说，他们当初……”

　　“够了！”信息共享过渡！
　　“我真的不需要听到那些，以后请将那种猜测和想法留给你自己！” 我打了个冷颤，受不了地抱住头，不可避免地扯到了自己的头发—— 和他的被编在了一起！
　　忙着抢救头发的同时，一件事引起了我的好奇：“你什么时候和海王混到一起了？”

　　“就在不久前，当时你正忙着照顾潘多拉……”

　　“他不是对你成为太阳神一事颇有微词？”

　　“纯政治原因，对事不对人。”

　　“你肯定？”

　　“嗯，其实他很有趣的……”

　　“你对他有意思！”

　　“去你的！”

　　“你对他……哇……放手……”

　　“没良心的，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说！”

　　“我偏要，阿波罗爱……唔……我的头发！”

　　“活该！”

　　“混蛋！看你干的好事！”

　　“你自找的……”

　　……

　　风好轻，天好蓝，我们的幸福好简单……
　　我们的幸福也总是那么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