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涅槃》蓝色琉璃

14、秦白之战

　　白玉堂不知道如果没有何佳琪与秦阳的恋爱，他对展琰的误会还要持续多久。
　　秦阳回来接何佳琪的时候，白玉堂才知道她并没打算跟自己一道回家，也才明白为什么平时只要一刻钟的路程走了快半小时了还没到。直到秦阳与何佳琪并排的身影渐渐迷离在风雪中，白玉堂才长叹一声果然女大不中留，仿若嫁女儿的老爸一样，心里竟有些酸酸涩涩的不是滋味。
　　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走到离家不远的地方，说不清是想依仗外面的寒风保持冷静，还是想借助滴水成冰的气温把自己封冻，总之白玉堂就是不想回去屋子，所以他推开长椅上的积雪坐了下来。
　　直到秦阳站在他的面前说：“琪琪还真是料事如神，果然堆起雪人了，要死不是这法子！”
　　白玉堂回了神，只是觉得由皮肤到骨髓的冷，牙齿打着战，几乎语不成声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琪琪不放心你，说你情绪有些不太对，让我过来看看。也不知道你们谁是长辈，谁是小辈！”
　　“多事！”白玉堂颤巍巍站起来，使劲裹了裹外套，怎么就没发现变天了呢，他实在很介意这幅样子被秦阳看了去。
　　“你呀！什么时候能让人省省心？”秦阳随手掸掉他衣服头发上的积雪，把羽绒服脱下给他披上。
　　多日积攒下的怨气就那么爆发了，狠狠把衣服甩到地上：“这算什么？你以为做过的好事瞒过佳琪，天下就没人知道了！”
　　“白玉堂，你咋呼什么？要吓唬哪个？不妨跟你直说，我还真没把你当盘儿菜。你要不是琪琪的舅舅，要没有小展的托付，你以为我会犯贱来伺候你白家大少？请我我都不来，少夹枪带棒、蹬鼻子上脸！我还就告诉你，没有谁是该你的欠你的！”秦阳没好气地捡起衣服拍拍又穿回自己身上，扭身要走。
　　“站住！话说这份上，就别怕打开天窗说亮话，没说清楚谁都别走。”白玉堂那叫一个气，心说行啊，人不可貌相，这家伙架副眼镜斯斯文文的，还挺有气魄，敢跟我叫板儿，现在我是冻得狠了，先不跟你计较，收拾你的日子长着呢。
　　“说什么？还有什么没清楚，要说尽管说，我不拦着，陪你在这里吹冷风？抱歉，没空！”秦阳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心说人家血浓于水，回头到琪琪妈那里添油加醋说道一番，这事儿还不得黄，琪琪跟他又亲近，真要记了的仇也够我喝一壶的，不过男人最重要的也就是那点面子，刚才架势拉足了，一下转过这个弯儿也不容易，只能硬撑。
　　“那就去正宏那里。”白玉堂心说较劲儿是吧，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刚才不是走神儿了么，我又不是傻子，不想变冰棍儿。
　　突然降温变天，人们都不愿意出门，所以齐正宏的店里没什么人，得了闲暇便在自己的小包间里煮咖啡。虽然不知到了什么程度，但对秦阳和何佳琪的关系他是知道的，而白玉堂是何佳琪的舅舅，这他也是知道的，既然如此，白玉堂和秦阳两人会同时出现原本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然而，见到气鼓鼓的两人冲进来，齐正宏第一反应是有人闹事儿，看清来人后剩下的感觉只有“诡异”二字可以形容。白玉堂穿着件明显不合身的羽绒服，冻得哆里哆嗦；秦阳大冷天外套也不穿一件，倒还是红光满面。
　　刚坐下，齐正宏的热咖啡已经端了过来，他眼多贼啊，再看不出有状况那是假的：“哎，我说你俩一个两个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大下雪的，这是唱哪出啊？”
　　“问他，要不是看琪琪和小展的面子，你看我管不管他，被惯坏的小毛孩子一个！”
　　“你敢再说一遍！”白玉堂眼瞪得溜圆。
　　齐正宏看得心里直乐，心说还真有小毛孩子掐架的样儿。
　　乐归乐，以他对秦阳的了解，现在会惹他倒毛的事情只可能涉及到四个人，秦家父母、展琰和何佳琪；以他对白玉堂的观察，他该不会对老人做什么出格的事，对展琰倒似乎有些成见，但眼下展琰人都不在，照理说也不会招惹到他，那就只能因为何佳琪。
　　何佳琪是秦阳的女朋友，也是白玉堂的外甥女，偏偏秦阳比白玉堂大了那么几个月，现在不喊舅舅喊小毛孩子，那十之八九是因为年龄辈分在这里咯叽呢，既然有了推论，自然也就有了方向：“小白，你先消消气！秦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是我说你，你明知道佳琪和小白的关系，这不是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这是没出三代的近亲，你既然招惹人家佳琪，别说这个舅舅只小你几个月，就是个奶娃子，你该喊也得喊，该敬也得敬。”
　　“少添乱，一边去！”这次白玉堂和秦阳倒是整齐划一。
　　齐正宏默默喊冤，心说谁是这里老板啊，你们不要我调解矛盾，来我店里做什么。
　　两人唇枪舌剑，乒乒乓乓过招百十回合后，基本上是鸡同鸭讲，实质性问题既没进展也没清楚，作为旁观者的齐正宏终于明白了辈分称谓问题不是斗争的起因，只是产物，同时似乎也听出点白玉堂的弦外之音，不由汗颜起来。
　　秦白大战已经接近白热化，齐正宏牙一咬心一横，顽疾下猛药，这次不给这俩根治好了，后患无穷。于是好整以暇地放下杯子清清嗓子道：“多大点儿事儿啊，都听我说。”
　　“你说！”秦白二人咬牙切齿，怒目相向。
　　“说白了，小白不过是为外甥女争气，嫌你对小展太好了。”齐正宏慢悠悠地开口。
　　“天地良心，老齐你倒是说我不对小展好我还能算人吗？”转而又向白玉堂道：“要是因为对琪琪不好你挑了理儿我不说啥，可今天这茬儿根本与琪琪无关，你这么不依不饶的算什么？悍妇撒泼吗”
　　“秦阳，你先冷静。”不等白玉堂接茬，齐正宏先开了口，伏到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没等说完被秦阳一把推开，起身啪地拍到桌子上：“老齐，你说这话别怪我和你翻脸，小展什么人你不清楚？有人往他头上扣屎盆子你不说拦着，倒还帮上忙了。”说完也不看齐正宏一脸无奈，抬手指着白玉堂道：“白玉堂，无论如何我一直觉得你也还算个正人君子，想不到你竟龌龊肮脏到这个地步！白瞎了琪琪这么好的女孩，怎么就投胎给你做外甥女，我都替她觉得丢人！”
　　白玉堂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也火了：“少提佳琪！”
　　“哎……”齐正宏刚开口。
　　“你闭嘴！”俩人再次异口同声。
　　齐正宏心说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再这样下去非动了手不可，忙站起来把秦阳往外推。
　　“别碰我！”秦阳一把甩开他，抬脚往外走：“你要和他同一阵线我没意见，从此以后就当谁也不认识谁。”
　　“秦阳，说的啥话，怕是里面有些误会，跟白玉堂这样翻了脸，你还打算不打算和佳琪处下去了？”出了门赶忙拉住他，低声劝道。
　　“他是他，琪琪是琪琪，一码归一码。”
　　“傻话！你们这样，不是要佳琪为难嘛。整个俩炮筒子，一点就着，你先换屋待会儿，我去跟他谈谈。”
　　“大郭！”齐正宏喊来店里最人高马大的伙计：“你陪秦阳坐会儿。”临了在耳边嘱咐一句：“把他给我看住喽。”

作者有话说

　　这一部分以及下一部分估计将来要大修，先将就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