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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冰释前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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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热量的聚集,白玉堂逐渐暖和过来,冻僵的肢体解冻的后果就是——人蔫儿了。当然,之所以会这样,倒不是因为生理上的回暖,而是与齐正宏的谈话。
看到自己的羽绒服被对折着放在白玉堂旁边,秦阳直接走过去毫不客气地拿起来拍了拍,气乎乎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齐正宏搬了个圆凳打头坐着。
秦阳脸色不好,眼神不善,白玉堂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烧,汗一层层地往外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才好。虽然齐正宏刚才的讲述不够详尽,但是已经足够推翻他以往的种种臆想,也让他在短时间内对展琰和秦阳的看法有了彻头彻尾的转变,犹如毛毛虫要变蝴蝶一般,急剧变化的产生必然要伴随着巨大的痛苦。
秦阳对着白玉堂兴起的暴风雨趋于平静之后,三个人相视无语。最后还是齐正宏开了口:“你俩要是打算这么耗下去的话,请移步他处,恕不奉陪!”
白玉堂尴尬地咧嘴笑,秦阳瞪他一眼:“笑笑笑,还好意思笑,比哭都难看!”
“这事儿是我不对,可是你把我外甥女都拐走了,是不是该给个交待?”
“少岔开话题,我怎么没给你交待了?”
齐正宏看两人情绪都缓和下来,打着圆场:“秦阳好久不来,小白也冻坏了,如今误会冰释,不如喝一杯庆祝一下,可惜小展不在。”
“在也不能让他喝。”白玉堂脱口道。
“为什么?”齐正宏和秦阳看他。
“呃,他……酒品不好。”
“滚!”
“好了,不开玩笑了,今天的酒我请,一来高兴,二来算是给二位赔罪。”白玉堂说得一本正经。
“得,要说起来我还得跟着琪琪喊你声老舅,不过说心里话,还真叫不出口。”
“只要佳琪不跟着你叫,你跟不跟佳琪叫无所谓,不过呢,这也要付出点代价,是不是?”
“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说吧。”
“今天这事儿……”
“不用说了,明白,这事儿到此为止,烂到咱三个肚子里,不会有第四个知道。自管放心,我呢是不会破坏你在琪琪心目中完美伟大的形象的。”
“嘿嘿……”白玉堂心说真是虎落平阳、龙困浅滩呐,没办法谁让咱有把柄在人家手里呢,这要是让佳琪那丫头知道,还不定怎么给我添油加醋说道呢,回头不让二姐笑掉牙,想想都一阵恶寒。
“琪琪说得没错。”秦阳看着白玉堂呲牙咧嘴,哈哈一笑。
“丫头说我什么?”白玉堂忽就心生警惕,这妮子要想损他,那简直就是……
“啊?说你就是一娇生惯养没长大的小破孩儿,不过呢也算是个不错的人。”
“真是那啥嘴里吐不出那啥来!什么叫没长大?什么叫算是?这可能是佳琪说得吗?”
“差不多吧,我做了点小小的艺术加工。”
“呸!呸!呸!还艺术,还加工!”
“得,得,得,你俩别在这里上演肥皂剧了,小白真打算请客?那我可不客气啦,不给你打折啊。”齐正宏见两人斗得热火朝天,却又极尽无聊之能事,觉得再不阻止鸡皮疙瘩要落一地了。
“没问题,今天倾家荡产我也豁出去了,谁让我对不起兄弟在先呢。”
“其实,对不起的话你最该对小展说,被你这样误会着都还为了你们家白柔舍生忘死的。”齐正宏边开酒边说。
“我还真合计这事来的,不过他人在哪儿呢,你们知道不?”
白玉堂话一出口,齐正宏和秦阳都沉默了下来。
“怎么?”
“小展失踪了。”俩人垮了脸。
“什么叫失踪了?”白玉堂惊诧莫名。
“常去的地方我们都联系过了,杳无音信。”
“听佳琪说他不是回家了吗?”
“这次是第一次听他提到他家,但也就是说了一句。你也知道他的普通话相当纯正,根本猜不出来来自哪里。Call了几百遍也没回音。”秦阳郁郁地说道。
“他家到底有什么事要着急喊他回去?”
“无可奉告!”齐正宏和秦阳对视一眼,无奈作答。
“那也就是说你们这俩所谓的刎颈之交也不过如此,一问三不知啊?”白玉堂有些莫名地烦躁。
“至少我们认识他之前的事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他工作单位总该有迹可循吧?”
“小白……”齐正宏看着白玉堂不再吭声。
“干嘛这样看着我?”白玉堂被看得心里发毛。
“你觉得一个有固定工作的人天天山南海北地由着性子跑现实吗?”
“什么意思?”
“小展没有固定工作,也就没有什么单位。我还以为你很关心他,竟然连这都不知道。”
“没工作?”白玉堂始料未及:“那……那他靠什么生活?”
“打散工。”
“啊?!”
接下来默不作声的三个人一杯杯灌着酒。
对于齐正宏和秦阳来讲是思绪万千,与展琰熟识之后,他所做的一切都渐渐变得理所当然。说不好奇是假的,如果是才相识还好问问,彼此熟悉至此,有些话反倒不好问出口了。
对于白玉堂而言则是五味杂陈,一直以为展琰人前人后除了他误会的那档子事儿都是光鲜耀眼的,如今误会解除,那种抑郁本就无以言表。再听说他要靠打散工过活,如今又音信皆无,不知怎的就觉得外面的风穿透了层层墙壁冷嗖嗖地直灌到骨髓里。
隔日一大早,何佳琪风风火火地闯进齐正宏店里,秦阳不止一次带她来过,大家也都不见外。
大郭见到何佳琪忙过来搭话:“佳琪来了,是要找我们老板还是找秦先生?”他知道秦阳和何佳琪是恋人,却不知道白玉堂与何佳琪的关系。
“他们都在?”何佳琪倒有些意外。
“嗯,在老板专用包间里。”
“就他们两个?”
“还有一个,好像叫白玉堂什么的,来过几次。”
“哦,谢谢。”何佳琪一皱眉,心说什么情况。
门没锁,所以何佳琪进去的轻而易举,然后眼前的一幕让她大为光火又无可奈何。
屋子里酒气熏天,白玉堂与秦阳两人拿副坐不是坐,躺不是躺的架势在那里勾肩搭背地搭“人”字,齐正宏则拧在他俩对面的椅子上,半身悬空地打呼噜,桌上空酒瓶子堆了七八个,桌旁还有半纸箱子没开瓶的,秦阳的羽绒服揉成一团扔在墙边。
喊喊这个叫叫那个,还是齐正宏先有反应,睁眼看看何佳琪,眯着眼睛笑笑:“佳琪来了,坐。”就准备调整姿势继续睡,结果扑棱一下跌到地上,砸吧砸吧嘴:“落实到底,踏实啦。”然后翻身闭眼。
看着一向老成的齐正宏都这德行的,何佳琪只觉得血气上涌,早上打电话一个两个都不接,放心不下才请假过来,可不是为了看醉鬼表演的。
一手扯着白玉堂的领子摇晃,一手拍秦阳的脸,醒是醒了,俩人谁都不理何佳琪,双眼迷蒙地对视,嘿嘿一笑,白玉堂说:“侄女婿,兄弟先干为敬!”,秦阳说:“哥哥我干了,老舅你随意,否则琪琪剥我皮。”然后肩并肩变换为脸对脸。
何佳琪彻底无语,转念又想,这俩是和解了,倒是好事,不过今天这事,哼哼……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