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都逢魔录》西*雪

25、旧识

　　我发呆地看着冯希维。这种爱恨情仇的事是让我最头痛的了。为什么被我全遇上了？
　　你帮我找出那个男人，我就不会向上面泄露你的异能。冯希维好看地笑了，笑意没有到眼睛里。
　　我把枪端在胸前，心里一咯噔就碎得没有心形了。我听一个同行说过罂栗郡这个地方很混乱，可以说是罪恶的温床，治安官们自然也不会按照常规办事，如果按照常规他们早就丢掉饭碗了，他们会网罗一切可以网罗的人来为其所用，通常情况下是半强迫半利诱。我却仍宁愿来这里，只因为他们不会像其它地方的治安官那样严苛，动不动就要查人口。想不到还是让我给撞到枪口上了，唉，自作孽不可活呀！
　　见我久久不回话，冯希维的面色马上变了，你到底愿不愿意协助我？
　　愿意，愿意！哪有不愿意的！目前除了答应还能怎样，难不成自投虎穴？
　　他既是我的仇人又是这个城市的毒瘤，你就当作是为罂粟郡作的第一个贡献吧！届时我保证让你安全离开。冯希维接着说。
　　看吧，要人办事态度还这样恶劣，要我帮她却还要声明只给我一个驱逐令作为“奖励”！这女人长得虽美，性格却超级别扭！

　　门外响起一阵打闹声。真是多事之秋啊！我嘟哝着想走过去瞧瞧，被冯希维一臂拦住。她的部下堵着门口已经很久了，凡是想进来谈委托的客人大概都已被那些制服男剽悍的外表给吓跑了――我的生意呀！脑中是叮叮当当金币掉地的声音。这个闹场的人也许真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我怎能袖手旁观，所以我又尝试着走到门边，冯希维冷冷地盯着我，仿佛在说你试试看！唉，毕竟在人家地盘上，还是低调一点的好。这样想着我便只探头观望了。
　　只见一个红色的头正死命地从制服男的包围中找出路，一只手也正朝我这个方向奋力挥舞。下一刻，我已经转头背对着大门了。我对冯希维说：冯警官，千万别让他进来，这是个危险分子！
　　哦，是吗？冯希维向我身后挥了挥手。那我倒要看看是怎样的危险分子。
　　警察的好奇心果然会害死人！苍微诱惑人心的嗓音像一支利剑插在了我的背上。司徒，你怎么可以这样算计我？害得我破了人家的相……
　　我回头虎着脸道：你不是应该回沅都去吗？不要老跟着我！
　　苍微拿出一张手帕，在手上擦了擦。我都没怪你不厚道，你反道还凶我了……这位小姐，你来评评理！还用无辜的亮闪闪的眼神看着冯希维。
　　冯希维也眯着眼仔细打量苍微。难道又将有一个无知女子拜倒在这个妖魔的魅力之下？我忍无可忍，简直处在抓狂的边缘，一个箭步窜到冯希维前面，阻止苍微无限制的放电。你闹够没？我已经够倒霉的了，拜托你别来添乱了！
　　哼哼哼，没有我苍微在身边指点，你当然注定是要失败了。苍微得意地抱着手。
　　少在那里自以为是了，这没你的事，快回你的沅都去……
　　打扰一下，唱双簧的两位。冯希维冰冷的声音吹过我的后脑勺。我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听废话上面。
　　接着两个制服男就呼啦间闪到我身旁，一人提一个膀子，就要朝外面拉。冯希维夺过我还紧握在手中的枪，径自走在前面。
　　司徒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小姐，还请小姐见谅，我代他向你陪个不是。苍微这笨蛋，这是什么时代啊！他还停留在哪个朝代呀！况且，我根本没做错事，也不屑他求情！
　　冯希维看着苍微，缓缓道：秦老板，为了这个人，你倒是破了不少例啊！
　　晴天霹雳！数道闪电整齐地划过我的背后。冯希维认识苍微？还知道他是那个虚空中飘泊不定的酒店老板？也就是知道他不是人！？
　　苍微摸着头，白痴地问：你认识我？我们见过面吗？
　　你的酒店生意兴隆，当然不会注意我们这种寻常过客。
　　普通人是找不到我的店的，莫非……苍微久久地端详冯希维，显然想找出一些头绪。
　　冯希维却不再说话，向部下招手，就要带我出去。

　　苍微死皮赖脸地拖着冯希维不让她带我走。
　　一场让我欲哭无泪的角力。
　　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两姐妹中的妹妹吧？苍微突然这样问。
　　冯希维回头对他笑了笑，姐姐很喜欢你店里的酒。
　　对话中止，因为所有人突然都被笼罩在一个变幻着形状和颜色的多棱体中，周围的景象渐渐变形而模糊了线条。
　　我回过神来，已经完全处在另一个不认识的地方了。冯希维在我身边面色铁青，一脸愤怒地看着前方，而苍微还是死命地拽着我的手，我懒得去甩开。
　　额心有一缕白发的男子悠闲地坐在圆形转椅中，左手托着腮，正睁眼饶有兴味地看着我。
　　你说过不管这件事的！耳边传来女警隐忍的怒声。
　　男子伸出右手掌，身边马上有人递上一杯咖啡，这种颐指气使的态度，只有我深恶痛绝的政客才会有！他慢悠悠地喝了口咖啡。淡淡地说：我也没想管，只是你这样随便找个身份不明的人来协助警方，怎么样也要支会一下安全部嘛，要不然我们都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冯警官，希望你合作。
　　什么是身份不明？太污蔑人了，我可是堂堂正正地去领了临时居住证的！我想我愤怒的眼珠大概已经要滚出去了。
　　嗯，这位司徒先生。我需要与你单独谈谈。男子很潇洒地站起来，拄着拐杖，竟是个瘸子！冯警官，你就耐心再等等。
　　冯希维冲到我面前，显然不服从他的命令。
　　男子眸光一闪，刚才色彩变幻的多梭体又出现了，冯希维全身都被陷入其中，双手抵在透明梭体上似是在喊什么，可是根本就没有她的声音，这个多梭体随即就凭空消失了！我讶异万分，这男子竟然也是个会瞬间移动物体的异能者！
　　回头，差点没晕倒。苍微已经坐在那男子对面，旁若无人地对他说：我要杯红酒，谢谢！男子似乎也不在意，让人端了上来。
　　司徒，你也过来坐呀！苍微向我招手，那笑容――他到底明不明白现在的状况！站着不如坐着，我也找了一处沙发重重地坐下。
　　你答应冯警官了？男子问道。
　　要人回答问题，起码要报上自己的大名吧！我把背靠上沙发瞅着这个皮笑肉不笑的男子。
　　他点头。我是阿方索，罂粟郡的首席治安官。
　　原来是终极BOSS，怪不得这么拽了。我还是不要太愤青了，得罪了他恐怕难以很舒服地离开罂粟郡。我回答是。
　　他摸着下巴。那个女人真的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放弃呀！她这样做只是陡劳罢了。傻希维。他直视着我的眼睛，我们来谈个条件吧！
　　我出生的地方曾经留传一句谚语：永远不要和政客谈条件。我到现在也仍坚信这点。
　　既可以满足冯警官的愿望，又可以让你得到一大笔酬劳，怎样？
　　听起来不错，可是你要如何办到？
　　首先，你要在这里的□□中获得名声……阿方索抽出一杆烟递给我，从现在开始，你的人生将要与众不同。
　　我接过烟。心想，与众不同才怪，被你们绕进了这个怪圈才是真的！看不透这个男人，借着这杆烟也许可以知道一些内情，冯希维与那个枭雄似有着很深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