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车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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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妈妈这样,同学这样,连子清都这样怀疑我……”
我突然惊醒,才发现自己在泡澡的时候居然睡着了.起身离开已经微凉的水,电话突然响了.心中那根弦突然就紧绷起来.顾不得擦干身上的水迹,披上浴袍便向外跑去.脚下一个不稳,就这样摔在地上,额头撞在茶几一角,痛得我两眼冒金星.挣扎着爬起来,铃声还未断.
“喂,你好…”
“喂,欧阳医生家吗?”
“是的,你是哪位?”
“我是木太太的秘书小杨.木楚小姐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木太太希望你能过来一趟,如果方便的话.”
“车祸…?哪家医院?我马上就过来.”
“护士小姐,刚刚有没有一个女孩子车祸送进来的?”
“姓什么?”护士小姐冷冷地回答,连头也没有抬.
“木.”
“十六楼,现在正在手术中.你是她的什么人,还没登记不能上去…喂喂喂.”顾不了身后的大呼小叫,我冲进即将关上的电梯.
车祸,手术.说不清楚是因为这血淋淋的词汇,还是医院里的奇怪味道的空气,让我头晕目眩.
电梯门打开了,映入眼帘的就是木太太那张苍白的脸.
“木太太,我…”
她向我点点头, “小杨,你和李医生下去办入院手续吧.”
“木太太,她怎么样了?”
随着她的脚步,向尽头的手术室走去.远远就看见那盏红灯亮着,透着让人不寒而立的光.木太太指了指身后,示意我坐下.
“医生,木楚今天下午,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吧?”
我一惊,抬头看向她.她没有看我,那双有些红肿的眼睛只是空洞地看着墙上的某一处.
“是的.”
“她进手术室的时候,全身都是血.已经陷入深度晕迷了.”
我无意识地掐着手腕,眼前全是一片片的血红色的雾.大脑开始陷入混沌.好痛,我要死了吗?不,不对,是木子要死了.她要死了,是我害死了她.如果那个时候我有拉住她,如果下午我没有和她说那些话,如果我根本就没有带她外出,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没错,是我害死她的.她才二十岁啊,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就这样没有呼吸了吗?
慢慢的,那团血红色的雾消失了.我被头顶明晃晃的灯刺得睁不开眼.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不是在手术室外面吗?
“欧阳医生,你醒了?”似乎是一直坐在旁边的小杨伸手将我扶着坐起来.
“我怎么会…?”
“这里是急诊病房.你刚才晕了过去.头上有一块淤青,已经擦过药,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木子她……”
“手术已经完了,现在基本上稳定下来了.肋骨断了三根,小腿骨骨折,全身到处都是擦伤.那个司机现在还在警局.据他说,是小姐突然从转弯处冲出去的.”似乎是猜到我要问什么,小杨把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简单直接.
我的心就随着那些脑海里血淋淋的想像一点一点地痛起来,像有一只手捏住了它,慢慢地用力,把所有的血液都挤了出来.
“欧阳医生,你要去哪里?”
“我去看看她.”
“木太太说,你不用过去了.”
“为什么?”手停在门把上,有些紧张.
“木太太说,她不希望今天的事再发生一次.等小姐痊愈,她会带着小姐出国治疗.医生的佣金,太太会付双倍.但到此为止了.”
病房的灯光惨白惨白的,映着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她还是怪我的,没错,我是间接害了木子的人.她不追究,已经是很走运.
可是为什么,我会想哭?那种委屈,又是从何而来?
“请你让我见木太太.我想,我应该和她谈谈.”
小杨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走出去,轻轻关上了门.直至这一刻,我的眼泪才迅速地掉落,温热的水气弥漫.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落泪,就像今天所发生的事一样,没有理由地突然来到,让人措手不及.
“欧阳医生,我不是怪你.只是现在的情况,想必你也没有办法了.我已经决定了.”电话里,木太太的语气淡淡的.这一点,她们母女很像,说话间,也猜不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木太太,在木楚还没有离开之前,请再让我试一试吧.”
电话那端许久没有回答,只听得到轻轻的呼吸声.
“三个月吧,医生.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还有,我不希望木楚再出事了.希望你体谅一个母亲的心情.”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车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