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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寻剑,问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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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竟是凌虚派传人?顾行思不由得眼神一亮。这凌虚观在江湖中也是一大正派,乃玄宗道门,属正一。自广聿真人四百年前在五灵山凌虚观修道,广收弟子,传授道法剑术,门派渐渐有了声势。自传到第六代掌门玄明子之时,凌虚派在江湖中已是名声大噪,门内弟子不大在江湖中走动,却因个个都是恪守门规品行端方之人,自是有口皆碑。
而这道士号霜阳……莫不是文正真人座下关门弟子,霜阳子道长?
嘿,这出了广平镇,往东北走不过十四五里便是五灵山山门,而紫玉金隆剑更是广聿真人所用佩剑,乃凌虚派镇派之宝,自己怎么忘了。顾行思拍拍脑门,了然地笑笑,爽朗一抱拳,报上名姓:“在下顾行思,在江湖中行走不过寥寥数年,凌虚霜阳子前辈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晚辈幸甚!”
霜阳子大喜,一手拉着顾行思,一手拉着玉桃儿,进了广平镇最好的酒楼。“你这小子,贫道本就没出过几次山门,哪来如雷贯耳之说?莫不是你想奉承小道几句,好叫我翘尾巴乱了心智,修不了道成不了仙?”落座之后,霜阳子尽点了些楼里的招牌菜,叫了一坛上好的羊羔酒,又让小二弄来些孩子喜欢吃的咸酸果脯之类来哄玉桃儿。之后霜阳子更是下筷替她夹菜,将那醋鱼脑后两块无刺的嫩肉都夹给了她;亲自布菜不说,还起身冲着这小姑奶奶连连作揖赔礼,逗得玉桃儿想笑又不敢笑,憋红着脸往嘴里舀米饭,不时斜眼瞧着霜阳子的滑稽模样,好几次险些将饭粒喷在桌上。
霜阳子年纪不大,却和萧家家主平辈,论理顾行思该称呼他一声师叔,只是这道士虽过而立之年却仍童心未泯,轻而易举地和顾、玉二人打成一片,顾行思便放开那些礼法,跟霜阳子称兄道弟起来。霜阳子是个极爱说笑的,他没出过几次五灵山,对江湖上的事所知不多,先是大赞顾行思仁心,又夸奖他年纪轻轻武功却不弱,说道高兴的地方还指出顾行思步法招式的精妙和不足之处,听得顾行思欣喜异常,自萧家遭难后,他再没有像今天这般同人探讨武学,不禁大呼痛快。道士问及顾行思师从何人时,他只说自己功夫是家传的,江湖中并无名声,霜阳子也没再追问。
后言及紫玉剑一事,霜阳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长叹一声道:“不瞒小兄弟,和贫道一同下山的还有同门的六位师兄弟,皆是为寻紫玉金隆的。紫玉金隆剑乃我派至宝,平日供奉在演武场前的凌云殿内,每日早课前众弟子都要去参拜,平日也有人严加看管,可三月前竟不翼而飞了。”
“会不会是出了内鬼?”“贫道一开始也这么想的,掌门细细排查之后,发现宝剑丢失当日,所有弟子皆在演武场习武,早课前拜剑的时候,紫玉金隆还好好地放在凌云殿里。当时掌门、师父、师伯和两位师叔都在武场上给弟子们授课,可放了早课后,守剑的弟子全部被杀身亡,宝剑也……”
“也就是说,当时整个凌虚观中所有前辈和弟子都在演武场上,偷剑的肯定不是他们,”顾行思摸摸下巴,仔细分析道。“不过派内人不偷,不代表他们不会指使别人去偷。恕我直言,凌虚派内可有什么不安分的人?或者有哪派跟贵派不和的?”
霜阳子摇摇头,凌虚派门风一向刚正,平时弟子们都一心习武修道,也不大在江湖上活动,更没有得罪过别派,他实在不知盗剑的是谁。“听家师说是最近几年的事。也不知哪个烂了舌头的瞎说,江湖上开始流传‘得紫玉者,金石利之,童血饮之,神兵成矣’。贫道怕的就是紫玉让武疯子拿了去,杀童儿取血,只为给紫玉剑开锋。紫玉是我派圣物,若落在奸人手里用它涂炭生灵,凌虚弟子愧对先辈们啊。”
一席话听得顾行思毛骨悚然,不禁扭头去看玉桃儿。
霜阳子满面倦色,看来寻剑三月耗去他不少心神。道士又闷闷地灌了一大杯酒,说:“我本以为多走访些武林门派能寻到些线索,只可惜,最近朝廷不太平,弄得江湖上也频起波澜。不少武林世家都被这一位----------”霜阳子伸开五指,“-----------给祸害了。”
玉桃儿眼尖,看见霜阳子伸出五个指头,便知道他说的是自己五叔----当朝信王。丫头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停下手里的筷子,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两个人说话。
“……祸害?”
“如今江湖已经变了天,你还不知道吧?当今武林有三宫四派五大家,这不到一个月时间,五大家里倒有四家被那一位灭了门,祁陵郑氏混元剑、泰州杨氏子母钩、成安萧氏岫云剑、中阳余氏铁莲镖,这些世家的精妙武学只怕要失传了。贫道本来以为走访这几大世家说不定能有线索,谁知……传人都死的死,散的散。哼,不愧是官家的人,当真是雷霆手段。”霜阳子冷哼一声,面露不屑和鄙夷之色,端杯啜饮一口。
听得“萧氏岫云剑”几个字,顾行思心如刀绞,思及萧白凤不知在何处受苦,他只觉胸口一阵发闷,却又不得不强打精神装出无事的样子,敛了悲色问道:“依道兄所言,这四大世家的传人,当真都死绝了?”
“就算不死十成十,怕是也折损了十之八九。那一位好生狠毒,不单要取人性命,还非要折磨得人只剩半口气。贫道两月前去往中阳,行至城中,就看见当街全都是人。街口支了一口滚热的大水锅,七八个刽子手正押着个人,正是余蘅恭余老先生,满头满脸都是血,正受挖眼拔舌的酷刑。后来……唉,竟被闷在锅里活活煮死了。”
听到这里,顾行思胃里一阵翻腾,放在桌下的手狠狠地攥成了拳。“官家和这些老武师到底有什么仇,竟要把人作践到这种地步!”霜阳子连忙伸手去掩他的嘴,叫他轻声。“他们遭此大难,自然是得罪了人。但为何得罪,何时得罪,是轻是重,我们却不得而知。少给自己惹麻烦罢。”
之后三人便不再说话,只匆匆用完了饭便出了店门,径直往镇外去了。霜阳子倒骑着一头毛驴,在前头慢悠悠地领路,顾行思依旧带着桃儿共骑,缓缓跟在后头。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霜阳子倒再没有跟他们多搭讪,只不时扫视一下两人的脸色。他见顾行思眼神涣散,面色沉重,似乎有心事,就连桃儿也闭紧了嘴巴,安安静静靠在顾行思怀里,根本没有初见时的活泼样子。
霜阳子轻轻抿了抿嘴,开口问道:“顾小兄弟,现如今世道艰险,官家频频发难武林中人,你可有什……”
话音未落,一只钢镖卷着腥风从林间射出,直取霜阳子的后脑。顾行思大惊,高喝一声“道长小心”,一手护紧了玉桃儿,一手摸出颗飞石就向那钢標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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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去萧白凤春梦+想着顾行思自X内容一千三百字,和谐万岁壮哉我大纯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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