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亭摔碑》龙汲

18、再斗，听窗

　　周围侍卫估计谁都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少年像个女孩子一样，眉清目秀白白净净的，谁想到他武功奇巧不说，出手竟然还如此狠毒，须臾之间就卸了周平的右肩。鲍三鹰看着蜷缩在地上痛得脸色发白的周平，放下茶杯缓缓地站起身来，一脸愕然地看着萧白凤，眼神从惊诧竟慢慢变得有些阴狠。一丝笑意从他唇角掠过，慢慢地踱到萧白凤身边，拊掌赞道：“好功夫，好功夫！”不等萧白凤还礼答谢，他就又开了口。

　　“不知宋都统能否赏脸，跟小可过过招啊？”

　　这是何意？萧白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得抬起头看着鲍三鹰的脸。只见他一改方才的镇静，脸上竟显出嫉恨刁钻的颜色。难不成这周平是鲍三鹰的亲信，自己刚刚下手太重，把这位鲍公子惹恼了？

　　听见鲍三鹰要跟萧白凤比试，四周的侍卫们胆子也大了起来。周平是这群侍卫中年纪最大武功最好的，平素待弟兄们十分仗义，方才被这个娃娃三两下放倒还弄伤了肩膀，他们心里自然窝了一股火，无奈技不如人不好上前出头，这会儿鲍三鹰竟然主动站了出来，自然是合了他们的心。鲍三鹰话音刚落，侍卫中就有人开始起哄叫好，撺掇着他们比试一场。

　　鲍三鹰没有给萧白凤推辞的机会，脱去外袍就走上了演武场中央，在萧白凤面前站定。他里头是件箭袖，一条锦带勒出了他的细腰，越发衬着这个人英俊潇洒、干练笔挺。萧白凤见已经不能拒绝，就冲他拱了拱手，道一声得罪便向着他的前胸推出一掌。这鲍三鹰见掌势凌厉，却也不慌不忙，侧身一避就闪了过去。伸脚在萧白凤足下轻轻一绊。萧白凤没怎么跟人打过架，腿上一个踉跄露出了破绽，心里大叫不好，就当他以为鲍三鹰此时会趁机给他一拳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鲍三鹰爽朗的笑声，只见他背手站在自己面前，笑得轻蔑得意。

　　“周平方才说的话虽刺耳，却有些道理。这位宋雯宋少侠，恐怕真是来接鲍某的班儿的。”他故意把“接班”两个字咬的很重，这弦外之音萧白凤自然懂得。

　　鲍三鹰嫉妒了，可是萧白凤不明白鲍三鹰为何开始嫉恨自己。论学问，自己那点墨水如何能比得上范王的军师；论武功，他躲开自己的攻击简直易如反掌；论资历，自己不过是刚刚投到范王麾下的无名小卒，而鲍三鹰已经是王爷身边的亲信。顺安府郊外开始，这鲍三鹰虽然时常打趣自己，却也只是玩笑，话里从未带过刺，今天怎么了？走神的功夫，鲍三鹰已经微微倾着身子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既然如此，劳烦宋公子往后……把范王殿下伺候得舒服些。失陪了。”说罢理了理衣襟，扭头叫来了躲在一边战战兢兢的老仆，吩咐他带萧白凤去休息，大踏步离去。待他行至园门前，却猛地停下了脚步。范王正立在门口，轻轻地眯着眼睛盯住鲍三鹰的脸。鲍三鹰此时一改方才娇纵的样子，老老实实地立在那儿。

　　“王爷有何吩咐？”

　　范王把鲍三鹰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遍，言道：“我方才找你不见，原来在这儿找宋都统的茬？他是本王请来的府中贵客，你不好好招待不说，怎么还如此不懂礼数？”“武人切磋本是常事，王爷又找了这么个人中龙凤，鲍某忍不住技痒。殿下莫不是怕鲍某手重，弄伤了他的脸？”鲍三鹰甩开扇子，略有不满似的摇起来。范王见状皱了皱眉头：“你今晚来我书房一趟。”

　　二人出了院门。院内众人面面相觑，本以为能看到鲍三鹰把萧白凤痛揍一顿给周平出气，谁知他只是闪了一下，跟萧白凤耳语了几句就走了，半路上还杀出个范王，竟然也只是说了两句话，实在扫兴的很。老仆恭毕敬地领着萧白凤到了他住的小院里。小厮和侍女们早已经在在院落里等着他了，他们看上去对萧白凤敬重有加，但眼中总有那么一丝异样，说不出是害怕还是故意闪躲。萧白凤皱了皱眉，心中不悦，随便应付了他们几句便回到自己的房屋里。刚想吃杯茶解解渴，却见那老仆依旧立侍在一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用怕，有话直说无妨。”萧白凤心里本来不痛快，糊里糊涂地得罪了鲍三鹰，却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他不想跟人多说话，却还是耐着性子把语气放温和了些。

　　“王府管家刚才传了话，宋都统巡府的时辰已经安排下来了。是……是明日开始，每晚亥时三刻到子时三刻。”

　　“怎么这么晚？”“老奴不知……”萧白凤沉思片刻。按理说位置坐到都统，巡夜的苦差事是不会安排给自己的。这后头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只怕是鲍某人在拿自己出气吧。余光瞟见桌上的托盘，里头放着王府侍卫统一的武服、束发的簪子和一柄佩剑。萧白凤的倔脾气又上来了，把托盘连同里头的衣物一起递给老仆，说道：“拿回去，我不穿这个。”

　　“可禁尉军将士们衣着都必须统一，再说宋都统若不穿……王爷和管家那里，老奴也不好交差啊。”

　　“若有人问起，就说是我自己的意思，与你无干。你先下去吧，我小睡一会儿，晚上执勤。”

　　“都统大人巡夜是明日开始。您旅途劳顿，王爷特地嘱咐让您休息。”

　　“既然来了，宋某就绝不会马虎。我今晚开始巡夜。”

　　打发走了那老仆，萧白凤掩上门，恨恨地在床板上擂了一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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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十分，萧白凤从自己的床铺上爬起来，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借着月光看见盛着禁尉军武服的托盘不知怎么又被放在了桌上。他心中冷笑一声：叫我穿跟你们一样的衣裳，老子偏不。他找出了代婆婆临行时交给他的包裹，将自己师父亲手缝制的武服取了出来。只见这衣袍通体玄黑，并无过多花饰，只是在袍角用彩线绣上了五毒纹样，颇有苗疆风情。衣料裁得极是仔细，针脚又细又匀，一看就知道代婆婆在它身上花了不少心血。

　　就当萧白凤穿着这身行头出现在值夜的禁尉军面前，众人都呆住了。中原有“宁欺龙虎，不惹五毒”之说，而这位新上任的左军都统不光不穿官服，竟然还将五毒在衣服上绣了个齐全，加上他的目光冷得如寒潭一般，着实比虎豹还要骇人的多。

　　众兵士一时间愣愣地看着他，连自己现在该干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

　　“站在这儿干什么，想瞧热闹？”萧白凤不冷不热地给了他们一句，提起灯笼径直走上了王府最长最深的那条甬道。此时夜深，王府上下具已入睡，一片寂静，甚至连虫鸣的声音也没有，只能偶尔听见禁尉军路过附近院落时的脚步声。

　　萧白凤耳尖，正当他路过一处院门时似乎听见有些不寻常的响动，忙吹了灯，脚下一使劲儿跳过院门，轻轻巧巧地落在院子里，躲在一棵石榴树后头，一点声音也没弄出来。他睁大了双眼仔细瞧着院里的动静，竖着耳朵听着。正屋里面似乎有些微争斗的声响，还有人压低了声音说话，好像是有什么口角。

　　萧白凤放轻了脚步一点一点向窗户挪过去，瞅准时机施展轻功，虚踢两下便跳至窗根底下，忙蹲了身子，双手按在穿星刀的刀柄上。这屋里连个蜡烛都没点，还弄出这么奇怪的声响，别是遇上贼了。没想到第一天值夜就遇上条大鱼，萧白凤一心想要抓个大的让那群看不起自己的糙爷们儿服气，打算静观其变，等到适合的时机再抓他个人赃并获。他慢慢站起一点身子，透过茜纱窗往里看。

　　今天月亮好，接着光亮，萧白凤看见屋里有两个人，好像正在书桌旁边打斗。不过与其说是打斗，倒不如说是撕扯搂抱更合适些。萧白凤皱皱眉，心中疑惑，揉了揉眼睛想把两个人的脸看清楚些。

　　【剩下的被欧叉了，阿凤撞见王爷和小鲍嗯啊，自己脑补吧，我被打败了，朕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