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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老熟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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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陈悦齐?她说什么了?”孙祎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看看她鸟嘴里能说出什么。
“她说和你仅仅是利益关系,没有皮囊的吸引,也没有灵魂的共鸣。”
“话说的在理,”孙祎淡淡看了她一眼,王舒探究的神色让他不爽,“现在的年轻人,感情发展很快,看对眼了就在一块,没那么磨叽,我也不会去棒打鸳鸯。”
王舒还想跟他说几句话,可孙祎十分不耐烦,直接转身回了宿舍,重重地把门摔上。
“谁又惹你生气了?”张青羽玩着手里的罗盘说。
看他转罗盘转的欢,孙祎脑仁更疼了,翘着二郎腿坐在床上,没好气地说:“就一墙之隔,你耳朵聋了?还要我给你重复一遍。”
“就是因为听见了我才懒得出去。”
“你倒是乐的清闲。”孙祎白了他一眼,身子一歪躺在床上继续啃他那个只剩核的苹果,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要是放以前,他啃一口就不要了,可是吃过苦之后就更珍惜身边的一切了。
张青羽叹了口气:“我觉得你还是去看一眼比较好,我刚刚算了一卦,他们去的那个地方是一处凶地,凶地极阴,怎么可能有热源?这里更不可能有地壳火山。”
孙祎眯起眼睛:“你算卦准不准?”
张青羽斜睨他一眼,哼笑道:“不准不准,哪儿有什么凶象,我看啊,分明就是陈悦齐红鸾星动,今天晚上遇到真命天子啦。”
孙祎真是给他气笑了,一把丢掉苹果核,双手抱胸挑着眉邪笑道:“我记得你还不会腾云驾雾吧?想我教你,你小子就谦虚点。”
张青羽无语的抬头看了一眼天上挂起的月亮:“好,我错了,你是爷,赶紧去吧,她要是真出事了有你后悔的。”
“走了。”孙祎话刚撂下就变成一阵风飞走了。
月光洒在小径上,投下斑驳的树影,两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陈悦齐不紧不慢地跟在魏贤后面,两人的影子在月色下拉得很长。
“你居然能找到这条路,是村长带你走的?”陈悦齐突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魏贤的脚步没有停顿,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快到了。”
陈悦齐停下脚步,一脸不悦地看着他。
魏贤转过身,月光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她笔直修长的腿,却不敢继续往上看。
“既然快到了,你就不用过去了,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进行地质勘探?半年前我听说魏家惦记西南水利项目,所以你才会来?”陈悦齐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质疑。
魏贤不卑不亢地直视她的眼睛,“你放心,我来这里只办我想办的事,不会打扰到你。”
“不会打扰到我?你们魏家敢想敢干,是想借长江的龙脉之运还是想将长江改道?有什么是你们做不出来的?”陈悦齐讽刺道。
魏贤苦笑一声,“大小姐说笑了,我们没那么大的本事。”
“你们怎么会拿到这次的水利开发项目?是不是答应了姓梁的什么?不然他这个守财奴能答应?!”
提起这个人,陈悦齐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魏贤尴尬地咳嗽两声,看样子陈悦齐和梁先生的关系不怎么好,“那个什么,您上次在学校里遭遇的事,还有一个罪魁祸首没有查出来,梁先生不放心,所以叫我保护您。”
陈悦齐上下打量他的小身板,不屑地讥讽道:“回去告诉那个姓梁的,老子不需要他保护,要是再敢派人盯着我,当心我翻脸不认人!”
“您别这么说,梁先生他都是为了您……”
“滚!”陈悦齐直接打断他的话。
她知道魏贤接下来要说什么,无非是梁先生都是为了你好……这些话她听了十七年了!
魏贤不敢说什么,转身就走。
忽然陈悦齐又叫住他,“你现在,去那里,”她指了指小路旁边一处大灌木丛,“去哪儿蹲着。”
“啊?”魏贤一脸茫然。
“叫你去你就去,等会要是有别人来了,你就给我报信。”
魏贤这才明白原来是叫个人帮忙看着,早说不就得了,搞那么神秘,他双手一摊,悻悻地蹲进灌木丛里,灌木丛长得高大,在月色下藏了个人都看不出来。
陈悦齐倒不是真想找个人给她看着点儿,只是她想起了王舒说的那句话,打算来个守株待兔。
陈悦齐刚走没多久,魏贤果然看见来人了。
月色下他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只能看出一个模糊的轮廓,魁梧的身材踮着脚走路,活像个长臂大猩猩。
等那个人走近一点儿,魏贤看清了他的样子,听村长说这个丢泥巴的二傻子叫什么黎境元,手里拿着电鱼器,鬼鬼祟祟的。
他这是,来电鱼的?
靠啊,陈悦齐还在那里洗澡呢,等会给她电死了怎么办?
魏贤正思忖该怎么报信呢,连陈悦齐的电话都没留,黎境元都快走到温泉那里了。
黎境元专心致志要去电鱼,压根儿没注意四周,眼瞅着要走到目的地了,身后一凉,衣领子给人拽住了。
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他哆哆嗦嗦地转过头。
月色下,孙祎的模样愈发英俊潇洒,黑色碎发被风微微吹起,露出浅金色瞳眸,眼神冷漠地让黎境元身上的鸡皮疙瘩从脚底板一路蹿上后脑勺。
“你小子,挺会玩啊,大晚上地来电鱼,找死啊。”孙祎看着黎境元身上的装备,手持电鱼杆跟拿着大炮似的。
“我,”黎境元眉头一皱,扭动身体想甩开孙祎的手,“你是那个混蛋,敢管爷爷的事,当心小爷电死你!”
“呦呦呦,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你想再跟我试试?”孙祎挑着剑眉,眉眼间满是不屑与鄙视。
黎境元和他对视两秒,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垂下双手,“咱俩一千多年没见了,至于刚见个面就这样吗?”
孙祎松开手无奈的撇撇嘴,“我本没这打算,谁让你大晚上鬼鬼祟祟。”
“我这么做肯定有我的道理……”
“什么道理?”孙祎追问。
黎境元贴近他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孙祎的脸色立刻冷了。
“这事儿真的假的?”孙祎眉头紧锁。
黎境元张开手臂,“你看我这打扮,我连你什么时候出来的都不知道,天上也没给我信息。”
孙祎捂嘴一笑,“能让堂堂天尊装疯卖傻二十年,看来这事非同小可呀。”
“诶,其实这事儿也不是很大,我来这里主要就是……办我自己的事。”黎境元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能详说吗?我怕到时候遇到了什么,你我二人冲突了怎么办?”孙祎说。
黎境元抿着嘴深思数秒,拿定主意后对他说了四个字:“人才选拔。”
孙祎看向不远处亮着灯火的小楼,“你是说……”
黎境元抬手制止他再说下去,“我不掺和你们的正事儿,你们可能会掺和进我的事里,如果耽误了我的事,咱俩这多年的情分怕也要淡了。”
孙祎轻哼一声,双手抱胸,“您不要把话说的这么绝,我知道当年我做的事伤了你们的心,天尊您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我现在只想管好我的一亩三分地,我什么都不想管。”黎境元把话撂在这里。
“这话您跟玉帝说了吗?这老……小子,不,他答应吗?”
黎境元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失落,“他如果不答应,我何须亲自走这一趟?”
一百年前,人间经历第二次世界大战,天庭同时不安宁,部分神仙的遭遇孙祎已经在玉帝那里听过了,旁人尚且不好过,更何况黎境元这个当事人。
“我明白天尊您的难处,”孙祎语气放缓,“万物生灵皆有命数,我不会阻拦您。”
黎境元满目哀伤,“今天就当我没看见你,你也没看见我,别拦着我。”
“不行,”孙祎直截了当地打断他,“你现在别去。”
“不行,我今天就得去。”黎境元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天尊,没有人敢反驳他,他也不允许这种情况存在,尤其是他跟眼前这个人有仇!
这一幕被魏贤尽收眼底,他思虑片刻,掏出手机,给村长发了条信息。
孙祎和黎境元正谈话呢,没一会儿,一群村民拿着手电筒过来了。
黎境元急急忙忙就要跑,孙祎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你跑什么?”
“放开我,你个臭傻逼。”
“你他妈再骂一句。”
他俩没和颜悦色地谈几句就怼起来了。
“快快快,他要跑了,赶紧堵住他。”村长带着村民冲过来把俩人围在中间。
孙祎有点懵。
“你个王八羔子,又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次非给你腿打断!”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不知在哪儿捡起了一块石头,登时就朝黎境元砸了过去。
黎境元开始装傻子了,他没躲,等石头在脑袋上砸了个包,他才后知后觉地闷哼一声,双眼噙满泪花,哆哆嗦嗦将双臂捂住脸。
旁边的人连忙连声叫好。
孙祎本来有些担心,但看这小子瞬间就把影帝范儿支棱起来了,他不免得有些想笑。
“小伙子,感谢你帮我们摁住了他啊,这次可算是让我们逮了个正着。”村长感激的对孙祎说。
孙祎还想看好戏,但是追溯本源一想,这不是欺凌残障人士吗?“他做了什么?你们要打断他一条腿,太严重了吧?”
“那什么叫严重!之前村长池塘里的鱼全给电死了,你敢说不是他弄的!”一个农妇尖声说。
“就是就是,你这么包庇他,莫不成跟他是一伙儿的吧!”
“他本来就不在支教名单上,我看啊,八成又是个下三滥!跟黎境元是一种人!”
孙祎深吸一口气,看好戏的心情瞬间消失了。
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人定罪的模样太恶心了,原本是来追究黎境元的责任,现在好了,连他也捎带上了,孙祎有心想帮黎境元一把,可他今天带的电鱼器是个实打实的证据,真是有口难辩。
“我,我没有……”黎境元小声地说。
可惜不会有人在乎他说了什么。
“谁说拿着电鱼器就是来电鱼的,为什么就不能说他是来偷看别人洗澡的呢?”陈悦齐拎着东西从小路上走过来。
众人闻声频频侧目。
陈悦齐站在他俩旁边。
孙祎低声对她说:“你疯了?大庭广众说这事,还不追究他的责任,别人会怎么看?你不要自己的名声?”
陈悦齐没回答他的话,眼角余光扫过灌木丛,心里已经明了了,是魏贤在通风报信,但她不能说魏贤做错了,毕竟是她让他守在这里。
村长面色不满地站了出来,招手说道:“行了,大家都散了吧,吃亏的正主都没说话,那也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陈悦齐轻蔑地朝黎境元扬了扬下巴,想把戏做足,又转头望向孙祎,“你俩还有别的事吗?”
孙祎沉默不语。
反倒是黎境元,忽然顶上偷看女人洗澡的污名,心里有些不好受,他对众人啐了一口,而后挤开村民离开了。
众人也失去兴致,一哄而散。
看着村民走远,孙祎的目光呆滞思考着什么,随后双唇紧闭眉头紧锁,对着陈悦齐看了好一会儿。
陈悦齐被他盯得很不自在,神情躲闪:“这么看我干嘛?”见他不语,又说,“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也来这了?”
“你问我?应该我问你吧,王舒说你跟别人泡温泉去了,你说你找谁不好……啊不对,你找李老师不行吗?为什么……偏偏……”孙祎强忍怒火。
“我不是看洗澡位置被抢了嘛,李老师身体又不舒服,我才来这里,你这么激动干嘛?再说了,”她抬起手臂放在孙祎的鼻尖,“我去了温泉,但是没洗澡,就洗了个脸。”
闻到她身上是熟悉的暖香,不是沐浴露的味道,孙祎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轻描淡写地说:“嗯,可能是为我们安排住处,有点累着了。”
“不是,我帮她盖被子时发现身体冰凉,简直……简直不是正常的体温。”陈悦齐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