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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废弃教学楼 ...

  •   龙椅上坐的不是他记忆中仙风道骨的老者,而是一个十五六岁、气宇轩昂、品貌非凡的少年,虽然少年眼中带着帝王的威仪,但孙祎怎么都无法相信他就是玉帝。

      他悄悄拽了拽太白金星的袖子,低声问:“你带我走错地方了吧?谁家小孩没教养坐哪上面去了?”

      玉帝放下手中的御笔,淡然道:“你来得太早了,老君还没炼出新丹药。”

      “怎么可能?老君怎么会没有存货?”孙祎一听,更觉得眼前是个冒牌货。

      玉帝无奈地叹了口气。

      太白金星趴在孙祎耳边悄声道:“老君的丹药昨天全被偷了,要不是你才回来,我怕他们都要怪到你头上了。”

      “什么?!”孙祎惊讶一声,又很快冷静下来,“说到这个,臣有一事回禀。”

      “是五合村的事吧。”玉帝幽幽开口。

      孙祎的眼神在玉帝和太白之间流转了几个来回:“你们果然知道了。”

      “您的度化阵势弄得那般大,咱们怎么会不知道。”太白小胡子一吹,颇有些得意。

      孙祎一听,双手抱胸:“让我猜猜,是千里眼和顺风耳告的状?别人不知道吧?”

      说起这二人,孙祎和他们也是老交情了。

      玉帝沉默了,太白也一改方才的得意劲儿,神色悲伤了几分。

      “到底怎么回事?”孙祎一把拉过太白的胳膊,“我在五合村看见了果老的元神,这一千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白望了玉帝一眼,玉帝叹息一声,凤眼低垂,点了点头。

      得到授意,太白这才说道:“你有所不知,一百年前战乱结束后,仙界就不复当初盛况了,先是蓬莱沦陷,后是昆仑差点覆灭……”太白悲伤地掰着手指头数道:“雷公电母、风伯雨师战死,托塔李天王自刎于东海,二郎显圣真君战死,观音、赤脚大仙和王灵官都去投胎了……”

      “等等,”孙祎连忙打断,“三清呢?”

      “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一千年前云游太虚去了,百年前的大战都没传来一点消息。老君嘛,你还不知道,他自己又不会拳脚功夫,东西被偷得偷、丢的丢。”

      “那……三太子呢?”孙祎紧张不已。

      太白愣了一下,才明白问的是哪吒:“天王的塔在战争中被摧毁,东海群妖趁机扰乱三太子的意识,让他大开杀戒不分敌我,直到天王自刎,三太子才转醒,后来他觉得自己犯下不可饶恕之错,就选择自我流放,一百年来杳无音信。”

      “那陛下您……”孙祎转向玉帝。

      “这个,不可说啊。等您回了凡间,慢慢就明白了。”太白并不打算透露关于玉帝的信息。

      “一百年前的战乱是谁挑起的?连你们一群神仙都拿他没辙。”孙祎吐槽道。

      “他的法力太强了,追溯不到本源,让人不由得联想到混沌。且此人居心叵测,善于攻心,联合上古群魔,汲取混沌之力反抗天庭,意在重启世界。”

      孙祎的脸色沉了下去,抓着太白衣袖的手也松开了——

      关在禹王鼎的那段时间,他体内也被灌输了混沌的力量……

      他抿了抿嘴,心虚地笑了一声:“其实,我觉得重启这个世界也行。我刚从禹王鼎里出来,就看见了不少罪孽。”

      他的站位有问题。

      玉帝眼中划过一丝不悦,却没显露出来,而是手一摊,反讽道:“话不能这么说不是?百年前大战时,你不是躲过了这一劫嘛。”

      听见这话,孙祎沉默了。

      当年要不是他犯了错,也不至于关禁闭,他的选择让他躲过了这场战乱,也让他心生愧疚。

      “朕已经听过夜游神的报告了,那合欢树精如果能经过上天的考验,朕就许他位列仙班。”玉帝沉声道。

      “这个不急,主要是我来天庭一趟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不是很吃亏吗?”孙祎抓了下头发,“我的金身和法器都去哪了?可以查到吧?”

      “这个,”玉帝面露难色,“神珍交给灵宝天尊带走了,至于你的金身,在百年前的大战中丢失了。”

      孙祎怒吼:“你说什么!我那么信任你们,你们就这么对我?!”

      要不是太白手疾眼快地拉住,孙祎恐怕就要爬上龙椅揍玉帝了:“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你要我怎么跟你们好好说?”孙祎怒气未消。

      “唉,有话好商量嘛,”玉帝连忙解释,“不如朕给你施一道法术,让你可以以正常人的样子出现,不用以元神的形式去冒险。”

      孙祎低头思索两秒,觉得此法可行:“那我师父现在在灵山吗?”

      “听说他十九年前遭逢劫难,被打去投胎了。”太白回道。

      孙祎一听,差点没一口气晕过去。

      现在那条路都走不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经过玉帝幻形法的洗礼,孙祎得了肉身勉强支撑元神,道了个告辞,正欲离开,玉帝忽然叫住他,抬起宽大的水袖道:“对天庭而言,凡间的事我们或许有心无力。有一事托你,还请多多照顾张家的小子。”

      太白方才说许多神仙都在一百年前遭了难,保不齐……

      孙祎心里有了数,回眸对玉帝说:“你们既不便时时刻刻照顾人间,那就别再利用凡人了。”

      待孙祎离开后,太白金星忽然想起什么,连忙拱手问道:“陛下,那百年前为祸人间的罪魁祸首并未伏诛,他此去必多灾多难,陛下为何不将事情全部讲于他听?”

      “他对天庭还有些心结,经历些磨难也好,你们只需从旁协助即可,”玉帝抬首,望向更高的苍穹,“有一些事,无论如何严重,无论如何添油加醋地描述,在听者耳中都无关痛痒。倒不如让他们亲身经历,切身体会,才能身临其境、感同身受。”

      太白金星垂眸颔首:“微臣领旨。”

      陈悦齐在人间等了许久,孙祎还是没回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和张青羽之间的关系非常不错,好得就差没一起上厕所了。

      张青羽是天师府出来的道士,学了三年的天师道,只学了个皮毛。不是他不愿意学更高深的道术,而是根本接触不到。虽说他在道法方面天赋异禀,可是处处都被限制、被排挤,不能接触到更深奥的道法。来到江城也是同门师兄弟把自己的任务推给他的。

      待在他身边,陈悦齐也耳濡目染学了一些浅薄的道法,虽然以修心为上,也觉得受益良多。

      最近不知怎么的,陈悦齐老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她,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夜晚,盛夏之际也觉得身边阴风阵阵。

      难道是自己的身子提前衰老,得了老寒腿?

      宿舍是新盖起来的,之前也没听说是在坟地上建的啊,怎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张青羽见她趴在桌子上睡觉,递了一瓶红牛给她,等会儿就要上课了,她再没有精神听不进去课,这学分就拿不下来。

      “怎么了?昨天晚上打游戏没睡好?”张青羽凑近问。

      陈悦齐迷迷糊糊地抬起头:“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啊?我最近老是睡不好,白天就算了,晚上也觉得有人在盯着我。”

      张青羽坐回自己的位置,对她分析:“我最近也有这种感觉,尤其是老宿舍楼一带有异样。”

      “什么意思?”陈悦齐猛地抬头警惕地问道。

      “老宿舍楼一带从这学期开学就贴了封条,”张青羽压低声音,眉头微蹙,“我路过时能感觉到里面的血腥气极重,虽然很淡,但逃不过我的感知。”

      陈悦齐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抱紧自己的手臂。

      “我从另一所学校过来旁听之前,听说这个学校每到开学时,就会有几个学生不来上学,将学业半途而废,”张青羽继续说道,“所以校方用学术交流为遮掩的理由,加强和各个高校之间交换生名额,怕有舆论传出去对这个学校的报考率造成不好的影响。”

      “没有人报警吗?”陈悦齐难以置信的问道。

      张青羽摇摇头,神色凝重:“都是寒暑假失踪的,怪也怪不到学校的头上。家属大多来自偏远地区,学校给一笔赔偿金,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那……咱们要去看看吗?就这么突兀地进去,会不会太过冒险?”陈悦齐有些犹豫,因为孙祎不在……她心里没底。

      张青羽凤眸低垂,沉思片刻:“当然不能轻举妄动,先把周围的情况打探清楚再说。”

      陈悦齐心中稍安,便准备歪头继续睡觉,反正讲台上老师的课程对她来说已经无关紧要,这点学分和去支教赚的学分比起来确实微不足道,她也报名参加支教了,和张青羽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说起来,她和张青羽的缘分还挺深。

      陈悦齐睡了一节课,精神养得不错,下课后,她和张青羽一同走到老教学楼前。

      教学楼的墙面在时光的侵蚀下变得昏黄破旧,一二楼的窗户还算完好,但往上三层窗户破的破、碎的碎,整栋楼四处被封得严严实实,根本无法进入。

      “专门防着有人进去啊。”张青羽看着门上沉重的大锁,语气凝重。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你现在感觉血腥气重不重?”陈悦齐不自觉地向他靠近一步。

      张青羽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睁开眼,目光锐利地看向楼顶:“真是奇怪,之前白天路过可以感觉到,现在居然丝毫察觉不出来。来得太草率,没带罗盘出来。”

      陈悦齐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傍晚了,阳光稀薄未见异样,看来是白来一趟了,“那怎么办?”

      “你不是困了吗?先回去睡一觉,我也好准备点东西,”张青羽沉吟道,“凌晨一点,我在这里等你。”

      商量完,陈悦齐就回宿舍收拾自己,定好震动闹钟后,她吃了片安眠药就睡下了,她也没啥好准备的,好歹张青羽学过三年道术,虽然浅,但是天赋异禀,所以陈悦齐很相信他,再加上有孙祎留给她的金镯傍身,心暂时放宽了些。

      十二点半时,手机震动起来,提醒她时间到了。

      陈悦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已入深夜,窗外一片漆黑,舍友已经睡着了,她打开手机手电筒,摸黑爬起来穿衣服。

      找了半天没找到衣服,她坐在床上将手肘搭在膝盖上,修长的手指盖住半张脸,开始发呆。

      忽然,手电筒的光扫过窗户,陈悦齐透过指缝看见窗外有一只浑浊的眼球正透过窗帘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那眼球浑浊不堪,在眼眶里不正常地颤抖着,教人看得汗毛倒竖。

      陈悦齐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她住在宿舍四楼,窗外不是走廊,是高空!

      正常人怎么可能悬空地站在窗外,并趴在窗台透过窗帘看她呢?

      手腕上的金镯子突然变得燥热,仿佛在提醒她有邪祟靠近。

      她连忙躺下,拉过被子盖住脸,心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陈悦齐,陈悦齐?”

      阵阵呼唤让陈悦齐脑海中的一根弦崩断了,她猛地掀开被子——

      窗外已经大亮了。

      舍友在旁边说:“我们走的时候你就在睡觉,怎么下午了你还在睡?你不是说今天下午有课吗?”

      陈悦齐懵在床上半天没醒过神儿,她记得倒在床上时还是凌晨十二点啊,怎么就突然第二天下午了?她摇摇晃晃地坐起来,却一头栽倒回去,后脑勺重重磕在栏杆上。

      身子好重……

      舍友赶紧把她往下扶了一下:“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连忙摸了一下陈悦齐的额头:“好烫,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陈悦齐强撑着身子,在舍友的陪同下去了医务室。

      量了一下体温,果然发起了高烧。

      她不由得想起被孙祎哄骗用法力看见两个女鬼后,第二天也发了高烧。难道昨天晚上她看见的黄色眼睛,也是鬼了?

      对了,昨天晚上她答应张青羽会准时赴约的!

      陈悦齐想拿手机给张青羽回个电话,却发现手机落在宿舍没有带出来。

      真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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