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何止》岁不知鱼

6、第 6 章

　　时间随着浮空日月交替，院子旁边的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一眨眼已经再次过了六年。林芰衣在这里跟同门师姐师妹相处也算融洽，需要一起合作的时候配合也很默契，日子过得也算平静。

　　即使这样在外人眼前她看起来也很奇怪。

　　她总是独来独往，不主动去与人结交，不主动去找人合作，但是有人找她的时候她也会认真对待，这让大家都有点看不透她。

　　林芰衣平常没有功课的时候最喜欢就是会跑去藏书阁学习，什么都学。

　　简单一点的就是画一些小符箓，比较困难一点如何将内力法力全面运用，学的杂又乱。她也会找寻那些有关的真相，长久来往导致她跟管理藏书阁的弟子非常相熟。

　　藏书阁还有些珍藏的书，不方便公开于世的书原本是不允许给任何弟子看的，那些管理藏书阁的弟子也不会因为跟林芰衣相识已久就放她进去，于是林芰衣就在她们放松警惕的时候用书上学习的术法将人控制，短时间成为一个傀儡。

　　弟子一旦成为傀儡，在此期间都是由林芰衣自己管控。藏书阁如同一座巨大的堡垒，里面每天来学习的弟子都络绎不绝，没有人会发现在什么地方少了一个人。

　　林芰衣第一次操控的时候还出了点小状况，进入禁阁的时候没注意让“傀儡”触碰到了一个隐秘的法阵，不小心惊动某个长老过来，林芰衣直接就解除术法迅速离开回到大厅。被操控的弟子浑浑噩噩醒来看到自己站到禁阁里面被吓了一下，转身看到长老突袭更是惊恐万分，连忙解释自己是听到什么异动才过来看看。长老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认真检查了一遍，又使用一缕术法抹过他的额头，发现他身上的禁制确实没有任何问题，随意交代了几句就离开。

　　后面这种事情干多了的后果就是林芰衣每次过来都直接将所有人都一起控制，也就非常轻松找到自己想看的书。

　　林芰衣现在还是长得很瘦弱，但看起来比刚入宗门的时候要强壮些。外门弟子需要做的事情还是更多一点，按照排班时间，每次轮到她去干活的时候她总是去做最累最重的活，跟她同一小组做其他事情的师姐妹因此也会经常带些丹药秘籍答谢她。

　　林芰衣这几年都会偶尔恍惚，感觉这样的生活有点太不真实了，回头看却又是自己走过的路。

　　总而言之，她还要继续查找关于那些东西的事物。

　　林芰衣回院子内收好东西就到迁曳峰集合，按照圻虚宗的规定，这次她们外门弟子要下山历练，但是每个人的历练内容是不一样的，有些人会选择跟自己历练地点或者内容差不多的一起行动，也有人会全程单独行动，比如她自己。

　　阮玉姳在历练抽签之前有单独去询问过林芰衣，当时还带着几株仙草过去，林芰衣没答应她直接拒绝了：

　　“阮师姐，多谢你的好意，但我不适合跟他人一起去历练。”

　　阮玉姳见没有任何可以换回的可能也就讪讪离去，走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话。林芰衣满脸疑惑，不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看起来师姐似乎有点难过。

　　前面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去抽签，很快就轮到林芰衣，将手放在巨石面前注入灵力，里面的光感受到气息迅速变幻，最后定格在一片空白停下。

　　旁边在记录的应慧生看了一眼没什么太大反应，让林芰衣把木牌拿出来在里面注入了秘境信息就让她自行下山。

　　林芰衣伏手作揖转身离去，这是她来到圻虚宗学习第一次下山。

　　“诶！这位师妹。”

　　等等？林芰衣感觉这个声音有点好熟悉…不会吧。她转头，果然是季迂哲。

　　林芰衣停下，面无表情看向他，她总感觉自己一遇到他就不会有好事发生。

　　季迂哲带着几个朋友走过来，上下打量对方，眉头轻轻拧起，右手下意识摸向下巴：

　　“师妹，我感觉你长得好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站在周围的几个弟子不知道季迂哲这人抽什么风，赶紧把他拉过来。季迂哲抬手制止住了他们的动作，继续思考：

　　“我真的觉得你特别眼熟。”

　　林芰衣皱眉再次向后多退了几步，看他这样子想不起来就要一直盯着她想，没办法只能开口：

　　“长阳山幻境到天阶。”

　　这么明显的提醒，季迂哲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拍手用扇子轻拍脑袋：“对！我记起来了！原来是你。”

　　林芰衣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季迂哲摇头，又自顾自地说起来了：

　　“你变化真的有点大，第一次到你的时候我真的被吓了一跳，不过原来你是外门弟子啊，我之前还想去找你来着结果忙忘记了，看你这样子应该是要去历练吧，你抽到哪个秘境啊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参谋参谋。”

　　“多谢师兄，不必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下山了。”

　　季迂哲还想多说几句，刚开口就被旁边的人捂住嘴巴拉走：

　　“这位师妹你先去吧，师兄他就话多，你别介意。”

　　林芰衣摇摇头转身离开。

　　等她走后周围几人才把季迂哲松开，季迂哲憋着一口气差点晕了，呼吸到新鲜空气终于感觉活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没看到我正在跟师妹讲话吗。”

　　那几人看到季迂哲这样直翻白眼：

　　“你少来，你今天抽什么疯了，这么没礼貌对同宗师妹。”

　　另外一人也附和：“就是，看到你这样人家根本就不想理你。”

　　季迂哲听他们一说又想起来一件事情：“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呢！”

　　此话一说，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这个插曲并没有被林芰衣放在心上

　　离开圻虚宗的时候还是有点不舍，她想的宁静的生活到此结束了吧，只能回头再多看看这里了。

　　五月初的天气还不是很热，林芰衣独自一人走在巨大的森林里，这里比外面温度更低一点，风吹到脸上舒舒服服的。林芰衣拿着一根长棍在地上敲敲打打随意走动，前面有棵树结了些红色的小果子，她就拿起手中的长棍往树上摇晃几下，果子就因为这样的摇动咕噜咕噜掉下，林芰衣走到前面将这，些果子捡起来往身上随意擦擦就往嘴里塞。

　　果子带有点酸涩，还有一些带着点深红色烂掉的果肉，林芰衣挑选出一些完好的放进自己的口袋内继续向前走。前面有条清浅的溪流，林芰衣蹲下捧起了一点水拍在脸上，顺便也把手清洗了一遍。凉意透过指尖蔓延开来，林芰衣看着水中透过的倒影——随意挽起的头发，一张朴素还带着点稚气未脱的小脸，眉间却又沾染上了些许远行的惆怅。脸上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掉入水中卷起丝丝涟漪。

　　她已经在这里走了快一周了，这一片森林路途遥远看不到底，按照时间她明天晚上就可以走到前面村庄，找个地方借宿。她已经在这里走了快一周了，这一片森林路途遥远看不到底，按照估计的时间她明天晚上应该就可以走到最近的一个村庄了，然后找个驿站借宿。

　　突然，她听到不远处有些打斗声，声音巨大，原本应该是没有的，这里处于森林内部，几乎不会有人过来，林芰衣想到之前刚到圻虚宗的时候，长老有说过不能插手别人的因果，于是她打算等没有任何声音再向前走。

　　于是找了块看起来比较干净的草地随意拍两下就盘腿开始打坐练习功法，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声音终于消退。天上的太阳被云遮住了大半，抬头看去却依然被刺得睁不开眼睛，她喃喃自语：“天上真的有仙人吗……”

　　整装待发，林芰衣向着刚刚出现声音的地方缓慢前进，终于走到那儿了，映入眼前的是遍地尸体，鲜血染红草坪，巨大的血腥味窜入鼻腔，她用手将鼻子捂住凑近一点去观看。死在这里的看样子应该都是什么暗卫，全部都用布料把脸遮的死死的，一点都看不出来究竟长什么样，林芰衣再靠近了点，将他的面具扯下来，确实看不出什么特别。

　　“飒飒——”远处传来细微的风声，但是对于她来说却是巨大的声响，林芰衣把面具给他撤回去，然后用术法将自己易容成跟那群人一样的模样，随即往地上一躺眼睛一闭，屏住呼吸等待。没想到那群人还回来打个回旋镖，那群人只是回来大致看了一眼就离去，林芰衣再次起来拍拍不存在的灰尘，将外貌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