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何止》岁不知鱼

5、第 5 章

　　后面两场武试都很顺利没有遇到第一场那样的事情发生，但林芰衣对季迂哲的话非常在意。

　　如果作为内门弟子需要调查背景是否干净，那他们是不是也有可能会调查到她？但是她的身份…以及宗门这里面会不会有当年参与那件事情的人？

　　林芰衣不敢保证，她没有洞察人秘密的能力也没有一往无前的胆量，更害怕没有机会做后面的事情。

　　七日那天，是最后决定胜负的关键。林芰衣在心里默数着选拔人数，只要留下来就好，只要留下来就好。

　　……

　　时间过的总是很快，眨眼之间就到最后一天的比试。

　　“林芰衣，吴报青。”

　　被叫到名字的林芰衣起身前往，衣摆轻轻拂过赛场地面，无声无息。

　　吴报青比她早一步上台，他穿着一身粗麻布做的衣裳，袖口微微卷起露出厚重的小臂线条。他的眼珠很黑，带着些许稚嫩却认真的语气对林芰衣说：

　　“请。”

　　林芰衣也扶手作揖表示尊重。

　　在烟花声一响，林芰衣便提前一步向他逼近，吴报青立刻左足虚点，先是用手掌向前发力让他们之间拉开一定的距离，再趁这间隙，反手从身后掏出剑。

　　赛场之上，双剑出鞘。

　　吴报青的剑，剑身比寻常长剑宽厚三分，色泽暗沉如未开锋的铁尺。他只是随意将剑垂在身侧，剑尖却仿佛有千钧重量，稳稳指向地面。

　　林芰衣的剑则如蝉翼，无论在设计还是在颜色上都比较单薄，在斜阳下泛着点点寒光。

　　林芰衣再次出击，剑尖自下而上挑起一道弧光，刺向吴报青的右肩，让他握剑之手难以瞬时回防的方位，这一剑快且刁钻，如柳梢点破春水。

　　吴报青没有后退，甚至没有大幅移动，同时他的手腕一翻，拿着那柄笨重的剑抬起了小几寸，用剑最厚的部分“叮”一声精准与林芰衣的剑尖相撞。动作幅度极小，时机拿捏得却极好。

　　林芰衣剑势立变借着对方的微力，顺势下滑，贴着对方的剑向内一抹，直接伤到他握剑的手，这一下迅捷无比。

　　吴报青感觉自己的手钻心的痛，像无数银针在里面乱搅动，带着指尖都发麻。

　　“你这剑…”

　　吴报青眼神微凝，动了脚步。他向后撤了半步，把剑换到另外一只手上，左臂同时后收，剑随着这一撤一收，剑身由横变竖，再次对上林芰衣甩来的剑锋。

　　“滋——！”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两剑相错，两人竟不分上下。光幕破碎，吴报青闷哼一声，踉跄后退，肩头又被剑气划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气息大乱。吴报青已经确信对方的剑法看似朴拙，实则每一剑都蕴含着莫大的力量，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赢的希望。

　　眉头渐渐皱起，抬头看着背着光影站的林芰衣，对方这种无赖打法，让他有些烦不胜烦。挥剑带起的风声越来越响，力道也越来越重。

　　终于。

　　“铛——！”

　　一声清脆到极致的锐响，压过了所有风声。

　　时间仿佛静止。

　　林芰衣将吴报青的剑打出比赛场地，而此刻她的的剑尖，精准无比地点在了吴报青的命门，如此微妙的位置。

　　沉默笼罩比赛场地。

　　半晌，吴报青放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放下，随即抱拳声音沙哑：“这场比赛是我输了。”

　　在这里监督的弟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叹宣告结果：“林芰衣，胜！”

　　林芰衣呼出一口气，收剑入鞘，对着吴报青抱拳转身离去。

　　秉承着减少不必要的交流与出现，后面一场的比试林芰衣根本就没有打算去。她粗略地估算了一下，以她的成绩大概可以在中间，去哪里就都不是很重要了。只要能留下来，她就可以借着这层身份光明正大的查下去。

　　子时一到，林芰衣身上的木牌自动飞出立在面前，上面开始刻上了她的名字以及她的身份——外门弟子。

　　林芰衣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对这个身份也没有什么不满，躺在床铺上静静等待后面的通知。

　　在木牌的旁边开始有若影若现的字跳出来，林芰衣看着将上面的一字一字念出来：

　　“明日辰时，请所有弟子前往论剑台听取仙线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

　　后面没有任何消息再出现，只得将木块拿下来放好。她现在已经迈出第一步了，前面的路太深太深，也太远，像一道被乌云笼罩的没有尽头。

　　林芰衣从包里拿出一本还没有看过的书，这是她从山下买来的，卖它的人说这上面记录了一些最近发生的江湖传闻，这几天她不是在练功就是在调休，完全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好不容易想起来就拿出来阅读。

　　灯亮了一整夜。

　　子时林芰衣准时到试剑台，天空中的日光照的人眼睛生疼，林芰衣看着人来人往的台，往旁边靠了靠，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

　　杨娉柯已经站在半空高台上许久，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因为修仙之人特有的传音所有人都还是能够听见：

　　“诸位进我圻虚宗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宗的一些规定，这些我便不必多说。今日让大家过来是为了注入仙线与一些基础事宜。”

　　“注入仙线？”

　　听到这个词底下一下子议论纷纷，她们对这个词根本就不清楚，也没有听过这个词。

　　杨娉柯站在上面没有理会继续说道：

　　“想要修仙就必须要与尘世间的一切溯源都要斩断，你即是你。你不能插入她人的因果，也不能运用术法行作恶多端之事。之所以能够修仙，是因为在你体内的仙线可以自然运转，注入仙线则是让它能够“活”过来。如果你们谁想放弃仙线，那也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当你自愿引出仙线时，它就会消失，你也无法修炼。”

　　林芰衣拿出本子边听边在上面记录，这些很多东西她都听师父说过，除了这些还有一些杨娉柯没讲的，所以她并不是很惊讶。

　　杨长老说完没有任何留恋就直接离开，剩下在这里的人只需要等各自部门的长老来领走就好。

　　林芰衣作为外门弟子跟内门不一样，跟亲传更是无法做比较，外门长老管理的事宜很少，主要只是授课为主，不同的事情由不同的部门来管理，也具有严格的要求准则。

　　一名穿着白色袍子的弟子将她们带到圻虚宗右侧向上走，应慧生已经在上面等待了有一小会了，众多弟子们上来之后按照顺序各自站好，迁曳峰上有一个巨大的山石，闪着点点亮光。

　　“这块石头，它是天地汇合之物，之后你们所有人修炼都要来这里。现在请你们一批一批人来这前面注入仙线，而注入仙线后你们正式的修仙之人。”

　　应慧生没有一点拖拉犹豫，直接将她们后面的事情都安排的明明白白，这种做事速度不得不令在场所有人感到佩服。

　　林芰衣跟着队伍上前在巨石面前坐下，依照刚刚应慧生讲的招式运用起来，将她所有可以感受的事物凝聚再引入巨石的灵气，顿时周围的环境出现了让人感觉沁人心脾的凉意，脑中也出现了仙线的影子，林芰衣将它化为一条细细的银白色透明长线，然后注入了她的额头。

　　至此，漫长的修仙之路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