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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这些人的尸体看来不会有人在意。”林芰衣垂眸思考,最后决定先把这些尸体移到一旁,难得有一些成品不用白不用。林芰衣拿出随身带着的短刀在自己的手中割开一个小口,这把短刀还是之前阮玉姳送给她的,上面有很精巧漂亮的花纹。

      伤口的血顿时像连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往下坠,林芰衣以鲜血为引在地上画出一个繁复交错的诡异的阵法,然后再把那些尸体分为几部分按照特定的方位摆在阵法的不同位置,如此扩散,让这里的血腥味更加浓厚。

      检查无误后林芰衣立于法阵中央,闭上眼睛嘴唇轻启,念出她无比熟悉的口诀,阵法慢慢“活了”。

      黑色的气体从阵法中猛然腾起,将地上的尸体包裹起来。这些尸体如同被无形的手强行揉捏、拉扯,彼此渗透交融。他们的皮肤开始破裂,发出令人惊悚的的咯吱声响,化为浓浊的黑色郁气。

      这些气体如活物般顺着阵法缓缓流向林芰衣的双手,触及皮肤的瞬间带来些刺骨的寒意,黑气顺着她的内力最终在体内融为一体。

      林芰衣缓缓吐出一口气,睁开眼时,眸底似有深潭般的幽光一闪而过。手中的伤口已然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淡的白痕。地上的阵法光芒尽褪,连同那些血肉的残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余下被风吹动的荒草。

      这些阵法的多次使用让林芰衣几乎可以做到完美收场,后遗症逐渐减少。

      她收起短刀继续向前赶路,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山间一缕很快便会散去的薄雾与她毫无干系。只有她自己知道,体内又多了一丝怨念的、冰冷的气息。

      临近子夜,林芰衣随便找了一个山洞生火休息,再把自己随身带的本子拿出记录今天的一些情况以及自己的一些想法就躺下休息。

      第二天刚刚亮林芰衣就起来就继续向前赶路,这一天过的都比较平常,没有遇到任何意外就连一只动物也没有看到。因为昨天的事,她到村庄的时间又晚了一天。

      走出森林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田野,那金灿灿的油菜花田让林芰衣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她顺着田间踩出来的泥土路走向缈缈升起青烟的房屋。屋子建的很平常,只有一层矮矮地盖着,田野间有许多人已经开始在劳作,温暖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孩童站在旁边宽阔的地上玩着猫抓老鼠的游戏,身上也是灰扑扑的,沾染上一些泥土在脸上。

      林芰衣走到一间看起来比较破旧的房屋面前,大致看了一下,里面只有一位老阿婆在洗着菜,应该就是这里了。

      林芰衣直接走进去,蹲在阿婆面前轻声询问她:

      “阿婆,我来此处可以找你借个地方住几天吗?”

      阿婆眯着眼,凑近看着她:

      “你是谁啊,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清。”

      林芰衣咳咳两声,声音比刚才没大多少:

      “阿婆,我说,我能找你借个地方住几天吗?”

      阿婆听懂了她的话笑着点头答应:“可以的可以的。”然后继续低头洗菜。

      林芰衣把自己东西放好,去旁边搬了个板凳坐在阿婆对面,然后从她手上拿了一些菜放入盆中开始清洗。那位阿婆也不阻止,看林芰衣手中的洗完自己又给她递了些过去,林芰衣接过也没有什么违和感。洗完菜的林芰衣端着盆子轻车熟路的找到灶台生火做饭。

      阿婆就坐在门口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最后只有一声叹气。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林芰衣把刚做好的饭端出来,扶着阿婆到饭桌前面。

      阿婆颤巍巍坐下就开始扒着碗里的饭,林芰衣也埋头吃着,两人相顾无言。

      阿婆那口饭在嘴里嚼了很久,久到米粒都失了味道。她的目光没有落在碗里,而是落在林芰衣的头顶处。灯光昏暗,女子瘦削的肩胛骨在单薄的布料下略微突起,随着夹菜的动作,就好像一对收拢飞不起来的翅膀。

      外面的风吹过,摇动着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的叶子,沙沙的声响如听是许多人在低声絮语。阿婆终于还是咽下了那口饭,缓慢地开口,她的声音比风拂过叶子的声音大不了多少:“……你这次,待多久?”

      林芰衣夹菜的筷子几乎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没有抬头,只是把一块煎得有些焦黄的蛋放进阿婆碗里。

      “过几天。”她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这屋子要重新修修了,上面有几处看着不大稳当。”

      阿婆没应声,只是用枯瘦的手指摩挲着碗沿。

      饭后,林芰衣干脆利落地收拾碗筷。阿婆没再挪动,就坐在原处,抬头望着天空缺了一大半的月亮。想着她在昏黄的灯光和灶间的阴影里来回穿梭的身影。

      水声哗哗,碗碟轻碰,这些声响填充着屋子,却让寂静显得更加空旷。

      林芰衣弄完擦干手走到门边,倚靠在门框上,望着外面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风把她额前几缕碎发吹起,侧脸的线条在微弱的光里显得有些硬。

      阿婆的声音从她旁边传来,手里还拿着一筐针线:“衣裳破了,脱下来我给你补补。”

      林芰衣这才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臂后一道不起眼的裂口,她自己大概都没察觉。

      林芰衣微微松了松肩膀,“嗯”了一声。

      夜更深了。屋里亮起一盏小小的蜡灯,林芰衣帮她穿针引线,阿婆眯着眼坐在小凳上认真缝补,林芰衣就站在旁边看着那根细针在布料间来回穿梭,一点点将那裂痕弥合。

      谁也不提那裂口是怎么来的,就像谁也不提明天之后,还有多少个明天。只有灯花偶尔噼啪一下,爆出点点短暂的火光照着两人的面容上。

      隔天一早,林芰衣就起来把饭做好后就到山上去砍了些木头回来,把这些木头劈成一条一条的在破损处重新修理,上面有些已经开裂的也给它扒下来放在柴房,就这样修修补补时间又过去几天,林芰衣还在院内许多地方设立了阵法,这样至少能够保证阿婆的安全。

      这几天,林芰衣把自己当成一个不会术法的普通人,许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比如翻土,种菜,打扫这些琐事,她想着能在这里生活的日子其实并不多,但也不想把有些事情告诉她。

      林芰衣离开的也很快,她是半夜悄悄一个人走的,离开的时候还在枕头下放了几块银钱。这个季节的天亮的很早阿婆也会起来的很早,所以林芰衣几乎是等阿婆睡着没多久就出发。

      在没有查明她想要的答案之前,她不敢松懈。

      林芰衣沿着小道继续赶路,她现在要前往无净之地完成宗门的任务了。

      无净之地在偏远的雪山之处,那里一年四季几乎看不到什么春,林芰衣没有直接进去历练,她对什么事情都秉承着随意态度。去距离雪山最近的小镇上先去看看,林芰衣把木牌拿出来,上面有指引地点的方向。比起御剑而行林芰衣更喜欢徒步,天上飞的时候往往会忽略很多东西。

      小镇上依旧人来人往,卖东西的叫呵声,讨价还价的争吵声,孩童的撒娇声。林芰衣站在路间像突然闯进来的陌生人,与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有人好奇多看了她几眼,修仙之人啊…真稀奇。

      林芰衣找了个客栈暂住,是非常普通的房间,客栈内还冒着丝丝凉意。店小二的拿着钥匙过来开门跟她说:

      “这儿的天气冷得很,姑娘如果要火盆可以去楼下找掌柜的买。”

      店小二把身上的衣服又拢了拢,呼出几口气在手上暖和点,临走前不忘还跟林芰衣忠告:

      “姑娘,这里晚上不太安宁,切记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去。”

      林芰衣走进房间环顾四周,这是一间非常普通的屋子,唯一有点怪异的地方就是这里的窗户。她伸手轻轻地推了一下没有任何变化,这窗户打不开。

      看来都被钉死了。

      林芰衣走到桌子前坐下,想到刚刚店小二说的那句话。

      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去?

      这个小镇处处透着诡异,看似安详平静实则又巨大的违和感。林芰衣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本子拿出来翻到某一页,那上面有许多地方都被划掉了,她将“无净之地”添加上去并在旁边写上了声音二字。

      一切都还是要等晚上才可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林芰衣待在房间里打坐练习功法消耗着时间。越是着急时间就过的越慢,她总感觉这次的这些东西一定会有一点线索,这种感应太强烈了。

      千等万等,终于黄昏过后夜晚降临,外面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也没有打更人的提醒,林芰衣靠在窗户边,仔细听着外面。店小二说的“任何声音”到底是是什么声音呢?

      时间再次流逝,就在林芰衣以为现在不会有结果转身准备去桌子边再等待会的时候,一声“咚”的敲击声,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与林芰衣隔着一块木板的窗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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