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香》李淡水

38、十一节：万年真相 赤女行踪

　　夜直与闻香等，提出一点。

　　“芜将城”之噬魂之术，多得来的那些魂魄之力，去了哪里。

　　如今，相似事情，同样发生。

　　夜直把他的思路与其他人，一一讲来。
　　“既然为天银灵狐，却能逃得万年前的灾祸。要么是她有逆天运道，要么，她定是与那杀者，相熟！"

　　如此一来，她能与杀来者巫咒，勾结的可能性更大。

　　“再者，她能与巫咒勾连一起，而又占尽好处！”

　　夜直的话音刚落，闻香等人，均是恍然而明晓其中门道。

　　当年的苏战，是经过几万年的血腥厮杀，在血腥中不断成长妖力。在此之前，更是经历了数万年的蜕变，才最终成为战将大妖。
　　一个区区万年的妖狐，竟能成为大妖。
　　除非，有奇遇。
　　妖之成长，必要经历血腥。

　　“大公子，您是说，她吸取了银狐战将苏战的血！”
　　莫尘很是不解，一个被胁迫者，竟能得如此之好处。除非，这位妖狐冰女，与鬼域之祸巫咒，有很深的交情。

　　莫尘突然想明白似的，惊恐之中，不可惶惶。
　　“如许可怕的计策，歹毒至极。将来某日，定然将她扒皮抽筋、拆骨吸血！”

　　莫尘想明白了，闻香也想明白了，其余之人，除了苏凉外，均早已了然。而闻香，同样也看得出苏凉的不明白。可是，他不想捅破这件事。对于苏凉来说，懵懂未明之时，未必是坏事。
　　闻香只想到其一，却未想到其二。
　　一直把苏战看得极重的巫姬，因在过去的岁月中与苏战有一些缘份。此间，不比任何一人的恨少。

　　“不可能，她怎么能这么做！这又是为什么？”

　　巫姬此时婆相老态，音色苍老最盛，却是最易失控之人。
　　巫姬干枯褶皱的双手，捂在脸上，不敢相信这一切。

　　“如此一来，才说得通！万年前天银灵狐，被灭杀原因！”
　　夜直的话，像是戳中了苏凉的心口，苏凉忽觉疼痛难当。

　　夜直头一个发现苏凉的不对劲，见他脸色又是苍白色，豆大冷汗延着面颊落下。夜直赶忙上前把苏凉扶住。
　　“不要过于费心神，苏战之妖血，还未拿回，如今你不宜动妖魂！”
　　苏凉红着眼睛，看着夜直，眼中有着深深的企盼之神色。

　　“大公子，我本是愚笨之人，你们刚才讲的我听得不大明白！”
　　夜直看着苏凉，无奈地点点头。
　　“早知晚知都要知，我们回‘夜来香’里面，坐下说！”

　　由夜直亲手落成的桃林之处，“夜来香”与之前无甚差别。夜直用阴力护着苏凉之心脉，本就是半魂，却硬要冲破阻碍，强行突破妖魂限制，折损的怕是身上之半魂。
　　现在的苏凉，由夜直的阴盛之力还有些好处，若是之后吸收了苏战之妖血，妖魂补全，再次为身为大妖。只能去夺别人的妖力了，而以现在苏凉柔弱之性格，定然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有时，千番岁月过去，人不知要变成几番。有如，曾经依附于“夜鬼”麾下。
　　而有些人，却是永远不会变。不管是万年前的苏战，还是如今的苏凉，永远有一颗柔软之心。
　　夜直略有安慰地拍了拍苏凉的肩膀，让他暂且安心。

　　“事情已过万年，如今，也算是把所有事情摸得七八，推断中，也尽然与真相无差别了！”

　　“苏凉，这一件件事，串起来，便是万年前的真相。不管一会儿听到什么，稳住你的心神。若是你的半魂受损，界时你再怎么提升实力，妖魂难以达到曾经的强盛！”

　　苏凉心中憋闷难受，听了夜直的再三警示言语，不由地连连点头。

　　现在，整座桃林处，甚至包括外围之地，全部被星宿大杀阵笼罩，既安全又安静。
　　鬼魅儿安排其他人分别落脚，院中凉亭下，只坐了夜直与苏凉。魅儿深知苏凉眼下情况不好，为他上了安神茶。而魅儿并未离开，悄悄站在了夜直的身后。

　　夜直甚是无奈，不只是闻香，都各个喜欢偷听了。不禁摇了下头。墨色的面具之下，显得面色也柔和些许。大概，只有相熟与信任之人，夜直才会不再冷肃。

　　夜直人如其名，一直性冷言直，从未想过会有一天身边有很多伙伴。而苏凉来到‘夜来香’时，当时只是觉得他与‘夜来香’这处只是有缘罢了，未曾想过，缘深至此。而他自己，也未曾料到，不管是自己还是苏凉，都有着惊与常人的过往。
　　本来，夜直的打算很简单，料理好‘夜来香’之事，为阎王大殿处理好在人世间的棘手之事。如今，可以看得出，鬼域应是目前让阎王殿觉得最急于甩与他的事。

　　办好一件事，可不是只一人或几人可行的。夜直当然知道，若是像万年前那样，只是通过简单的争战，而由得那些鬼域中的妖物滋生贪念。万年前，曾经不屑不管，觉得这些本是鬼域之本，如今，若是能够‘以恶制恶’倒不失为一件利好之事。
　　而对于夜直来说，是件省心省力之事。

　　可，对于曾经发生过的事，不能让它随便而过，该报的仇，依旧要报。该杀的那些人，依旧要杀。
　　曾经的不屑已经纵容了这些人的贪念乱生，如今，是需要收回对他们的纵容了。

　　而目前，不仅是夜直自己，甚至包括面前的苏凉，都要去而对曾经发生过的那些血腥过往。以血弑血，才能以慰亡者之灵。
　　沉默一会儿的夜直，略微顿了下语气，慢慢对苏凉道：
　　“苏凉，你已是‘夜来香’之人！”
　　“大公子，苏凉明白！”
　　“你性情纯善，一直以真心待人，可是，却能有几人懂得真心以慰！”
　　“不知大公子的意思？”
　　“‘夜来香’并不只是一间由阴间之物所化之筑物，而它是，阎王大殿在人世间的使行者！我等，也是阎王大殿之人！”

　　苏凉微微点头，经历一日日之异事，以及找寻到了过去的自己。对于夜直的来历，自然是能明白的。

　　“如此详细讲与你听，苏凉，是因为你不是一个人！不只是你要承受要经历那些痛苦，也是我、以及其他人一起要经历与承受的！所以，我和你说的事，你切莫要过自担其身！”

　　“苏凉，你过于悲痛伤害的并不是你自己的身体，而是让我们失去寻仇的机会。”

　　夜直之言，使苏凉触动很大，只有保重自己尽快提升实力，才能够亲手血刃仇人。苏凉本是个耳根子软，却易钻牛角尖的人。被夜直三言两语说得，开慰不少！

　　而夜直看得出，苏凉以然平复了心绪，不禁点了点头。
　　“苏凉，你既然愿知过去之事，讲与你，是为了让你明白曾经的事端。而不是，为了增加你的痛苦与心结！仇恨只要铭记于心，便可！”
　　苏凉默默的点了点头。

　　夜直自己清楚得很，过去的仇恨与对手的毒辣，何以不是心结。若不是心结，他又何必藏了天灵狐族稚童一指骨与莫星的的一小段枯骨。时不时中，便要摩挲几下。告知自己，过去的血仇必须时记于心。
　　在拾掇莫星的枯骨时，他的情绪变化最大，血腥翻涌，连连吐血。又悄把莫星一段枯骨收于怀中，虽不曾有过去的记忆，可是，感觉却深。曾经相熟之人，却一个个惨死。

　　夜直最能肯定的，便是当初‘夜鬼’能毫不犹豫以身赴死，何不是为了他们几人。当时之境，已无二选择。可如今，在夜直看来，当时的‘夜鬼’此步走得极差。只知，他们几人回到凡世地界便可避开仇敌。哪里知道，敌人计策狠毒，一环扣一环，一个也未曾放过。
　　不屑于或不愿理会之人，在暗处或是阴诡之处，便会寻得机会反咬而来。

　　夜直不禁捏了捏手中的杯子，“啪”，杯子被一下捏碎。

　　此时，该平复气息的不只是苏凉，还有夜直他本人。

　　“大公子！”
　　鬼魅儿不禁有些着急，夜直的魂魄自出生起便有损，一直有好东西护着，可是，前段时间好东西送了出去。如今，阴盛之力的护佑之物，还未寻得。若是夜直情绪过于波动，与苏凉情况相似，如此之为，对魂魄有害。

　　“再沏杯茶来吧！”
　　鬼魅儿对夜直的性情了解极深，知他是嫌自己多事，只能悄然离开。

　　待鬼魅儿重新上了茶水，又摆了两盘点心，是巫姬所做，桃花味儿点心。苏凉看见点心时，才发觉自己好似有些日子没怎么吃饭了。想及此，深深被吓到了。
　　夜直朝着鬼魅儿挥了挥手，让她去忙别的，鬼魅儿直接飘走了。

　　“苏凉，先吃点吧，吃饱了再听！”
　　苏凉有手指有点抖，他有些怕。
　　“我，不再是人了？”
　　“大概是吧！”

　　苏凉何曾为人过，能被噬魂蝶吸去了一半魂魄，别一半却能安然留在体内，相安我事。何曾，不是因为他魂是妖魂。半身妖魂，若想补全，只要寻得到曾经的苏战半身妖血，便有机会。

　　不只是要拿回曾经被取走的妖力，还要将对方妖力占为己有。

　　“苏凉，你从来便不是人！”

　　曾经的苏凉因“噬魂蝶”与“夜来香”结缘，可是，当时整座“芜将城”中，死去的未去的，所失之“魂魄之力”，亦是去了哪里。能被当时之“黑珍珠”所取所用，连十之一未到。
　　如今，困惑夜直的疑虑，也想得通了。
　　定然是被冰川冰宫里的那只大妖，所掠取。因为，那只大妖，根本不是什么战将苏战之曾经“未婚妻”，而是害得整族天银灵狐被灭，又是她从外面把天银灵狐所藏之地的“水面镜”打碎，巫咒才进得灵狐族地。

　　“基本能确定，她便是消失万年之久，恶名昭彰，赤女！”

　　曾经的红瞳红发，如今的银目银发。颜色更绝艳，久居北川之地，冰宫之中。

　　“啪！”
　　苏凉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他不可置信样看着夜直。
　　“大公子，这这怎么可能？”

　　“确实是她，魅儿提及她之宫殿建在了冰川之中，便知是！”

　　赤女挖空心思，害了苏战之“未婚妻”，占其身取其魂。一是为及在天银狐族中之地位，二是便是因此女有一身灵狐纯血。纯血之妖，天生受天地庇佑，为天道之宠。
　　所以她才能每件事进行得顺顺利利，又能迅速成为妖中之最，天银灵狐大妖。

　　“如此，她定然是取了苏战之半身妖血，成为战妖，而又把剩余妖血藏在秘地！不料，妖血被莫星偷走，这也是，那二人要残忍杀害莫星之罪源。”

　　“大公子，莫星之魂魄，寻得回来吗？”

　　不求以往，只求来世！

　　苏凉提出了与巫姬同样的疑问，可是，夜直却无法确定。按照对莫星性格之判断，只能是希望他能有所准备。
　　可是，夜直心里最害怕的是，莫星以为“他们”再也无法返回，才又从凡人界回到鬼域之中，把所有鬼域当中的星宿阵法一一改过，为星宿族人继承己之能力留一线机缘。而，又把苏战之半身妖血藏起，不只是为了给仇敌添堵，应该也是为了有能者继承。

　　或者说，是为了曾经的伙伴回来取回自己所有。

　　这才说得通。

　　可是，既然星宿能预测未来之事，为何，他又回来。
　　莫星，其实是可以留存实力，而活着的。避开可危之事，他能活着等他们回来。

　　深深的伙伴之情，为友人赴死而不惜身己。

　　夜直的话，再也说不下去，而苏凉的手紧紧捂在眼睛之上。

　　明知，万年前的鬼域，乱象丛生，莫星又是鬼域中被追杀的头号对象。

　　夜直与苏凉说，

　　今天，轮到，我们去一个一个追杀他们。

　　阎王大殿之追杀令，几万年未现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