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香》李淡水

37、十节：追根溯源 可疑之徒

　　夜直追问巫姬，万年前相识得曾经的“夜鬼”，以及几位得力随从。
　　这样的话，于之前问过，可是，巫姬未正面答复。此回，巫姬却知事已无法相瞒。

　　经得巫姬娓娓道来，夜直才深觉，巫姬与曾经的“夜鬼”及手下大将，可谓为“缘份颇深”！

　　曾经之巫姬，还未是婆婆面，也是一相貌姣好年轻美艳之小小姑娘。
　　离巫族外出历练，鬼域中，自然有好美色之徒辈，巫姬并不怕他们。可是，巫族在鬼域之中，甚受排斥，若是直接与之相战，必泄身份。
　　正因如此，装柔扮弱的巫姬，碰到了外出办事的苏战，曾经的天银灵狐之第一战将。抬手间，便剑劈了鬼蜮生物。
　　“奇丑无比，心生妄念！”

　　巫姬深觉苏战之战力非凡，便提出同行。
　　如此一来一往，二人相熟甚稔。
　　苏战在后来，也知巫姬是巫族之人，但是，因巫姬未曾害人，也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后来之事，便是顺其自然。
　　巫姬多去找苏战，来来去去，与“夜鬼”的其他追随者，一一相熟。若说最能说得上话，尤为苏战与莫星。

　　巫姬曾经还被苏战带到凡世界，在狐族中住了百年之久。现在的厨艺与女红，都是那时所学研。

　　而巫姬侃侃谈逝去岁月时，像是陷在了那时美好与痛苦的交错当中，无法自拔。
　　“万年前，听说‘夜鬼’大人，赴身九狱黄泉中，不知生死。后来又得闻，天银狐族整族被灭。我已知，苏战定是凶多吉少！”

　　“万年前的鬼域，星空甚广，星宿闪烁，笼罩整座境域。可，随时间过迁，星空像是被蒙上了纱雾。我以为，莫星还活着。定然，躲在什么地方，等待时机。何曾想到，也未曾想过，……”

　　在鬼域当中，依目前所见之事，其他之夜鬼之随从战力，恐怕也未能有好活。

　　闻香与莫尘，默默无声。

　　此时的星宿大杀阵中，只有巫姬一人，悲伤地呜咽声。
　　万年中，巫姬所企盼可见之人，一个个竟都被害，甚者，销魂离散，不再于世上出现。
　　巫姬终于，控制住哭声，哽咽声中，问向夜直。

　　“夜大人，不知莫星，他可曾有转世？”

　　夜直站在秘地门外，双手搭在一起放在身后，抬着头，一直望着鬼域的天空。
　　秘地入口处的“鬼”字门，刚被夜直，又打坏了。
　　此“鬼”字门，内里竟有曾经的“夜鬼”阴盛之力支撑，被“图狼”全吸收了。

　　对于巫姬的盼念，夜直想想了才说。
　　“莫星魂魄，定为巫咒掠取。若他真能预测危急，应会有一些护魂之措！”

　　这一切，现在还仍是未知。

　　可听闻此言之巫姬，心中忐忑不安。
　　“他二妖惑，都是音讯消失万年左右。之后，恐无法太易应付！”
　　“嗯，暂且无防！阎王殿座下之‘夜来香’，也不是吃素的！”

　　“夜来香”本是阎王殿在世间行之使者，本意可解世间最苦之人，为之寻求解脱。而如今，“夜来香”需要作为阎王殿下之所属，行走于鬼域中。

　　“夜来香”之始，只对于人世界的凡世之人，夜直与闻香等，一起合作了几百年，可如今，对于“夜来香”之众，在满是妖魔鬼蜮的是非之地，非使非常手段才得善了。

　　夜直在等鬼魅儿去寻察事件，若有其一之事可查得确切，便可以由生事。

　　得受于夜直之命的鬼魅儿，已回到凡人界中。
　　对于万年前之事，鬼魅儿已到凡世间的鬼魅索魂之处，“月笼斋”
　　鬼魅儿把怀中的“索魂瓶”交给了“月笼斋”之主人，月笼把“索魂瓶”拿在手，看了又看。

　　“万年前，曾听闻有一处，整村整寨，一夜之间全无人影！在整个人世间，不得其踪！”

　　“冰川雪山！”

　　冰川雪山，位于人世间最北位山岭之中。
　　此山中，有一族人，世代居于雪岭之中，族群人数众多，分落为各不相同的村村寨寨。
　　从月笼处得知了冰川雪山曾经有一村寨中，几百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事出诡异，如今，在当地，也没有人再敢提当年之事。

　　鬼魅儿通过鬼道，只半天时间，便到了冰川雪山附近。

　　雪山脚下周围，亦是有城镇相连。

　　鬼魅儿因在人世间行走，便又挂在具刚离去之女尸身上。由阴气滋养，看得去与活人无二。

　　进到雪山下的镇子上，天虽然有些冷，但是，整座城镇当中，一片繁盛之景。
　　不管站在城镇中的哪个位置，总是能在不经意间，看见巍峨银白色的雪岭高山。

　　本是在城中四处游走，查询地脉。若地脉有损，便可判断那二妖惑曾在此地之踪迹。可是，查询几番下来，却未得半点可靠讯息。
　　正此时，鬼魅儿身后有一个年老的声音响起。
　　“这位小娘子，可需要住店，外面风大了些，怕是晚些时候有暴雪！”

　　鬼魅儿顺着声音回过头去。
　　原来是他！
　　曾经在“芜将城”的齐家茶楼的，老掌柜。
　　精明能干的，老掌柜。

　　鬼魅儿看到老掌柜身后，四个大字：“齐家客栈”！
　　又是齐家的生意！
　　齐家的生意，遍布南北，可是在这样冷寒之地，竟也有生意。
　　这是因何？

　　“老掌柜，齐家竟也在这里有生意？”
　　“回小娘子，我们家主，也是知此地地貌特殊，来往客商繁多。才决定，在此地开了间客栈！”
　　“刚开的？”
　　“那倒不是，开了也有些年头，只是原来的掌柜子到了年纪，回老家去了！”

　　鬼魅儿左右看看，确实是有些年头的样子。

　　“老掌柜，我想进山里看看，听说山里有好物！”
　　“哎！你！”

　　老掌柜左右看看，坐在了鬼魅儿旁边，用特别低的声音与鬼魅儿叙述一番。
　　“千万别去！”
　　老掌柜又像是不放心般，看了下客栈大堂，都是坐在这里歇息的客人。三三两两，各忙其事。
　　“听闻，山里面有妖怪，一去无回！”

　　老掌柜也是近期到得此地，能如此小心谨慎告知鬼魅儿，怕是真事。
　　应是有不少人在山中出事，才得此传闻。

　　鬼魅儿心中略安，看来，必要走一回的。

　　夜幕来临后，鬼魅儿从尸体中脱离而去，一阵烟般，向雪山深处飘去。

　　一进到雪山深处，便远远看见，在层层叠峦的雪山中，有一宫殿之影。
　　鬼魅儿并未冒进，围着冰雪宫殿四周，转了几圈。
　　果然，事情并未那样简单。

　　鬼魅儿连尸身都未再捡回，直接打开鬼道，以最快之速，来到了鬼域当中。

　　夜直站在秘地门口，一直未动地方，好多事，需要理理清楚。

　　正在此时，感觉到了鬼魅儿的气息。

　　“大公子！”
　　“回来了！”
　　“查得还算清楚！”

　　原来，鬼魅儿在那座冰雪宫殿四处查看，发现此宫殿，是在原有的村寨之上建的。原有村寨，早在万年前便消失了。

　　“可确认，那村寨之人便是被他二人带离的？”
　　“可以确认！索灵瓶中之魂，可作证。正是他们曾经的生长之地，一夜之间，便消失在家中！”

　　夜直不禁点点头，巫咒之“摄魂血杖”，以血养血，可打开很多不得了之处。
　　如，万年前，打开的九狱黄泉。
　　打开一个区区之鬼域之门，还不足挂齿。

　　“还有什么问题？”
　　“奴婢还发现了，另外两件事！”
　　“不必吞吞吐吐！”
　　“一则，齐家在雪山脚下，竟也有客栈，齐家长居于此地有上千年时间！”

　　鬼魅儿的话，让夜直的心不住的往下沉。
　　一直有些不太想去探究之事，如今，竟然在不经意间浮出水面。
　　“夜鬼”在万年前的三位得力助手之一，齐姓。是个凡世间之人，未有过多异志本事，却是能将生意做得遍布天下。曾经的齐家，在鬼域当中，也是生意遍地。
　　族中之人，在鬼域中，长居于凡人驻地。

　　“大公子，此事太过蹊跷！上次在‘芜将城’有齐家生意不算奇怪。可如今，在偏远冷僻之处，竟也有齐家生意。齐家，像是与.....”

　　“像是与什么？我早老就觉得奇怪，这么大本事的苏战与莫星，以及夜鬼，怎能如此轻易被人握住把柄，并被控制！果然，叛徒便在其中！”

　　夜直看着一直站在后边偷听的闻香，他轻轻摆了下手说：
　　“只是猜疑罢了，还未得确认！”
　　“哦，原来你早怀疑了，你怎么不早说！”

　　夜直有些无奈，就闻香这种脾气，告诉他，又能如何！虽然只是推测，但是，其实在他心中，早已了然。

　　“魅儿，你要说的其二呢？”
　　夜直不得不打断闻香的絮叨，看似，魅儿的二则消息，来得更使人惊疑。

　　“大公子，奴婢发现一件怪事！”

　　“雪山之处的宫殿中，竟然有天银灵狐之妖气，而且，是大妖！”

　　鬼魅儿一句话，不只是夜直觉得奇怪，所有听者，都是惊讶得不能自己。尤其是，闻香。
　　“天银灵狐？不是在开玩笑吗？”

　　而鬼魅儿接下来的话，却让闻香咬牙切齿。
　　“可是，天银灵狐所居的是冰川冰宫，宫殿所在之处，正是万年前消失的村寨之处！”

　　“什么？我说么，原来叛徒还不止一个？”

　　夜直实在忍无可忍，拦下了闻香的话。
　　“闻香，这事蹊跷之处甚多，不要妄下结论！”

　　“夜大人，小巫认为，小闻大人，说得极是！”

　　巫姬突然插进来的话，夜直也不禁愣了下。今日，怎么这么多人偷听。实在是，闻香的声音太过，把所有人都惊醒过来。

　　“哦，你也说说吧，让大家都过来听吧！”

　　一直站得有些远的莫尘与苏凉，慢慢地也凑了过来。

　　而巫姬说话时，眼睛有些闪烁，低着头。

　　“小巫曾听说，苏战大人的族中，为他选了位未婚妻！”
　　“什么？就他他......”
　　闻香又被惊得跳了起来，用手指着苏凉！

　　“此时非彼时，继续说！”
　　夜直的一句话，让闻香安份了下来。可是，眼神却时不时瞟向了苏凉。暗道，这小子从认识起时，桃花运就旺得很。原来，从以前就这样！

　　巫姬也甚无奈，话总讲一半！
　　“天银灵狐之最纯血之狐女，天生银目银发，绝美之色可为天人！”
　　“哦，你是说，冰川宫殿里面的，有可能是此天银狐女？”
　　“正是！”

　　可是，所有人都觉得可能性很大，而只有夜直摇了摇头。

　　“在夜某看来，她并不是什么天银灵狐之纯血之女，怕是早已魂被吸走，被外魂占了一身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