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gar》蔚知vz

11、第十一章 苏念光的二三自白（1）

　　第十一章苏念光的二三自白（1）
　　在苏安霓以为两人认识以前，苏念光就见过她。
　　外人看苏念光，长着一张温文尔雅的脸，若以貌取人，一定是儒雅又稳重的那款。事实上，苏念光表现出来的样子，也正如大家猜测的那样。
　　只有一件事例外——开车。
　　苏念光的驾驶风格可谓迅猛，如同一只草原上猎食的豹子，仗着开的车子性能好，噌一下就窜出去。
　　打灯、变道、超车，然后……急刹。
　　前面的老爷车慢吞吞地实在挡路，苏念光还是没能赶上倒数三秒的绿灯，看着只差一个路口咫尺之隔的东洲集团办公楼，他只好停在斑马线外第一排等待。
　　红绿灯交替，行人三三两两地穿过繁忙的路口。
　　车里播放的歌曲舒缓悠扬，苏念光漫不经心抬眼看的一瞬间，世界仿佛都变幻了一种颜色。
　　斑马线上，女孩正在过马路，手里捧着一杯奶茶，笑意盈盈地与旁边同行的人说笑，以至于只留给苏念光一个侧脸，唇边漾起的笑温暖得像是要融化了春光。
　　处在苏念光的身份地位，接触过的美女数不胜数，有意往男女关系上面发展的，更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一方的美色换取另一方的金钱，无论何时都盛行。
　　但是她不同。
　　不在于五官的精致，不在于笑容的标准得体，更不在于刻意讨好的矫揉造作，而是一种有感染力的、真实的美，她的笑容是真心的，因此她整个人也是鲜活的，年轻充满胶原蛋白的脸，以及女孩子甜甜的笑，大概是世上最难抵挡的蜜糖。
　　后方的车按了喇叭，苏念光如梦初醒。
　　红绿灯很短，她早已过去，她从人群中来，又隐入人群，如同一朵花藏匿于花丛，再难找寻。
　　苏念光没有忘记她，但也绝不至于幼稚到因为一个笑容而产生再多的情感，毕竟都是多大的人了。
　　直到和苏安霓在一起以后，苏念光才回想起和她初见的那遥远一眼。
　　不过再之后，他就再也不愿想这幅场景了，这是后话。
　　东洲集团有领导巡查的习惯，一般是在节假日放假前一天，慰问一线员工，体现领导的亲民。
　　视察按照楼层倒序，从上到下，下午刚开始上班，苏念光身后跟着一票人，浩浩荡荡地乘电梯下行，会务安排了人守在每一层，领导所到之处，连开门禁都不用自己动手。
　　苏安霓显然是刚从午觉中清醒，巴掌大小的小脸睡得红彤彤的，右侧脸颊上还有几道压痕，身上裹着一个牛奶绒的毯子，人就窝在毯子和椅子里，一动都不想动。
　　像个老太太似的，动作缓慢地剥开一个橘子，橘子瓣放入口中，汁水迸涌，清凉又酸甜的口感令人清醒了些。
　　“苏安霓，别吃了！站起来啊！苏总来视察了。”坐在她后排的同事呵斥她。
　　咻地一下，苏安霓倏地从工位上站起来，把剩下一半的橘子背手藏在身后。
　　“苏总，我们市场八部刚刚进行了人员调整，这位是曼大的硕士，那个小伙子是复大的应届毕业生……”
　　部门经理老徐一位位介绍，唯独略过了苏安霓，她是外包员工，履历又没有出彩之处，没有向领导介绍的必要。
　　没有介绍，苏安霓乐得自在，站在那儿看别人拘谨又恭敬地向领导问好，看热闹似的。
　　原来她是东洲的员工。苏念光面上不动声色地与人交谈，也不多看她一眼，心底却没来由地窃喜，怪不得上次看见她是在公司附近。
　　市场八部。
　　苏念光格外关注了这个部门一阵子，搞得八部忙得不行，连签字都要让外包去签。
　　笔尖在“苏”字最后一点一顿，苏念光说：“本家。”
　　再遇苏安霓是巧合，苏念光很容易就认出了她，在上班的电梯间，避开了人潮高峰，想不到她也来得这么早。
　　第二天，在闹钟响起前的十分钟，苏念光的生物钟先响了，他忽略潜意识，和昨天一样的时间踏进公司大门，遇见了昨天的旧人。
　　以及第三天和第四天。
　　依看苏安霓的意，苏念光出差前派助理给食堂提了意见，等到他几天后出差回来，果然员工食堂的饭菜变了不少花样。
　　回来后一天也没歇，回了公司刚想泡杯茶提提神，就看见30楼的茶水间里，两名维修工捣鼓着饮水机。
　　“苏总，真是抱歉，这层的水管坏了，我们正在抓紧修，您要是着急接水的话，楼下的机器可以用。”
　　维修工不住地道歉，苏念光倒是心情大好。
　　“没事，这也是难免的，你们慢慢修，不急。”
　　苏念光端着茶杯从30楼下楼，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处市场八部那层的茶水间。
　　是他们说楼下的饮水机能用。
　　苏念光慢条斯理地把杯子冲洗了三遍，还不见有人来。
　　破天荒地接了一杯不爱喝的咖啡，咖啡机磨豆子的声音轰轰隆隆，等待的过程又是三五分钟。
　　他的运气一向极佳，遇到的都是如愿的事，见到的都是想见的人。
　　苏安霓没注意到茶水间里面有人，脑子里不知天马行空想到哪去了。看见苏念光时，思绪还没从外太空遨游回来，在脑海里紧急搜索了一圈，她好像卡壳的磁带，这是谁来着？
　　是领导，还是认识的，就是一时记不起怎么称呼他了，王总？潘总？徐总？苏安霓把认识的领导的姓氏想了个遍，都不对。
　　苏念光抱臂看着她，看她从吓了一跳到一脸茫然，最后大眼瞪小眼的等待时间太长久，她只好“哎”了声，客套地笑笑，侧身挤过去自顾自接水。
　　眼睛里那点隐匿的惊喜和期待如烟花落幕，苏念光中止轰隆的咖啡机，吵得人心烦。
　　咽下想说的话，鼻音轻不可闻地冷哼一声，也不再搭理她，又搭理什么呢？他又不叫“哎”。
　　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回到30楼，维修工高高兴兴地来报喜，饮水器可以正常使用了。
　　苏念光沉下脸来：“以后定期来检查，同样的失误我不想看到第二次。”
　　维修工连连称是，心说这领导的想法真难琢磨，不然人家说伴君如伴虎，领导心海底针，翻脸比翻书还快。
　　苏念光气苏安霓，什么脑子！亏得他俩还是同姓，见过那么次，竟然压根没记住他，原来也没碰见过这种事啊，哪个人都是他都没印象，而是别人苏总长苏总短地套近乎。
　　好吧，其实苏念光最生气的是自己。
　　幼不幼稚，多么可笑，端着个茶杯傻乎乎地从30楼走到6楼只为见一个人，双腿都有些酸痛。
　　算了吧，苏念光忿忿地把半杯咖啡倒进桌边的盆栽里，他向来不强求，那一丁点的旖旎念想也就被他刻意甩到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