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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突飞猛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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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非突然就爱上了赵宏才,而是对他产生了一小股亲密信任感。
我在他面前感到很轻松随意,因为我不必在乎他的想法。也不必担心他因此不开心或者生气。
相反,他总是温和的,善解人意的。他表现出的周到与体贴,极易让人产生幻觉,误会自己被他爱着。
我知道那不是爱,但被呵护的感觉,让我很舒服。
我曾问他:“你知道别人怎么说你的吗?”
这个问题多少有些冒犯。
他只是淡淡一笑,说:“我当然知道。他们说我小气,爱贪便宜。”
“那你怎么不改改?”
他哈哈一笑:“那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以为别人的便宜真那么好占?谁都不蠢,真在意的东西是绝不可能跟别人分享。好比我平时在梁成家蹭吃蹭喝,他从来不说什么。但那次,你知道的,我撞见你们在床上那次,我跟他说我想玩你,他就拼命了。”
他提起这事,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你既然知道,当时为什么还要那样做?”我疑惑。
“确实,按我平时的做法,那种便宜我是不会贪的。可那时我像傻了一样。所以被打了。哈哈。”
“后来你还跑我家里去威胁我!”我说。
“往事不堪回首啊!”他尴尬一笑。“人总会做点傻事的嘛!”
我笑了笑。
他又说:“你不喜欢,我改就是了。”
我忙说:“不用,你自己舒服就好。”
我又问他:“为什么喜欢我?”
他说:“我也不知道。撞见你和梁成的时候,我就想得到你了!”
我还想问,却又觉得这样问下去,会让我们的关系变沉重。那非我所愿。
过年这些天,我经常去他家与他相见。他每次都会提前告诉我梁成在家或不在家。
梁成在家我就走后门。靠在窗边行事。
天气一直很冷,梁成似乎不怕冷,他总是喜欢坐在门口,抽着烟。他的脸色看上去很平静,却缺乏生气。
我不知道他是否因我之故,又或者他遇到了别的难题。
有一段时间,他连续几天不在家。我不免怀疑他出了什么事。
后来赵宏才打听到,梁成的父亲已经不行了,昏迷了几天,昨天过世了。
我心里瞬间漫起一股悲伤。
我与他父亲素不相识,甚至他父亲是拆散我们的具体执行人。可这悲伤却是很真实,我知道那是梁成传递给我的。
他此刻一定悲恸难过。
赵宏才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或是我的表情出卖了我的想法。
他说:“他老婆会安慰他的。”
这句因太过真实而显得有些刺耳。
我说:“那又怎样?”
他忙说:“好好,我说错话了。你别老想着他了。”
我说:“想又怎么了?”
他说:“好吧,你要想就想吧,反正难过的是你。”
我说:“是啊,我难过又不会影响你。你该爽还不是一样爽。”
他笑了,轻轻搂住我的腰,说:“你不开心,我也没心情的,直都直不起来。”
他的胸膛虽不厚实,却也很温暖,我把脸贴在上面,听着他的心跳,默默无言。
他轻抚我的后背,说:“你要是担心他,我去帮你他老家看看情况。”
“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跟他做了这么多年邻居。他家里出事,我去看看是礼数。这种白喜事跟红喜事不同,白喜事不管他请不请你,你去了都是一份心意。”
他说罢当即从热烘烘的被窝里钻出去,洗了澡,穿上衣服,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说:“你在这等我。我要先去借个摩托车,买点纸钱香烛。”
我点点头。他替我打开电视,把遥控放到床头,这才下楼。
我听他跑下楼,打开门,关上门。时间一点点过去,我侧耳倾听马路上的车流声。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赵宏才终于回来了。
他匆匆跑上楼,带着一股寒气。我要坐起来,被他按住。他的鼻头眼睛有些发红,或是触景生情哭过,又或是因天气太冷,被寒风吹的。
他搓着手说:“梁成看着没事,就是人有点呆呆的,跟他说话,他也听不到。”
我说:“你先上床来暖暖。”
他脱去衣服,钻进被窝。我拉住他冻得冰冷僵硬的手放在我温热的肚皮上。
他忙把手撤开,说:“别冷着你了。”
我只好捉住他的手,用手替他暖暖。
“现在大过年的,不好停灵太久,他家打算明天就接客,后天出殡。我估计你爸妈也知道了,他们应该是要去的。你去吗?”他说。
“我不知道。”我说。
我想去,又不想去。我想去安慰他。但我又没法安慰他,甚或徒增他烦恼。
当晚我们在我姑妈家吃过饭,回到家里,我爸妈就说起梁成父亲过世的事来。
我姐听了,看了我一眼。
因明天是我姨妈请客。于是我妈决定兵分两路,她和我爸去梁成家吊唁,我和我姐去我姨妈家。
如此我便不用去了,也不用纠结了。
我姐后来悄悄问我:“你不去看看他?”
我说:“他有老婆有亲友,我算什么?他未必想见我。”
我姐点点头:“说的也是。”
但我一想到他此时的悲恸,也难免难受。可我又没法抚慰他。
在我躺上床准备入睡前。我突然想到赵宏才。想起他失去了双亲。特别是他母亲的离世让他一蹶不振。
他又是如何挺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