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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割裂 ...

  •   这会儿集市已散得差不多了。我神使鬼差的答应了。
      他很高兴,说:“不容易啊!”
      “什么不容易?”
      “我费了半年时间,才有机会让你正眼看我。”他说。
      “哪这么夸张!”我说。
      卖对联的地方就在前面Y字路口分割出的三角型水泥平台上。搭着棚子,摆着有十来个摊位,红色的对联悬挂着,很喜庆。
      我跟他似乎没什么话题可说,所以我就心安理得的什么也不说。
      他却开始说起他自己的事来。
      他说他父亲在他十来岁时,因一场意外去世了。他上头有一个姐,两个哥,他是最小的,守着老母在老房子生活。
      他姐嫁得远,难得一见。他两个哥也早早外出打工,后来成了家,搬出去建房另住。他们对他这个弟也算不错,出钱替他翻新了老房子。
      可惜前几年,他母亲病逝,剩他一个独居。天不管地不收的。
      他说他母亲特别宠爱他。无微不至照顾了他二十多年。母亲的去世对他打击很大。
      他先前在他小舅手下干活。他舅是镇上的大厨,专接红白喜事的酒席。他帮着打杂。之前也算勤快。
      及至他母亲去世后,他整个人没了精气神,开始混日子,没钱了就去做,有钱了就在家躺着。被他舅舅不知骂过多少回。
      他说:“我妈死后,我哥我姐我舅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没什么影响。我很不理解。他们应该也不理解我为什么会受到这么大的打击。”
      我想了想,说:“可能是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家庭,所以……”
      他笑了笑,说:“你说得没错。后来我自己也想明白了。他们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妈不是最重要的人了。我不同,我妈一走,我就……”
      他说到这里,眼有点红,没有再说下去了。
      他这一番话让我对他的观感又有了新的变化。更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还上过高中。
      在他那个年代,能上高中,人不可能太笨。更不需要我替他挑对联。
      但我还是用心替他挑选了一副平安寓意的对联。
      他很喜欢,说:“我打算二十七贴对联,你能过来帮帮我吗?”
      他再次向我发出邀请。但这绝非真正贴对联的邀请。
      他看着我,脸上带着笑,眼里含着一丝期盼。我突然发现他这样笑的时候,整个人特别真诚。
      我不知怎么的,点了点头。
      他双眼一亮,说:“我等你。要是你不想被梁成看到,可以从后门进来。”
      我没想到他考虑如此周到,我凑过去小声让他去一趟县城,买些必需品。
      他顿时呆住了,有一种不敢相信的激动。随后他给了我他的电话号码。匆匆回家去了,午饭也没吃,搭乘班车去了县城。
      我回到家,回想着我答应他的事。一时间后悔起来。我怎么能这样?可心里却又有一点小小的兴奋。
      我没敢跟我姐说。不方便跟周晓说,甚至不好意思跟李遇提。
      我默默消化我自己惹出来的这摊事。最后我认为这无论从哪个层面而言,我都没有什么错处。
      时间很快来到了二十七那天。
      天气有些阴沉,风冷冷的刮着,我踌躇着。最终在吃过午饭后,偷偷溜出家门,越过收割后干枯的稻田,绕到赵宏才家后门。
      他早早在门口等我。
      我闪进他家。他把后门一关,上前一把抱住我,用嘴亲我。
      我一开始有些抗拒,可慢慢的,我的身体燥热起来。有些忘乎所以。
      我们很快上了楼,来到他房间。
      我还没来得及打量,就被他扑到了床上。
      一股清新的阳光味扑鼻而来。他没有说谎,他的床上用品一整套都是新的,洗过晒过。
      床两边各放着一个打开的小太阳,可还是有些冷。
      我们钻进了被窝。他从床头抽屉里拿出县城买的辅助用品。
      他很急切,却因不通此道,徘徊良久,不得其门而入。我只好出手扶持,导其入窍。
      他倒没有说谎,他确实不比梁成短小,还因他身型瘦削,看上去更显雄伟壮观。
      他甚至有六块十分鲜明的腹肌,虽是瘦出来的,却也赏心悦目。
      与夏天时的枯瘦如柴不同,此时的他肌骨厚实许多。这样干燥的冬天,肌肤摸着也是柔润细滑,手感极佳。
      此刻他身体如炭火一般灼热,眼眸深处晃着两把火,显然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
      我一度担心他因太过激动而功亏一篑,却不想他比我想象的要绵长持久很多。
      我缓缓闭上眼,把他想象成梁成。
      他并不差。但他不是梁成。
      他的确带来了快乐,却及不上梁成给我的一半。
      差的那一半,不在于硬件的高下,而决定于情感的交融。
      我和他暂时没有太多的感情。
      所以我还有余暇想东想西。
      忽然我听到那阵熟悉的刹车声,熄火声,应该是梁成驾车回来了。
      “去窗边。”我对他说。
      他二话不说,抱我到床尾。窗在床左侧,我跪在床沿,一手撑住窗台,悄悄拉开窗帘。
      只见楼下对面着灰色棉衣的梁成麻利跳上后车,接连提了几大袋柚子和橙子下来,堆到堂屋里。
      他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了他的面容。我忍不住轻轻叫了声“成哥!”
      这两个字仿佛有魔力,让我血液沸腾了起来,快感加倍袭来。我再顾不得赵宏才,嘴里只管叫着“成哥。”
      赵宏才双手紧紧把住我的腰骨,持续发力,一面嘴里乱叫着“老婆!老婆!”
      我们虽连作一处,却各叫各的,各自快乐各自的快乐。
      通力协作又互不干扰。
      梁成收拾了年货水果,掇了条木凳,坐在门口,呆呆抽起烟来。青烟掩住了他的面容。
      我多想扑到他面前,轻抚他有些憔悴的面庞。
      可他早已不再属于我。他的喜怒哀乐我都不再有资格过问。甚至我连这般远远看着他想着他,都是一种罪恶。
      我的心里交织的快乐与痛苦,我的身体却兴奋而沸腾着。
      当最后我与赵宏才相继攀到顶峰之后,激情褪去,一股深深的空虚孤独感袭来。而跟梁成在一起时,我只会觉得饱满充实意犹未尽。
      赵宏才带我去洗澡。洗完我便穿上衣服要走。他似有话要说,张了张口,最后还是笑着送我到后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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