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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被战火席卷的城堡 ...


  •   在六岁之前,拉曼·曼德伯尔尼的生活像是一场美梦,之后,在那个漆黑的地牢中,梦碎了,他跌入深渊。

      被佣人发现并带出地牢后,他很幸运地得到了最好的治疗师的治疗,捡回一条命,并且幸运地只是留下了一点精神方面的后遗症。他的智力并没有受损,只是忘掉了有关那个地牢的事情罢了。

      恰好,圣廷的牧师因为查询不到拉曼关于地牢的记忆,所以才认为这个孩子并没有与恶魔进行交易,他的灵魂并没有受到污染。

      但不幸的是,这个孩子纯洁的灵魂还是被恶魔留下的戒指诅咒了。

      最开始,所有人都没发现什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拉曼周围的异常浮出水面。宴会里,他头顶的吊灯会因风化而掉下;跑马场上,他□□的马会莫名其妙地绊倒;而更令人惊讶的是,自从醒来后,拉曼原先百发百中的箭法弃他而去,他从来没有再射出一支不脱靶的箭。

      拉曼的奶奶,那位曾经独揽家族大权的老太太最先发现了异常。她动用关系,破例请来了中央圣廷的一位枢机主教为拉曼解除厄运的诅咒,但枢机主教并没有在拉曼身上发现任何恶魔诅咒的痕迹。

      唯一令人在意的只有那不知为何出现在拉曼右手的戒指。束手无策的枢机主教、牧师、曼德伯尔尼伯爵夫妻最终商讨决定,厄运的源头就是那枚戒指。

      他们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取下那枚戒指。用肥皂水润滑,用鼠李草汁浸泡,找来炼金术师制作让人缩小的药剂,托枢机主教念诵驱散恶魔的咒语,甚至还考虑过砍掉那根戴着戒指的手指。当然,最后一种办法因为拉曼的奶奶不留余地的反对而被放弃。

      万幸的是,一位流浪的占卜家路过,给拉曼做了次占卜。她预言,在拉曼的未来的某一天,那枚戒指会被它真正的主人取下。

      虽然预言并没有明确指出戒指具体是被谁取下又是怎么被取下的,但也算是为这个事件暂时画上了句号。

      在某段时间里,曼德伯尔尼伯爵的长子一度成为了所有贵族茶余饭后的谈资。

      ‘因为那比黑夜还黑的戒指,曼德伯尔尼伯爵长子的身周环绕着厄运。’

      这件事更加激发了人们对恶魔的警惕和厌恶心理。恶魔的诅咒不仅能让人死,更能让人生不如死。瞧瞧曼德伯尔尼伯爵的长子,本来是很好的孩子,却被恶魔下了如此残忍的诅咒。

      没人再愿意去靠近拉曼·曼德伯尔尼,都怕被那无时无刻不在的厄运牵连,更怕与那个孩子共处一室久了,自己也会被传染,厄运缠身。

      没过多久,拉曼的母亲,曼德伯尔尼夫人便得了疯病,这更证实了拉曼身上的诅咒。

      原来的曼德伯尔尼夫人成了只会咿咿呀呀的疯子,被关进阁楼。没多久,新来的曼德伯尔尼夫人便取代她的位置,爬上了伯爵的床,并成功诞下一子。

      随着新成员的加入,曾经笼罩在曼德伯尔尼堡的阴霾逐渐被人遗忘。

      **

      六年后,茉珂理小平原,夏季。

      这片平原西靠狼嚎高原,东临白鲸海湾,南北绵延八万千米,地势低洼,有成片的沼泽和湿地。正值盛夏,紫色的茉珂理花本应在这片平原上肆无忌惮地盛开,将平原染成紫色的海洋。

      但今年不复往年的盛况,鲜血染红了绿草,成堆的尸体堆砌于水洼之上,散发着恶臭,吸引了无数老鼠与秃鹫。魔法制造的火焰火零零星星地在大地上苟延残喘,吞吐呛人的黑烟。

      这片天空已经持续一个多月从未放晴了,灰蒙蒙的一片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打扫战场的士兵一边扒着尸体的盔甲,一边咒骂这尸体肯定是穷死鬼转世,全身上下没几个子儿。

      一道黑影嗖的一声从他的身后略过。

      士兵一惊,刚要拔剑应敌,却发现那个黑影早已跑远。从背影来看,那是一只黑色的豹子。

      奇怪。士兵心想。他记得这一带的草原应该没有豹子出没。

      **

      快点,再快点。

      维尔斯的肺像一个着火的风箱,不断在他的胸腔拉扯,感觉下一秒便能喷出火来,但他不能停下脚步。

      黑豹的身体固然速度很快,但并不适合长距离奔跑,更何况这里的地形复杂,时不时会出现堆成小山的尸体和地势低洼的湿地沼泽。

      独眼黑豹纵身一跃,变成了一只通体漆黑的独眼乌鸦,振翅飞向高空。

      然而没飞多久,一只箭矢擦着他的身侧略过,维尔斯翅膀一掀,及时避开。这就是乌鸦的坏处,会被认为是战场上传递情报的信鸦而招到追击。

      随后的几支箭并没有成功将独眼乌鸦拦下,他成功到达了他的目的地——曼德伯尔尼堡。

      但他好像来晚了。

      此时,曼德伯尔尼堡的魔法防护已经支离破碎。穿着黄黑配色军服的费里顿帝国士兵踩着尸体,潮水般涌入城堡,与城堡的卫兵近战,喊杀声混杂一片。

      维尔斯越过地面厮杀的士兵,径直飞向城堡西侧的一个塔楼,从半掩的窗子进入,随后变化成了一只眼戴着眼罩的黑袍人。

      塔楼里的布置与他记忆中五十多年前的样子别无二致,他熟悉地推开左侧的门,见到了意料之中的人。

      五十多年的岁月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却将她从一个年轻泼辣的女子变成了一位老态龙钟的妇人。

      塔楼的小隔间内,年迈的老妇人腰板挺得笔直,端正地坐在小圆桌边,仿佛已经等待来者多时。

      所有人都在狼狈逃窜的城堡里,她在底下传来的一片打杀声中显得格格不入。她穿着正式隆重,仿佛要参加一个舞会,整齐红艳的华服与满头银丝形成鲜明的对比。她身旁没有平日伺候的女佣,没了嘘寒问暖的女儿女婿,只有已经凉了的茶水和一个空了的玻璃瓶。

      “温蒂(wendy),那个孩子……”维尔斯看见老妇人,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刚走上前询问……

      啪的一声,他被老妇人抬手扇了一巴掌。

      虽然人老了,她扇巴掌的力度却一点也没有打折扣。完全没有防备之下,维尔斯被扇了个正着,半张脸火辣辣地痛起来。

      他并没有还手,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发怔,愣愣地看向老妇人。

      “你还有脸回来……”因为愤怒,老妇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涨红了,她颤抖着收回手,深呼出一口气。

      “这一巴掌是替我的孙、子打的。”她咬牙切齿地怒斥道。

      如果六年前,拉曼翻阅的那本城堡编年史上有配图的话,他就会发现那名被囚犯救下的女佣与自己的奶奶的长相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名字不同而已。那名女佣的名字叫温蒂(wendy),而他的奶奶名叫温德丽(wendry)。

      虽然是混血半精灵,温蒂并没有遗传精灵那尖尖的耳朵,而是保留了精灵的翠绿色眼睛,就像拉曼眼眶里的绿眸一般。

      “抱歉……我对不起那个孩子,”维尔斯低下了头,他承受不住老太太愤怒的目光,“他在这个城堡的哪里?我能把他救出来、”

      他与自己的右眼还有一定的感应,能确定拉曼就在这个城堡之中,但确定不了具体的地点。

      “你曾经被关押的那个地牢。”老太太的声音里透着苦味。

      维尔斯愣了一瞬,一股愧疚涌上他的心头。

      老妇人没有理会他神态的变化,将一把钥匙扔给他,继续道,“如果你知道我的孙子为你承受了多少痛苦,就保护好他。”

      “我会的……”维尔斯刚迈出的脚忽然顿住,“那你呢?”

      顺着老妇人的视线,维尔斯看见了桌上的空瓶。

      他叹了口气。

      听着窗外愈发逼近的叫喊声,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了,温蒂,走好。”说罢,他的身体化为黑雾又重新凝聚,变成一只黑狗,沿着城堡盘旋的楼梯向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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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被战火席卷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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