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武侦宰寄八个蛋之后》陈免免

13、013（修）

　　【第十三章：“你那是什么东西啊？”】

　　红发，风衣，狐狸面具。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感觉，太宰甚至来不及思考。

　　然而，骇然扭转的姿势被硬生生遏止，是橘真夜，他扣住太宰的手，璀璨的金色眼眸透过面具扫过场中，在他们看得到的和看不到的地方，满场的除妖师和妖怪都朝着他们看了过来。

　　“冷静点，”橘真夜压低声音，“你看到了什么？”

　　太宰顿了顿，没说话，目光停在会场中，但无论是场内还是场外，拥挤的人群里，并没有他想要看到的人。

　　“没，没什么。”

　　太宰缓缓垂下头，面具覆盖看不清神色，但，声音听起来居然有点轻颤。

　　橘真夜微不可闻的皱起眉。

　　这是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太宰的情绪波动如此之大，不，应该说，这是他第一次窥见太宰的情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太宰就一直是笑眯眯的样子，就连拿着加特林对他突突突他都不会有一点多余的情绪和动作，而现在，这一刻，他却像丢失了什么重要之物那样，连自己都要控制不住了。

　　前方的名取周一也回过头，“发生了什么？”

　　橘真夜还没回答。

　　被这点小动静惊动的除妖师和式神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其中一个拿着酒盏喝的有些醉的式神甚至凑上前，“这两位也是式神吗？之前没见过……等等，他怎么好像看不见我。”

　　猝不及防的接近的手却没能在太宰眼里倒映，他能隐约感受到有什么靠近了，意识发出警报，他闪身想要躲开，然后，就在刹那之间，一个不可遏制的力量将他猛地往后扯开，同时，黑色的纹路在璀璨的金色光芒中一闪而过，贸然靠近的式神被猛地踹了出去。

　　是橘真夜。

　　满室嘈杂一瞬变得沉寂。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橘真夜。

　　然而，笼罩在金色的光里，橘真夜撩起了半张面具，笑眯眯的对着倒地的式神道：“哎呀，不小心太用力了，还好吗？需要我拉你起来吗？”

　　说着，还将手伸了出去。

　　式神：“……”

　　名取周一：“……”

　　式神慌慌张张的爬起来，一边喊着不用了一边飞似的逃走。

　　橘真夜耸了耸肩，走回太宰身边，“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太宰没有应答，鸢色的眼眸先是落在橘真夜被藤蔓纹路盘踞的手臂，而后又注视着橘真夜的眼睛，那双璀璨的眼睛里，从始至终都没有映入式神的影子。

　　大概是橘真夜那一脚真的很重，满室的除妖师和式神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的交谈状态，名取周一按照计划和那些除妖师交换情报，太宰本身就是为了情报来的，也跟在名取周一身边——虽然他听不到式神的话，但还是能从名取周一与除妖师的言语里得出大量的信息。

　　等到夜晚的钟声敲响，除妖师的集会拉下帷幕。

　　离开的路上，太宰都没什么话。

　　橘真夜瞥了他一眼，莫名从他没什么变化的表情上觉得他心情应该还不错，大概是收集了很多有用的情报吧，这里面的大多数情报连司法机关局都没有，并不是橘真夜厚此薄彼，毕竟司法机关局里，就连渡边都不敢让橘真夜带他们过来，其他人就更不敢了。

　　离开集会的现场，重新回到那栋小公寓，的场静司已经在了，他仿佛什么都不知道那样，对着名取周一问：“怎么样了？有找到想要的信息吗？”

　　名取周一：“算是吧。能够附身并影响人类思维，使他们自杀的妖怪总结出几种，其中一种名叫‘缢鬼’；在《太平御览》中有记载，被缢鬼附身的人会想方设法的杀死自己，有一个出没在森林里的除妖师说，他曾在一个很遥远的村落里见到过这种妖怪，但不知为何，那个妖怪被人强行的召唤走了。”

　　的场静司：“召唤？”

　　名取周一犹豫了一下：“或许不是召唤，但总之，那个妖怪被迫的离开了他的驻地。”

　　的场静司没有再说话，虽然他在心里已经将这件事放在重要的位置上，他重新在客厅里坐下来，“那么，关于妖怪的宴会呢？”

　　橘真夜最开始想要找他拿请帖就是想要知道妖怪宴会的地点。

　　这时，太宰说话了。

　　“宴会的地点已经知道了。”

　　*
　　橘真夜本人十分认可太宰获取情报的能力，所以，在太宰说出地点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提前勘探。

　　于是第二天，逢魔时刻降临，他们就出现在杳无人迹的森林里。

　　越是实力强大的妖怪越是会生存在没有人的地方，森林和沼泽是最普遍的选择，两人循着夜色穿过林间的小道，名取周一不放心原本想要跟着一起来的，但橘真夜和太宰都拒绝了。——橘真夜是懒得多保护一个人，而太宰，太宰给的理由理直气壮，他说他是异能特务科的一员。

　　毕竟，前方等着他们的很可能会是来自横滨的异能犯罪者

　　不过不得不承认，能够担心才认识不久的人，名取周一确实是个好欺负……不，好心的有天赋的除妖师，难怪的场静司那家伙会那么宽容的对待他，要知道那家伙对妖怪一直都是能利用就利用，不能利用就随手丢弃的态度。

　　而被橘真夜定位仪好欺负的名取周一此时正在的场静司的公寓里打转，边转边不认同地谴责的场静司：“他们俩都没有妖力，你就这样让他们两个人进入森林？你不是他们的朋友吗？你不担心吗？”

　　的场静司：“……”

　　被谴责的的场静司不为所动，甚至翻了个身，继续研读手里的书籍：“放心吧，就算我跟你死了，那家伙也不会死的。”

　　名取周一：“……”

　　的场静司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没有显形，但是以你的能力，也感受到了吧，盘踞在那家伙身边的力量。”

　　名取周一又顿了顿。

　　虽然一直没说，但他确实感受到了，那是一种很浓郁的，附带着妖怪诅咒的气息。

　　“名取家虽然近两代都没有出名的除妖师，但作为传承的世家，你们的家族记录里肯定记载过除妖一门橘氏一族吧，那就是橘真夜的家族。”

　　名取周一愣了一下，随即有些说不上话：“但……但是，橘氏一族不是因为后继无人，被传闻中的大妖报复，已经灭门了吗？”

　　的场静司静了静，随即哼笑了一声：“确实灭门了。全部的人，连带着宅邸都被怨恨的妖怪屠戮殆尽，偌大的除妖世家一夜消亡——不过，有些细节记录里可能没写，那只充满怨气的大妖其实也死在同一个地方，杀死它的人就是橘真夜。”

　　名取周一：“…………”

　　“说错了，”的场静司纠正道，“准确的说，他们是同归于尽的，不过，消耗完生命力的橘真夜又重新活了过来而已。”

　　名取周一已经说不上话了，过了很久，他才像找回自己的声音那样。

　　“重新活了过来？”

　　“嗯，就是因为那个妖怪的诅咒啊。”

　　可能是这些无关己身的消息太劲爆，名取周一有些麻木了，“……等等，你，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这些情报一听就是绝密资料吧！

　　这也是能随便拿出来说的吗？

　　名取周一瞪着眼睛。

　　但的场静司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不是你先问的吗？”

　　名取周一崩溃：“我问你就说吗？”

　　亏你之前还嘲讽人橘真夜改行当菩萨！

　　的场静司毫无负担：“当然了。你问的话肯定会说，毕竟我是真的诚心邀请你加入的场一族。”

　　名取周一：“……”

　　名取周一：“…………”

　　名取周一抱头：“都说了，我拒绝啊！！你们的家族理念和我不搭！”

　　同一时间。

　　森林内部。

　　夕阳坠入地平线，微弱的光照不进阴暗的森林，星星点点的萤火在林间舞动，高大的树木盘踞在头顶，本应该是连风都吹不进来的程度，但，他们就是觉得有阴风吹过。

　　不用想也知道，在他们的周围已经盘踞了数不清的窃窃私语的妖怪，大概那些妖怪也正在商量着要怎么吃掉他们吧。

　　橘真夜枕着手臂，百无聊赖的想，折下路边的树枝。

　　停留在树枝上的萤火虫受到惊吓，一下子腾飞起来。

　　近处的光亮一下驱散黑暗，太宰不动神色的扫了一眼他手臂上的藤蔓纹路，这条纹路其实他见过几次了，第一次是在十一特工死亡的现场，在他被突如其来的流浪汉袭击的时候，当时是正午，阳光灿烂，所以金光闪过的时候很不显眼，但他注意到了；第二次是昨天，那名醉酒的式神被踹出去的时候，也有同样的光芒闪烁，随后就是同样的藤蔓纹路浮现——也就是说，这是异能的外放形式？

　　“说起来，我其实一直很困惑。”

　　橘真夜忽然开口。

　　“请问？”

　　“异能特务科给你的情报里，应该说过我是‘十一特工自杀’案件的重要嫌疑人之一吧？那么，你为什么会这么有恃无恐的跟着我？如果我在这里把你杀掉的话，无论是异能特务科还是司法机关局，他们都不可能对我问责的哦。”

　　太宰停住脚步，四目相对，鸢色的眼眸滚动了一下。

　　“所以，橘先生，你要动手了吗？”

　　话还没落音，森林里阴风骤起。

　　璀璨的金光同步亮起，盘踞在手臂上的藤蔓纹路如盛放般舒展，橘真夜电光火石间一把扣住太宰的手——

　　就在那一刹那，体内的流淌的异能，璀璨的金光，手腕上的纹路，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断电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微弱的光芒在太宰身上亮起。

　　几乎是同一时间，意识到什么的橘真夜闪电般收回手，但来不及了，狠厉的阴风一下将他们扫出去，扫到粗壮的树干上，双人合抱的大树晃了晃，又不动了。

　　垫背的橘真夜从树干上滚下来，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他捂着快要断掉的肋骨，艰难地发出暴言：“不是，你那是什么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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