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在撩我》杳杳不归舟

70、第七十章

　　许子昭这几天很纳闷，因为他发现林星野好像跟他的同桌靠的格外的近，他眯起危险的眼睛，巡视领地一般盯住前桌。

　　但没一会他就垂下了脑袋，觉得是他想多了，好像是正常的距离，他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他觉得那么奇怪。

　　他挠了挠头，定睛一看。

　　……手指靠得很近，阿砚的肩膀都凑近了星野的旁边，不过他们在讲题，又好像是没有问题的。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许子昭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但很快又自我说服。

　　悄咪咪的，许子昭凑到后头去，偷偷地问，“迟岛，你不觉得阿砚和星野凑得很近吗？”

　　难得迟岛今天没有犯困，他懒洋洋地支着脑袋写题，听到这话抬起头来，没甚表情地斜他一眼，凉凉道：“他们靠得近不近我不知道，但是你靠得我很近。”

　　“压着我书了。”

　　许子昭火速抬起手来，讨好似的把他的书仔仔细细抹平，然后老老实实给他放到了一边。

　　迟岛落笔最后一个根号十四，放下笔来，看他，“你想说什么？”

　　许子昭突然语塞，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埋头的方隽也过来了，在迟岛试卷上瞄了一眼，手指在题目上指了指，“不是根号7吗？”

　　“方隽你来的正好，你觉得——”

　　“我不觉得。”

　　许子昭：“……”

　　迟岛被逗笑了，抬笔在旁边的草稿纸上圈出了他的思考步骤，然后递给了方隽。

　　许子昭一张冷漠脸，“那你走开，我要跟迟岛讲话。”

　　方隽皮笑肉不笑，捏了捏他圆圆气鼓鼓的脸，“许胖胖，你可别乱想了，前几天阿姨来还说呢，你这心再不在学习上，高考就麻烦了。”

　　许子昭气炸了毛，打掉他的手，“别动手动脚的。”

　　一旁的迟岛随手把试卷折了几下塞在了抽屉里，“你别一天到晚就盯着星野了，多看看书，多写写题。你考不上大学可怎么办呀。”

　　一脸担忧和感慨。

　　许子昭沉默了几许，会不会，有没有可能，他没那么差劲，“……我应该不会连大学都考不上吧……”

　　迟岛拧起眉头，摸了摸下巴，“难说”

　　许子昭：“……”

　　他是吃饱了撑着了来找他们俩来聊天吧。

　　没劲。

　　屁颠屁颠又跑到前面去，挤到了林星野和祁砚中间。

　　“星野！”

　　后头的迟岛没有错过祁砚那不着痕迹的危险眼神，偏偏某人还不自知。

　　“你又来干什么？”

　　“你这话说的我好像不能来一样，干嘛嫌弃我。”

　　祁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幅哦你也知道的样子。

　　然后许子昭光明正大的黏在了林星野的旁边，“星野，你看阿砚。”

　　林星野正在做一道课外训练的拓展题，满脑子都是数字在飘，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在草稿纸的角落里继续算。

　　因为太投入也就没太注意到旁边谁在讲话，只敷衍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盯着题算了起来。

　　祁砚靠在椅背上，气定神闲地看着许子昭，颇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

　　林星野有些迟钝的停下笔，刚刚好像有人在旁边说话，说什么来着？他想要回过头去看，下一秒被祁砚按了回来，“写你的。”

　　疑惑但是好像确实没什么动静，林星野就拿起笔继续写了，他还差几个步骤就可以算出来了，但是计算量太大，他又翻开了新的一页草稿纸。

　　许子昭一连遭到几重打击，像是个丧气娃娃，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趴着怀疑人生，笔尖一戳一戳在纸上，糊出了好几个小点。

　　没多一会，方隽伸手洒了一把巧克力在他桌子上，“吃点，许胖胖。”

　　许子昭抬眼看去，方隽正慢条斯理地撕开包装纸。

　　见到吃的，许子昭迅速心情都好了不少，他立刻坐了起来，吭哧吭哧地撕开了包装纸，嘴里咬着巧克力，“哪来的？”

　　在他的印象里，方隽可没有带零食的习惯。

　　方隽把包装纸扔进了垃圾袋里，“从姜书齐那顺来的。他不是送女朋友吗？送不出去。”

　　这话让许子昭吃巧克力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啥意思，怎么送不出去。”

　　迟岛和祁砚也看了过来。

　　这几天姜书齐早出晚归的，下课了也不见踪影，晚自习还逃了几节。

　　最新出的月考排名掉了四十名，老何找了家长来了解情况

　　他们问过姜书齐，猜也猜到应该是他女朋友的事情，但他又不肯细说，只说他自己会处理的。

　　方隽拿起巧克力抛在半空中，“闹分手了呗，姜书齐不肯分，他女朋友非要分。我听十五班女生说，姜书齐都来找好几次了。”

　　“啊——分手？他们不是开学还好好的吗？”许子昭张大了嘴巴。

　　“谁知道呢。晚上再问问看？”

　　许子昭又拆开了一个巧克力塞进嘴里，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

　　方隽见他又吃了一个，拍了拍他的肩膀，“要吃午饭了你还吃那么多巧克力。”

　　刚说完，许子昭又塞了一个巧克力，像是怕谁跟他抢一样。

　　迟岛、方隽：“……”

　　不过还没等到晚上回去问姜书齐是怎么一回事，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

　　饭堂里吵吵闹闹的，几个窗口排出的长队都到了柱子的电视机旁边，人来人往的像是水掉进了油锅里。

　　打饭和成汤的来回走，人头攒动，噼啪作响，说话声与电视新闻声混杂在一起。

　　高三食堂角落里却有一处别样的安静。

　　许子昭指着眼前的那一大坨的辣椒酱，有些疑惑，“姜书齐，你没事吧，要……吃那么多辣椒吗？”

　　只见姜书齐的饭里掺了一大坨辣椒酱，红彤彤的辣椒油渗透进饭里，很快那饭就染成了大片的深红色，辣椒籽鲜红而艳丽，裹挟着饭粒，随之而来的辣味有些呛鼻。

　　饶是如此，姜书齐又勺了一大勺在菜里，没精打采地点了点头，好像他加的不是辣椒，而是水一样。

　　许子昭别开了眼，虽然他也喜欢吃辣椒，没事的时候吃点辣条，但是也不是这个吃法吧。

　　姜书齐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拿起了那罐辣椒递给了许子昭，“来点呗。”

　　那语气莫名有些惨，许子昭也不是不能吃，也就象征性地勺了半勺别在饭里。

　　一圈下来，只有不怎么吃辣的祁砚和迟岛没碰辣椒，不过他们俩四面都是辣椒，像是受刑一样，吃饭都比平常快了不少。

　　不知为什么，平常活跃的许子昭没了话说，大家诡异的安静着。

　　挤眉弄眼的许子昭绞尽脑汁的找话题，刚一起头，“今天——”

　　“呜呜呜呜呜——”

　　许子昭一下像是被掐了脖子，全部的话堵在了喉咙里，猛地咳嗽出声，然后惊诧的目光看向了中间大口扒饭嚎啕大哭的姜书齐。

　　“太辣了，太辣了呜呜呜呜呜。”

　　林星野、祁砚、许子昭、方隽、迟岛：“……”

　　这……

　　许子昭转过僵硬的脖子去看他，手上不忘拿起汤喝一口压压惊，几秒后才问，“姜书齐，你怎么了？”

　　姜书齐哭得满脸都是泪水，眼眶嘴巴红到不行，一把抹去眼泪，故作无事发生，但不稳的声音出卖了他，“我没怎么啊，就是太辣了，辣到我心痛。”

　　“那你加那么多辣椒干什么。”

　　这似乎是一个无解的答案，紧接着姜书齐又扒了一大口，明明已经辣到不行了还要再吃。

　　哽在喉咙里的哭声很是压抑。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

　　迟岛先吃完饭，起身去小卖部买了一瓶水回来递给了姜书齐，“喝水吧，别吃了。”

　　姜书齐默默接过水，拧开瓶盖仰头喝下了，接过喝得急了呛在了喉咙里，被刺激的嗓子没有受住，辣意滚烫灼烧在喉咙里，巨大的咳嗽声不间断的响起。

　　一旁的方隽只能轻轻拍他的背。

　　“咳咳咳咳咳咳。”几乎是撕心裂肺，姜书齐弯下腰在咳嗽，生理性的泪水一个劲地掉，嗓子像是生锈的螺丝，被夹在火上烤，刚刚喝过的水倒流，整个胃都在翻滚。

　　林星野还拿着筷子，一口饭夹起定住，但是看到这个场面也有点吃不下去了，气氛有些压抑。

　　不过还是想要把这口吃完，但是刚抬起就被祁砚止住，“太辣了就不要吃了。”

　　祁砚不吃辣椒，看到姜书齐被辣成这样以为这个辣椒后劲很足。

　　其实林星野觉得还好，不过听到他说，还是默默放下了筷子。

　　“我追了她两年，她为什么要跟我分手啊。”姜书齐瘫坐在地上有些崩溃。

　　此言一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都没人讲话。

　　“她压力大，难道我就不大吗？”他捂着脸埋头进膝盖里，声音哽咽着。

　　许子昭站起身来走了过去，蹲了下去，小声劝他，“舍不得可以再谈嘛，你也要考试的，可能最近大家压力都太大了。冷静冷静就好了。”

　　一旁的迟岛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了姜书齐，“先擦擦吧。”

　　平时他们说惯了姜书齐是个恋爱脑，但是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不忍的。

　　眼巴巴追了两年，好不容易追上了，两个人浓情蜜意的，晚上连麦讲题聊天，大课间跨楼散步，吃饭陪着，放学粘着。

　　现在这么一遭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要不我让周青青问问看？”方隽把姜书齐没喝完的水瓶拧了起来，以防等下被谁碰到了。

　　听到这话，姜书齐慢慢抬起头来，红着眼眶，泪痕未干，吸了吸鼻子，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真的吗？”

　　方隽：“……”

　　看来还是个恋爱脑。

　　“真的，但是最后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看到身旁走了不少人投过来的眼光，祁砚也站起身来，帮着姜书齐把餐盘收了起来，“走吧，再留在这里，宿舍就要关门了。”

　　于是一行人走后门出了食堂，快到门禁时间，人也比平时少，只有洗碗间水声四溅和机器的滚轮声在路上交杂响着，空调机子的热风把人的声音都吹失音了。

　　许子昭一边走一边还在安慰姜书齐，“多大的事，追得回来就追，实在不行就分了吧。”

　　姜书齐的情绪刚刚才稳定下来，默默抬头幽怨看他，“你又没有女朋友，说得那么轻松。”

　　许子昭本来还想说什么，听到这话突然噎住，圆溜溜的眼睛定住。

　　方隽都快被这俩活宝笑死了，一只手放肆地靠在了许子昭的肩膀上，懒洋洋地说“许胖胖，听到没有。”

　　闻言，别过头去，许子昭“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大力甩开了他的手，语气不虞，“说的好像你有一样。”

　　小声一哼，然后一提溜往后走又跑到了林星野旁边，。

　　祁砚冷不丁被挤到了一边，一下黑了脸，眼看着许子昭就这样把林星野拐走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

　　“阿砚，你也有今天。”一旁的迟岛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