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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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玻璃门再次合上，接待室最终只剩下萩原研二和宫本由美两人。
宫本由美将胳膊支在桌子上，双手捧着脸，猥琐地笑起来。这样的笑声让萩原研二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
“宫本，你在笑什么呢？”
“诶嘿嘿……我还没见过阿江那么着急的样子呢。是不是很可爱啊？哎呦，瞧我这记性，她从来不参加联谊，你不熟悉她很正常。”
“唔，所以你在笑什么呢？”
宫本由美噎了一下，她瞪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号称“社交王子”的萩原研二。
“你没发现阿江对你有意思吗？她可是我们课著名的冷美人呢。”
“哈？”
“反应太慢了吧，萩原警官，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帅气吗？这就是英雄救美啊！不明白吗？英雄救美！”
“欸？”
萩原研二十分困惑。他仔细回想自己刚刚在楼下的所作所为，但还是想不明白“英雄救美”这个词语，与那位一直做着背景板的女交警，究竟有什么关系。
宫本由美身子前倾，压低了声音。她神情严肃，好像将要说出口的，是什么交通执行课的重要机密。
“啧，我跟你讲……上周酒井警视告诉我们，阿江晋升警部补的时间就要到了。”
萩原研二被这样的氛围带动了心神，他同样前倾身体，好像特工接头一样，严肃地低声问道。
“怎么？是升迁出问题了吗？和今天的事有关？”
“当然有关系啦！现在可是阿江晋升的关键时期！”
宫本由美一拍大腿。
“要是没拦住那辆车，让它真的撞到人，或者冲进了警视厅的院子，我和阿江可都要受处分的。”
“……”
“你挽救了阿江的前程啊！这难道不得以身相许吗！”
萩原研二支在桌子上的左手一滑，差点没撑住身体。
“这大可不必……”
“你可是帮了阿江天大的忙。我得跟她说说，让她请你吃饭。”
“多谢你了，但帮我打份报告，申请报销修车的费用就很好……”
“诶呀呀，别和我这么客气！要是你们俩成了，报销不了的修车费用就千万别再找我咯。”
宫本由美双手合十，精明地眨巴着眼睛。
“……”
但萩原研二只觉得她奋力推销的语气，好像是歌舞伎町的妈妈桑，正想着要找什么理由回绝，就见幼驯染推门而入。
后面跟着北井江，还有叼着根牙签的伊达航。
“哦呀，听说你们的车又报废了一辆，我就过来看看。”
萩原研二原本还在担心，他与宫本由美的对话被幼驯染听到，就更洗不清自己的清白了。此时看到救星，赶紧将伊达航拉进休息室里，顺着话题开玩笑。
“班长，看你这话说的，是过来幸灾乐祸的吧？”
“萩原，你怎么能这么讲呢？我可是好心过来邀请你们搭车的。不是说，晚上要请我喝酒吗？”
“诶？喝酒？”
宫本由美被勾引起了兴致，但又被松田阵平的一句话，浇灭了热情。
“今天这个样子就算了，没什么心情。改天吧，班长。”
伊达航怔楞片刻，他随即环视一周，点头应和。
“也是。我听说了，有人飙车袭击警视厅，被抓到又说要自首……真是奇怪。”
“伊达前辈，奇怪的事还有一件呢。”
严肃下来的北井江不愧“冷美人”的称号，她撩起脸侧落下的发丝，露出棱角分明的颧骨。原本一双杏仁眼温柔和顺，此时的视线却仿佛刑警一般锋利。
她紧挨着宫本由美坐下，接着说。
“刚刚医院来电话，他们打开了那个器官移植用的金属箱子，但里面是空的，什么也没有。现在只能等到对那辆车的检查结束，确定究竟是不是刹车失灵的缘故了。”
“箱子是空的？那就更可疑了！那个女人，还敢狡辩说刹车失灵，绝对是借口，绝对！”
宫本由美将手中的空咖啡罐“咣”的一声砸到桌面上。
这是带着强烈攻击性的语气和动作，围坐着的众人完全无法想象，那个平日里活泼健谈的女交警，也能有如此恼怒的神情。
萩原研二知道，女交警大约是在为后辈差点受处分，耽误了事业前程而焦虑。赶紧将滚动的咖啡罐拾起来，开始熟练地打圆场。
“消消气嘛，宫本。你说的没错，那个女人就是很可疑……”
“我看她就是发疯！故意要撞警视厅！等医院把人送回来，我就去找美和子，肯定能把她审得服服帖帖！”
伊达航摩挲着下颌思考起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然而太无辜，看起来反而像是有罪’吗？【1】那就又是一个谜团了啊。”
……
萩原研二将宫本由美丢掉的咖啡罐，精准投进垃圾桶。
“说到‘又’……班长你还有时间来找我们，说明搜查一课的案子有进展了吧？”
“哎呀，被你发现了啊，但也只有很小的进展。是鉴识课的结果出来了，确定是位女性，骨骼年龄20岁左右。连尸块上附着的衣料也发现了线索，是三四年前流行的运动衫。
“佐藤他们已经重新去现场附近调查了。但是那边属于郊区，住的都是老人，所以进展不会很快。”
“竟然是连着衣服一起肢解的……杀人后反而变得仓促慌张起来了吗？果然像小阵平说的那样，是个蠢货呢。”
“……三四年前的流行款式，说明生活水平不高，穿运动衫大概是为了方便劳作。可这样完全缩小不了范围啊，班长。”
“还是有点帮助的，松田。这就已经可以排除掉一大半的失踪人口了。不过几个嫌疑比较大的辖区，他们报上来的失踪女性名单还在汇总中，我这才有时间休息。”
“只有这些进展，班长你可不会主动休息的。还有什么其他线索，快告诉我们嘛。”
“的确还有一条线索。检视官帮我们分析了伤口，说尸块是被切下来，而不是砍剁下来的。【2】
“松田你也知道，砍剁尸体的声音会很大，再加上他杀人后的仓促分尸表现，说明第一现场是在市内的密集居民区。”
“常住地在市内居民区，但却对市郊的地形很了解吗？”
“就是这样。我是这样猜测的，凶手的老家，应该就在抛尸地点附近。或者至少长时间居住过，不然不会对偏僻地区那么熟悉。
“犯人的切割手法能看出他有点医学常识，但又不多。这就又可以缩小排查范围了。
“而且，如果按照凶手与被害人关系十分密切这个判断，再做进一步推测，那被害人也很有可能同样出身当地。不过这都是猜想，还是要等佐藤他们调查的结果。”
“哇！真不愧是班长！真厉害！”
萩原研二“啪！啪！”地鼓起掌来，但休息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掌声，显得空空荡荡。
松田阵平只好用罐装咖啡掩盖住抽动的嘴角，在心里拒不承认这个行为幼稚的拆弹警察，是自己一同长大的幼驯染。
宫本由美松开了捂住北井江耳朵的双手。
“你们终于说完了，这也太血腥了吧？要讨论杀人案就去搜查一课的茶水间聊天嘛。阿江还在这里，竟然让女孩子听这种事……一点也不绅士。”
“哇，保护欲好重啊，宫本。北井都要晋升警部补了，早晚有碰上人命案子的时候嘛。”
“哈？碰上人命案子是什么好事吗？你又知道什么？阿江她和我早就……”
宫本由美想起来那件亲身经历，但又必须严格保密的流血事件，再次罕见地表露出攻击性的情绪，言语之间都带上了消极防御的词汇。
“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今天还真是倒霉。”
长发女交警又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这让对面坐着的，心眼比活性炭里的孔洞还要多的三人，都产生了疑问。
伊达航打起圆场。
“话说，最近总冒出来这些无头无尾的案子，是挺倒霉的。警视厅是不是流年不利啊？”
“班长，这样的情况不是太常见了？你该问，警视厅什么时候没有不吉利过。”
萩原研二半开玩笑似的回答，习惯性地将手臂搭到幼驯染肩膀上，探头看向身边人捧着的手机。
松田阵平指尖正飞快地打着字，发出短讯。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1873年。”
“……”
房间里顿时一片寂静。
萩原研二收回视线，形态夸张地打了一个冷颤。
“真冷啊，小阵平，这可一点也不好笑。”
北井江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回答的可笑之处。她隐晦地望向身旁的宫本由美，发现自己的前辈竟然也和桌对面的几个男人一样，都是莫名石化的僵硬表情。
她只好鼓起勇气询问。
“那个，请问1873年，怎么了？”
松田阵平收起手机，抬头古怪地瞧着年轻的女交警。
“你不知道吗？警视厅1874年才成立。”
宫本由美眼皮抽搐起来，她干脆将北井江揽到自己怀里，语重心长地低声劝说起年轻的后辈。
“别理他，什么奇怪的脑回路啊……而且阿江，你怎么连这个都忘了？我给你的晋升考试题库还没有背完吗？
“这种知识点可是送分题诶，要是明天考试的时候，刚好考到怎么办？我当年可是跟美和子……”
“嗡——”
伊达航的手机在此时震动起来，他面带疑惑，低头点开手机屏幕。怔楞一瞬，一拍脑门站起身。
“哎呀，都忘了娜塔莉还在家里等我呢……松田，你们两个要不要搭车啊？我正好送你们回去。”
作者有话说第7章 Chapter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