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声(删减版)》淼之越

3、回家

　　李一洋选的烧烤店有包厢，他们班主任就豪气地订了四个包厢，全班到齐，要玩就玩个尽兴不是？
　　苏爻两人到的时候周康轩已经炫完了两大盘牛肉，又伸手去端程彦面前的鸡翅，被苏爻半途截了胡放回程彦面前，“别仗着物课脾气好就得着他一个人薅羊毛，有种去抢李一洋的鱿鱼。”
　　周康轩往李一洋那边看了一眼，缩了缩脖子果断地自己去又点了一份。
　　苏爻低头和迟舟咬耳朵：“和我一起做呗。”
　　迟舟：“有什么好处？”
　　苏爻笑了笑：“不用担心吃不尽兴，不够吃爻哥帮你提前续餐，给你开饮料，怎么样？”
　　迟舟轻挑嘴唇，“打什么算盘？”
　　苏爻：“爻哥诚心诚意，你怎么好心当作驴肝肺？”
　　迟舟举手投降：“打住，和你一起就是了。”
　　翌日煊城附中便开始了众人期盼许久的寒假，迟舟回了西巷自己之前租的房子，一直没退。书被搁置在房间里的书桌上，迟舟躺在床上侧头看着窗外梭梭抖动的树叶，今年……又是一个人过年。
　　十二月廿七，上午迟舟父亲打了电话过来，让迟舟去他那过年，迟舟没答应，俩爷们对着嗦泡面火腿肠，不去。下午五点，迟舟刚准备煮晚饭，他妈妈电话过来问他来不来外婆家过年。语气平淡带着陌生，打过来又是为了应付姥爷他们。而且好像明年她准备二婚，那以后就不会再打过来了吧。
　　比起迟舟一个人的冷清，他们六人群里倒是热闹。
　　〈一班F6〉
　　[胖子：今年又是一桌肉，过年必胖定律。]
　　[胖子：〈图片〉]
　　[太平洋：〈图片〉]
　　[太平洋：自己搞烧烤。]
　　[太平洋：胖子回来争取胖到250。]
　　[胖子：反弹]
　　[楞次定律：饺子、蹄花、鸡汤、年糕、火锅。]
　　[胖子：物课别光说啊！有图有真相]
　　[胖子：发图发图，让咱们云吃一下]
　　[楞次定律：〈呆〉]
　　[楞次定律：忘记拍了。]
　　[猴子：〈图片〉]
　　[猴子：〈图片〉]
　　[猴子：〈图片〉]
　　[猴子：〈图片〉]
　　[猴子：看我的，我和物课家的差不多]
　　[错上加错：〈图片〉]
　　[错上加错：〈委屈〉]
　　[太平洋：〈大笑〉]
　　[胖子：〈哈〉]
　　[胖子：〈哈〉]
　　[胖子：〈哈〉]
　　[猴子：心疼爻哥零点五秒]
　　[楞次定律：？]
　　[楞次定律：清汤无料？]
　　[错上加错：说来话长，去年过年吃牛排我吐槽没有中国气息]
　　[错上加错：今年我妈合我心意地整了个清汤白菜，只有清汤没有白菜]
　　[错上加错：他俩倒出去吃烛光晚餐了]
　　[错上加错：〈哀怨〉]
　　[胖子：〈哈哈〉]
　　[太平洋：活该你啊！]
　　[猴子：〈哈哈〉]
　　[楞次定律：〈哈哈〉]
　　[错上加错：@CZ 同桌不冒泡？]
　　[猴子：@CZ 班长过年快乐！]
　　[太平洋：过年好。]
　　[胖子：@CZ 迟大佬一起嗨啊！]
　　[楞次定律：班长可能还在吃饭吧。]
　　[错上加错：@CZ 让我去蹭一口，就一顿]
　　[CZ：还没过年]
　　[CZ：自己做饭，懒，就只煮面]
　　[CZ：@错上加错 来？]
　　苏爻给他发了私信，迟舟从群聊里退出来。
　　[XX：地址给我]
　　[CZ：真来？]
　　[XX：被家里两尊佛扫地出门了]
　　[XX：〈可怜〉]
　　[CZ：二老不是去吃烛光晚餐了？]
　　[XX：刚刚回来，嫌我碍眼，反手送我离开]
　　苏爻直接省事儿打了个位置共享过来，迟舟点了同意。
　　十几分钟后苏爻发了张迟舟楼下的照片过来，刚拍的，热乎着。
　　[XX：班长大人下来接我呗，我不知道你哪号，还是我一户一户去敲门？]
　　[XX：人给我开门了我就问，知不知道迟舟住哪户？我来给他过年送礼的]
　　[CZ：蹭饭不说，两手空空送礼？]
　　迟舟从衣柜里扯了件厚外套穿上，外面风声不小。
　　迟舟下楼梯就见着苏爻在楼梯口跺脚，身上只穿了长袖和冲锋衣。
　　迟舟开口问道：“不冷？”
　　苏爻对着自己手哈气，“你再晚点下来就只能见着你爻哥冰冷冻僵的尸体了。”
　　迟舟：“活该。”
　　苏爻：“出门急没加衣服。”
　　苏爻把手插进迟舟的口袋，“诶，家里电器之类的都关了吗？”
　　迟舟瞅着苏爻快冷死的样子，“怕你在下面冻死，处理时间久怕上面又电器事故，关了总闸。”
　　“那行，”苏爻趁迟舟不注意把手从他口袋里抽出来又迅速伸进迟舟的领口，迟舟凉得唰地一下子跳开。
　　“干什么？”
　　苏爻：“让你感受一下爻哥现在有多冷。走，陪我去买衣服。”
　　路口停了辆黑色轿车，他打车来的怎么不在车里等我下来？迟舟懵懵地被苏爻推上车，苏爻迅速坐在迟舟旁边啪地关上车门，又对着司机喊：“走走走走走，冷死了。”
　　“哎呦，谁叫你急着出门，让你套件毛衣都不肯。”司机叫道，“耳朵都被震聋了，今晚没你的饭。”
　　迟舟：？！！！
　　“什么鬼啊！”苏爻怒道，“你和我妈俩背着我去吃西餐不带我就算了，给我留碗白开水是什么神操作啊？现在还不给晚饭吃，我是您亲生的吗？”
　　老苏：“儿啊，你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是被你妈抱错的吗？原是想养条狗来着。”
　　“我朋友在呢，给我留点面子。”苏爻转过头来对迟舟说，“同桌你一定舍不得我挨饿的对吧？把晚饭分我一半。”
　　迟舟：现在只想砍死你。
　　迟舟向老苏打招呼：“叔叔好。”
　　“诶，好孩子，别老跟着苏爻玩，给你带坏了会。”
　　迟舟：真捡来的？
　　“我是亲生的吗？哪有你这胳膊肘老往外拐的爹？”苏爻喊。
　　“不是不是，要说几次？”老苏腾了只手捂耳朵，“等给你从车里丢出去。”
　　苏爻瞬间没了声，他家老苏还真做过这种事。
　　车开出灯火通明的超市，匀速驶向郊区，依稀能透过车窗看到夜空中稀稀疏疏的几颗微星，光微弱到甚至会怀疑它们是否还亮着。
　　老苏把他们送到门口，开车去停车场停车。
　　苏爻给迟舟拿了双毛绒拖鞋，往厨房喊了声，“妈！”
　　苏母从厨房探出头来，“哎，小同学来了！”
　　迟舟已经脸上毫无波澜地接受了事实，“阿姨好。”，他被苏爻骗回家来了。
　　“好好好，真有礼貌，让苏爻带你上去玩，阿姨饭还没做好，”苏母转头对着苏爻换了个语气，“老实点。”
　　苏爻小声嘀咕：“我怎么就不老实了？”
　　苏爻带着迟舟上了二楼，“你是谁客房还是谁客房？”
　　迟舟：既来之则安之，既来之则安之……
　　迟舟：“区别？”
　　“没区别，”苏爻打开了客房的门，“多个选项显得爻哥我民主。”
　　苏爻还没摸到灯开关，迟舟反手把门关上，接着一拳往苏爻脸上挥过去，苏爻反应快，堪堪躲过了。
　　“诶诶诶，班长大人，打架是不对的。”
　　迟舟：“去你的。”
　　“身为二十一世纪好少年，我们要讲文明、讲道理，对不对？”苏爻抓住迟舟的一只手腕，迟舟的另一只手就砸在苏爻肩膀上。
　　“嘶。”
　　迟舟原以为苏爻会躲过去，没卸这一拳的力，力道全全落在苏爻的一边肩上，苏爻除了一声“嘶”外没其他反应。迟舟还在忧虑会不会打伤的事，苏爻趁着这空隙翻身把迟舟制在下面。
　　苏爻拍拍迟舟的脸，“让你打也打了，气也该撒完了吧？好好谈一下行不？”
　　迟舟刚要爆出口，苏爻立马一只手捏着他两边脸。
　　迟舟：！
　　“苏爻，我……唔唔……”
　　“你什么时候答应了，我就什么时候松开。”苏爻笑道。
　　迟舟自由的手要去掴苏爻的背，被苏爻三下五除二两只手都被他抓着了。
　　迟舟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苏爻松开迟舟，“诶，这才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