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啊月亮》王临水

39、争吵后领回家

　　“你怎么又回来了？”崔望舒摸了一下鼻子。

　　有些心虚。

　　“你刚才是不是再赶我走？然后自己好偷摸抽烟？”李智气势很足的开口，因为现在他觉得自己占理。

　　“没。”

　　“没？没？你你说没？”李智三连问表示自己的震惊。

　　“你还真的好意思开口啊？”

　　崔望舒说的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只是觉得这样回答李智脸上要吃人的表情，可能会好一些，但是没想到居然快把人给气炸了。

　　他又觉得赶人走和偷摸吸烟这是一件事，因为只有他走了自己才能好好吸烟。

　　不冲突。

　　“说，为什么赶我走？”

　　崔望舒扯嘴角扯了半天实在是笑不出来：“我以为你吃完饭了，就要回去了，正好有辆空车过来了，就顺手帮你拦下来了，你不是自己都坐上去了？”

　　“我哪里知道那是你给我拦的车？我以为你要带我去其他地方，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车都已经开出去老远了，你知不知道，那是辆黑车，他居然还收我起步价，我屁股都还没坐热，他就收我起步价，气死我了。”李智自己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李智看崔望舒不说话就更来气：“你说话啊？”

　　“我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声音更大了，小超市的老板手里抓着一包瓜子就站在门口，一脸八卦的看着俩人。

　　“我没什么想要说的。”

　　李智深吸一口凉气，被自己口水呛到：“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这个时候崔望舒的咳嗽也没有忍住，俩人对着咳了半天。

　　两人都是眼泪汪汪的。

　　“你真是气死我了。”李智双手叉腰对着粗神经的崔望舒说。

　　崔望舒哪里是粗神经的人，他只不过是装的比较像而已。

　　不该奢求的东西，他从来不会做任何的假想。

　　“别气了，那我再给你拦辆车吗？”崔望舒这次的嘴角上去了。

　　“你还笑？你真的太没有良心了，我大老远的跑过来，还差点在你家走丢，吃完饭你就开始赶我走？”

　　崔望舒把手抵在嘴边假装咳了两声，把嘴角压下去：“那你要再跟我回家吗？”

　　“我家没什么玩的，没暖气，而且我还要回去做作业。”崔望舒把问题抛给李智。

　　李智真的是在思考。思考半天没想去对策便开口：“那你说你为什么咳嗽还吸烟？”

　　“都吸很长时间了，一时半会戒不掉，我知道自己生病，也没抽很多。”崔望舒认真的答。

　　一听崔望舒认真的语气和神情，就不知道接下来该继续问还是找其他话题了。

　　“我的生存能力可是很强的，你可别可怜我啊，我从小过的就是这种生活，对于我来说，待着这种环境里面我比较自在舒服，所以啊班长，咱们还是在学校里面见呗，主要你……。”崔望舒上下指了指李智。

　　“跟这边很不搭，你突然闯进来，我也很惶恐的，让我本来很自在很舒服的环境，因为你的原因，就……。”

　　“自卑，你懂吧那种感觉。”

　　“我知道你没有看不起我的意思，也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但是早上的泡面只是充饥，生病时候的烟可是精神食粮。”

　　“你看我都说成这个样子了，班长你要不就给我留点脸面，自尊什么的，就回了呗。”

　　“而且以后也就别来了，咱们本来就是同学啊，咱们一周在学校里面见五天半，就一天半的私人时间，给我留点吧班长。”

　　崔望舒整个人说话的样子，就像是一个二流子一样，要是把刚开扔掉的烟拿在手里，那就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街溜子，不时的咳嗽根本就没影响他发挥。

　　嘴上说着是自己自卑，让李智给自己留点脸面和自尊，眼睛里面说的都是，就算你是班长，不欢迎你就是不欢迎你，你在这充什么大好人，收起你那假惺惺的怜悯吧。

　　还真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

　　真是可笑！

　　你看你既然已经坐上车了，就直接回家多好，非得再回来听这些藏着刀子的难听话做什么？

　　李智被人说的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

　　你看事情往往不会随着自己的心意发展，只会那个方向坏就往那个方向发展。

　　管你是谁！

　　“你什么意思？”这个时候李智还觉得那个跟自己发达占有欲的崔望舒，不是那个意思。

　　崔望舒舔了舔嘴巴：“就没什么意思。”

　　“……不是朋友吗？”

　　‘我们不是朋友吗’这是你几天前说的啊？

　　“咳咳咳咳……。”

　　“再好的朋友也得有私人空间是不，你跟谢天和那种从小长到大的那种感情，我可不敢跟你们比，咱们顶多算是好同学对不。”崔望舒现在不知是抽了哪一门子的疯，胡言乱语的说着伤人的话。

　　冷嘲热讽的话是张嘴就来。

　　“班长，你可别哭啊！我兜里可没有带香味的小包纸。”

　　崔望舒的话音刚落，李智下意识的把手指抵在鼻子下面吸气，整个人眼圈红红的，鼻尖也是。

　　“我才没哭。”带着厚重的鼻音。

　　崔望舒笑笑没有说话。

　　“班长，来了一辆空车，要给你拦下来吗？”崔望舒没有接李智的话，透过他的肩膀看向后面。

　　李智盯着有些陌生的崔望舒没开口。

　　“招手吗？”

　　李智看着崔望舒抬起的手抵到嘴边咳嗽几声，就放下来，空车从来人的旁边过去走远。

　　“来不及了。”崔望舒可惜的跟李智抱怨。

　　“我真的回去还得做习题呢？你现在什么意思？走还是跟我回家。打个预防针，跟我回去的话，没暖气，没电视，没网，又小又暗还很乱……。”

　　“你能好好说话吗？”

　　话说一半的崔望舒挑了一下眉，眉眼间全是不耐烦：“班长你忘了吗？生病前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啊。”

　　“好好说话。”李智也很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班长你能把脸上的怜悯和可怜给收回去吗？”崔望舒的声音很沉，似是从胸腔里面发出来的。

　　“我、没、有。”李智的一字一句的开口。

　　“谢谢。”

　　崔望舒脸上的表情直接把李智给激怒了，紧紧的攥着拳头，不清自己逞一时口舌。

　　“那现在咱俩继续站在大街上让人当观赏植物看？”崔望舒的视线转了一圈。

　　李智抿着嘴不说话，好看的眼睛不开心的时候，看着觉得可怜。

　　这个时候崔望舒心里有一刻实在说‘自己刚才说的是不是太重了’。

　　“赶紧回家吧，站在大街上又冷又傻的。崔望舒手一挥就转身走了，走到马路对面，余光看到李智还傻站在原地没有动。

　　想转身的时候，手里的朔料袋发出声音，瞬间把他的脚步拉回前进的方向，低头把下巴和鼻子藏在围巾里面，轻声咳嗽。

　　“草你大爷。”李智一脚踹到旁边的雪堆上面。

　　眼睛里面亮晶晶的，李智抬手抹了一下眼睛，大步朝着对面跑。

　　刚跑到拐角处，就看到三米的距离崔望舒靠在墙上，嘴里还含着烟。

　　崔望舒：“……？”

　　李智：“。。。。。。”

　　两人愣了几秒都没有说话，也都没有发出声音。

　　李智收回视线，也不拿正眼看他也不说话，就迈着腿往前走。

　　崔望舒把嘴里的烟拿下来，装进口袋在后面跟着。

　　前面的那个人走的不快，他在回忆刚才的路线，后面的那个人也没有快走两步超过前面的人。

　　俩人沉默的走在小胡同里。

　　跟刚才出来时手搭着肩哥俩好的样子，完全相反，像是两个恰好一个方向的同路人。

　　前面的那个人站在分叉口停下来，看看左边，看看右边，最后选了右边往前走，后面的那个人就看着他选错，然后抬脚往正确的左边走。

　　走了几步后面还是没有人跟上来的声音，崔望舒只好又转身回到路口，把手抵在嘴边咳嗽发出声音，试图引起走错路的的注意力。

　　但是人家就当没有听见，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李智，你走错了，这边。”

　　李智这才停下来脚步，对上崔望舒的视线，他刚才选错的时候就在想，要是崔望舒不叫自己，那自己就回家，再也再也不来了。

　　走到崔望舒的前面，看到他想张嘴说话就烦躁的抬手把他往后一推，继续往前走。

　　不给崔望舒说话的机会。

　　这次再走的时候，就顺利的很多，后面的人一道分叉口就会提前说。

　　“左边。”

　　“右边。”

　　“左边。”

　　“直行。”

　　“……。”

　　进门以后，李智就又坐到那张老沙发上，崔望舒想说话看了李智一幅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就没开口，自己直接回房间做作业去了。

　　一会儿崔望舒听到打游戏的声音。

　　“我要喝水。”

　　崔望舒放下笔，起身倒了一杯热水放到李智前面的小茶几上。

　　看着崔望舒是在写作业，其实他的耳朵还是时刻在听着外面的声音，听见他去上了一趟卫生间，开水龙头洗手，然后被凉水冰的倒吸了一口气，还说了一声脏话。

　　咔呲咔呲的吃了两包零食。

　　还无聊的到他房间里面转了一圈，看崔望舒没有抬头就又出去了。

　　房间里面越来越暗。

　　“开灯。”

　　崔望舒起身先把自己房间的灯打开，然后走到客厅问还窝在沙发上的人问：“冷不冷？”

　　“你管我。”

　　崔望舒：“……要是冷了你跟我说。”

　　回答他的是重重的一声：“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