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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廿四系列之二十 ...

  •   (二十)小雪

      引文:

      小雪:太阳黄经240度,虹藏不见,天气上腾,闭塞而成冬。气温下降,开始降雪,但还不到大雪纷飞的时节,所以叫小雪。小雪前后,黄河流域开始降雪,北方已进入封冻季节。

      以下正文:
      冬夜的京城静谧而安祥,繁华隐退后是些许的清幽。
      “啊嚏!”翟默揉着鼻尖起身将露着缝儿的窗子推严实,转而又回到桌旁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下,移动鼠标指针到退票键轻轻按下。
      “要不要来一杯?”尚元敲了敲玻璃隔门,手举咖啡杯向翟默问示意。
      “当然。”翟默挥手推开坐椅,伸手接住尚元递上的咖啡杯。
      “这么晚了还加班?”尚元咂了口咖啡,“口味不错,你打哪儿搞来的?”
      “从老抠门儿那抢来的,啧,想不到中年大叔还挺会享受。”翟默下巴轻扬,“我刚把票退了。”
      “哦,决定不去了?”尚元倒也不觉得意外,跟翟默搭档的这两年对他的脾气多少有些了解。
      “嗯,避让不是我的风格,主动出击才是我最爱。”翟默晃了晃手中的空杯子,“再来一杯。”
      尚元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没了。”
      “不是吧?”翟默皱眉道:“半斤呢。”
      “加班得提神醒脑嘛。”尚元:“咱们那帮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起哄架秧子的事干得还少啊?”
      翟默认输道:“好吧,便宜他们了。”
      “眼瞅着就到年底了,给自己放个假吧。”尚元关心道:“明年还有得是要折腾的。”
      翟默:“别担心,我这个人是不会亏待自己的。”
      “也对。”尚元笑道:“我多想了。”
      “早点回去吧,别让家人挂念。”翟默:“我也准备撤了。”
      “好。”尚元收起桌上的空杯,“对了,下个月的年会……”不等他说完,后者已经关了电脑,拿了外套飞似地蹿出门还没忘随手关灯,尚元唯有摇头叹息道:“一说开会跑得比兔子还快。”

      老A基地,大队办公室。
      “201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早一些,停靠在宿舍楼的装甲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片安静的黑夜,2012年的第一场雪,是守在老A田地难舍的情结……”
      “阎青,把音乐关上,这儿不是你的南瓜田。”铁路一边揉着拧起的眉心,一边伸手摸桌上的茶杯,不料却扑了个空,“袁朗!”被点名的人从文件堆里抬起头一脸茫然,铁路抬手指了指他桌上的杯子,“装什么装?还不给我拿过来。”
      “是……”袁朗赶忙起立,双手捧着杯子送到铁路面前,后者睨他一眼,“你不会连杯子都买不起吧?”
      “这不是头两天帮老四的忙落在射击场了嘛。”袁朗满脸堆笑道:“手里事多,一时没顾上。”
      “你就懒吧。”铁路瞥了眼还沉浸在歌声中阎青,“别让我再说一遍,快把你那南瓜歌关喽。”
      阎青咋舌道:“遵命。”话刚落地,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洪亮的“报告。”阎青露出一脸坏笑道:“肯定是齐桓。”
      一直闷头批改文件的何兵也抬起头,“估计是给他们队长送杯子来了。”
      “真是贴心啊!”唐萧阴阳怪气操着酸溜溜的语气道:“我们队里那些个南瓜,怎么就削不出一个像齐桓这样的。”
      “你啊,也就是羡慕、嫉妒、恨的命。”张超调侃道:“人品差啊……真怨不得人。”
      “进来。”袁朗咧嘴一笑,“我这可是精品,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唐萧悻悻道:“得瑟!”
      “队长,你的杯子。”齐桓把手中的物件递上,身体挺立,目不斜视,心中暗道:又被A了,难怪成才、吴哲、C3一个个都推说有事,敢情这屋里正“一级战备”呢。
      “谢了。”袁朗莞尔一笑接过杯子道:“没事早点休息,后半夜还得去南瓜呢。”
      “是。”齐桓如临大赦,带上屋门飞快撤离。
      “后半夜?”唐萧:“你跟老四又耍什么花活呢?”
      袁朗嘿嘿一笑,把脸凑到唐萧面前,“不告诉你。”
      “德性!”唐萧鄙夷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铁大把那个夜里丢南瓜计划批准了?”
      “对头。”阎青乐嘻嘻道:“想当年,你们在猎人所受到非人待遇终于可以实施了,只不过是改良版的。”
      “铁队,你真批了?”唐萧:“不怕打击报复?”
      铁路老神在在一派悠然地端起茶杯来,抿了口茶水道:“要打击也是先打击你们几个。”
      唐萧泄气地往桌上一趴,“您也挺真理的。”
      何兵揉了揉发僵的脖梗子突然问了句:“下周军部开会,该轮到谁去了?”
      几个冲锋陷阵不皱眉头的中队长立时没了言语,低着头各忙各的对前者的发问避之不及。

      海淀中关村,理想大厦楼下。
      早上出门时翟默才想起车子限号,于是决定响应市政府号召绿色出行,但工作到这个点儿坐公交车是肯定没戏了,翟默站在大厦门口踌躇了一下,决定还是步行回公寓,尽管路面上还有飞奔的出租车,但此时睡意全无的他,决定舒舒筋骨透口气。
      细高的银色立柱洒下一束束暖光,寂静的便道上翟默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忽然他停来下,手插在大衣兜里摸索了一阵,掏出烟盒抖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啪”一簇桔红色的火苗照亮了他的脸庞。“兄弟,大冷天的就不用送了,我自己认得路。”他歪叼着香烟,痞气十足的转过身,对躲在身后电话亭里的两个贼头鼠目的人说道:“如果你们想打劫,那可选错目标了。”这两个小贼他早就注意到了,起先他还以为被盯了梢,走了一段他就将这种可能性排除了,因为跟踪者实在不够职业,充其量也就是俩劫道的,还是看人下菜碟儿那种。只能怪自己太拉风,不小心成了小贼的目标。想到这儿,翟默不由得举目哀叹,真是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
      “废话少说,哥们儿最近手头紧,借俩钱花花。”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两个伺机打劫的人索性锁定目标,一人手持西瓜刀,一人手握□□,一左一右向翟默逼近。
      “哎哎哎……你们这可是管制刀具……小心点儿,小心点儿……”翟默紧张地向远处的人影张望,几名便衣的身影正在迅速移动。
      虽然已是夜深人静的后半宿,但中关村这地带还是有偶有车辆经过,劫道的怕夜长梦多决计速战速决,两人眼神一对递刀上前,“快把钱拿出来!”
      翟默本想使上回袁朗那招钱包夹刀的招式,一寻思又怕把自己的皮包刮坏了没人给报销,还是直接空手迎上去了,左手一探抓住对方持刀的手借力向己一带,那人立足不稳一下失了重心,另一个还没看清状况便被翟默的扫堂腿给撂趴下了。
      蹬蹬蹬……一阵脚步声响起,“别动!警察。”三名便衣飞身上前扑背锁喉一招便将劫匪摁下,另一个见势不妙抽身欲逃,被翟默勾起的脚绊了一个趔趄,随后赶到的便衣立即抬起右脚用膝盖顶住那人颈部,两手反攥他的两臂,“老实点!”便衣警察将劫匪双手扭到背后的肩胛骨部位,令其动弹不得,另一个年龄稍长的向翟默出示了证件。
      “多谢,多谢。”翟默感激道:“幸亏你们来得及时!”
      “这个月我们接了几起报警,事主全是在这一带被劫的。”身材瘦高的年轻便衣押着匪徒向警车走去,“还得麻烦您跟我们回趟所里。”
      翟默双手插兜跟在后面,“没问题,为民除害嘛。”
      “身手不错。”年龄稍长的便衣打量了他一眼,慢悠悠道:“就算我们没赶到,这两倒霉蛋儿也不是你对手。”
      翟默心说遇上位眼尖的,随口应道:“粗粗学过几年武术而已,碰巧了。”
      那便衣笑笑也没再问,翟默掏出香烟递上,前者轻轻摇了摇头,“戒了。”
      等翟默从派出所出来,已近凌晨四点,警员执意送他回家,他便说了公司的地址,今天一早原本约了柴旭爬香山,这个时候回公寓显然也睡不成,倒不如改变计划回公司小眯一会儿,然后直接赴约。
      警车在寂静的马路上飞奔,路旁依旧投下一簇簇暖光。袁朗曾说:山里的昏容,易让人想起旧事。而翟默则喜欢更晚一点的深夜。此时,坐在车里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出神他,脑袋里没由来得响起了那日身陷密林赌场时南哥的轻语:天意茫茫未可窥,悠悠世事更难知。也正因为这句话,让翟默知晓了他的身份,只是不知道一掬丹心的鸿雁何时才能北归。想到这儿,翟默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他们都是一路人,认准了的就一条道走到底。

      老A基地,学员宿舍区。
      夜巡的哨兵对着学员楼外几条晃动的人影视而不见,早前已接到指令对今夜的行动一律放行,更何况他们也想看看传说中的“狼狈”配合起来,会产生怎样不可思议的效果。毕竟,只有显少老兵见识过老三与老四配合起来的威力,那还是阎青出国前他俩同在三中队的时候,借用唐萧的话说:就是妖孽的升级版。
      “报告队长,一切准备停当,请指示。”C3缩在学员宿舍楼下摩拳擦掌,一脸的跃跃欲试。
      “收到。”袁朗缩在汽车里斜楞了身旁的阎青一眼,“开始?”
      “好。”阎青头向前探,伸手拍了拍贾波的肩头,“走着。”后者闻言,点火发动车子。
      袁朗:“小猫,你上去看看小瓜是不是都睡了。”
      “是。”话音未落,C3腰一猫,双足点地,顺着排水管攀行而上,抠住走廊的窗台扒开窗户,探身一跃便消失了。
      袁朗满意地抱着保温杯喝着刚从铁路那儿翘来的普洱茶,显摆的神情溢于言表。
      “啧,果然是夜行动物。”阎青:“赶明儿,我也培养一个。”
      “歇了吧。”袁朗盯着贾波的后脑勺道:“你能抢去一个已经不错了。”
      阎青不服气道:“走着瞧,有你眼馋的那天。”
      “队长,小瓜全睡着呢。”C3一面通过送话器向袁朗报告,一面伸手向窗外打了个手势,隐身在楼下的老南瓜们已戴好防护面罩等候指令下达。
      “好戏要开场了,南瓜们好好表现。”袁朗对着送话器下达指令:“action!”
      “靠,又来。”齐桓无奈地翻了翻眼白,小臂前摆招呼队友跟上。
      阎青:“再次提醒各位,对方全是未成熟的嫩瓜,下手注意分寸。咳,如果遇到抵抗,尽量温柔点儿。完毕。”
      齐桓:“一组明白。”
      “了解。”徐睿:“二组就位。”
      成才:“三组收到。”
      “这里是直播中心。”吴哲:“目标显示屏全方位开启。”
      “嗬,还留了一手。”阎青挑眉向袁朗道:“从这儿就开始现场直播了?”
      “全方位嘛。”袁朗:“这才是考试的重点。”
      “哎呀,有个问题啊。”阎青煞有介事地问道:“要是遇上个喜欢裸睡的,人家不会告我们侵犯隐私权吧?”
      “咳,咳……”躲在转播车里的吴哲一下子就想到了拓永刚版的《皇帝的新衣》,不由得咧嘴乐道:“阎队放心,必要时我会进行技术处理,比如打个马赛克什么的。”
      “噗……”阎青:“吴哲啊,我看今年春晚就让你当导演吧。”
      吴哲一手调声,一手耍笔道:“没问题啊。”

      当烟雾弹扔进宿舍时,熟睡的小瓜中终于有人惊醒了,“起来!起来!快起来!”惊慌之中有人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就往出跑,被守在门口的老A百逮个正着,没费吹灰之力便给绑了,脸上被罩上了黑色的头套。当然,也有小南瓜选择了爬窗子,但是身子刚探出去便被捕网搂头盖顶扣了下来。少有警醒的,虽然愤力抵抗,但最终没能从老A手下逃脱,一个个被捆了手脚丢进防雨布遮挡的卡车里。
      “值得注意的是小南瓜3号和小南瓜12号。”吴哲:“其余小瓜的潜能尚未发掘。完毕。”
      袁朗:“吴才子,话说得太早了。”
      “哦?”吴哲双手环抱在胸前,“愿闻阁下高见。”
      袁朗咬着唇瓣摆出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姿态,笑道:“你猜。”
      吴哲心里默念“平常心”,手指轻捻回放钮,从一帧帧后退的画面上寻找突破口。
      “先把3号和12号的图像调到1屏。”阎青:“司机同志,让汽车走起来。”
      “收到。”骆研伸手向窗外竖起大拇指,一旁巧妙伪装等候多时的车辆同时启动,轰轰震响的声音在寒冬的深夜里显得愈发动人心魄。

      大队办公楼,会议室。
      投影屏幕上显示的画面清晰流畅,铁路、何兵等人悉数到场,认真观看今年最后批小南瓜的期间考评。对于吴哲推荐的潜力小瓜,唐萧和张超还打起了赌,张超看好12号,唐萧则更看好3号,看他们僵持不下,何兵捅了把身旁的铁路,“你看好哪一个?”
      “3号和12号?”铁路不着痕迹地一笑而过道:“我的政委大人,你被这几个臭小子给带沟里了。”
      何兵转而扫了唐萧一眼,果然看到一张笑得快都抽抽了的脸,“好啊,你们几个嘎小子,又算计到我头上来了。”何兵漫不经心地翻开工作日志本,“下个月3号的会张超去,再往后15日年度演□□结会唐小子去,就这么定了,不作他议。”
      “政委大人明鉴,小的真没此心。”唐萧哀求道:“您就发发慈悲,放过小人吧!”
      “去,少这儿装大头蒜。”何兵不为所动道:“早干嘛来的。”
      张超:“申诉,申诉,那两个始作俑者呢?”
      “跑不了。”何兵翻着本子继续看,“呐,就这个吧预审、复审的表全给他们俩个包圆了。”
      “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铁路:“明天给小狼崽子半天假,让他跑趟陆老那儿。”
      何兵显得颇为吃味,“老爷子又惦记他了?”
      “可不。”铁路:“整个儿A大队从头排到尾一个也记不住,就能记住他。这几个月,鲁威已经打过好几个电话了,说是有时间一定让小狼崽子回去一下。”
      “哎,正好还有一些松蘑,让他给带过去。”何兵盘算道:“明儿上午再找老魏看看有没有什么储备。”
      “老魏那儿你就别想了。”铁路:“他们今天跟着疯呢。”
      “怎么?炊事班也上阵了?”何兵瞅了眼心知肚明的张超和唐萧,点指笑骂道:“你们几个啊……就是一群祸害!”
      在冬夜里被人从热被窝里提溜出来肯定不好受;在冬夜里被人反绑着粗鲁地扔进四处透风的卡车里肯定非常不好受;在冬夜里先是感受惊恐,后又经历颠簸之苦,最后还被人修理一通,小南瓜们从没享受过这么美妙的一夜,特别是当看到那些对手竟然是炊事班的战士们时,小南瓜们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而老巍也对结果想当的不满意,因为有一个小南瓜成了漏网之鱼,在车刚到场地时趁乱溜了,伺机要“解救”自己的队友。于是,炊事班战士们连着一周夜里加练反浸透,搞得夜巡的哨兵们也跟着成了陪练。
      倒是三中队成功完成了辅助教学任务后集体放了半天假,袁朗带着大队准备好的东西,抓了齐桓当车夫一路杀进城里,直奔花鸟鱼虫市场。

      今年冬天冷得特别快,但老北京的鸣虫市场却丝毫没受影响,反而因为近年来的热炒让更多的人跟风玩起了虫。
      好不容易找了个车位将车停稳,袁朗便一步蹿了出来,“走,帮忙参谋参谋。”
      “我不懂。”齐桓面露难色道:“要不,我就在车上等吧。”
      “别介啊。”袁朗一脸堆笑道:“一起去呗。”
      齐桓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抓人壮胆吧?”
      “滚。”袁朗一脸不屑道:“不就买个东西嘛。”
      齐桓拗不过他,跟着进了家专卖鸣虫器具的店铺。店铺不大,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被各种各样的虫器塞了个叮当满。老板是位年近五十的大嫂,一头花白长发整整齐齐盘在脑后,见袁朗进来面露惊喜,语带嗔怪道:“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见你来?”
      “这不忙嘛。”袁朗嬉皮笑脸道:“一直脱不开身。”他侧身向齐桓介绍:“这位是白大嫂,她老公原来跟洪队的。”
      “嫂子好。”听了前者的话,齐桓放松多了。
      “好好。”白大嫂笑着招呼道:“来来,快里头坐。”边说边取了纸杯倒上水,“喝点热水暖和暖和。”
      “您别忙活,我们还得马上走。”袁朗也不客套,接了杯子便喝起来。
      “嘿,你说你这风风火火的,赶上哪吒了。”白大嫂佯装不满道:“回回进门都坐不上几分钟,这要让我们家那口子知道,晚上又得入梦数落我一顿。”
      齐桓脑补了一下自家队长脚踏风火轮的模样,唇角不禁微微上扬,抬眼看向四周,各式各样的虫器又令他有点发懵。
      袁朗笑嘻嘻求助道:“好嫂子,您帮我挑个虫器呗。”
      “这好说,说说想要什么样的?盆、罐、盒儿还是匏制的咱这都有。”白大嫂又问道:“送人的?”
      “对,送人的。”袁朗四下踅摸道:“您给说说这都有什么讲儿。”
      “哦,咱们就简单说吧。”白大嫂一边往外虫器一边介绍道:“盆罐里用泥土和陶土烧制的是传统鸣虫器具,也有瓷制、玉制和石制的,蟋蟀盆(蛐蛐罐)搪底的喂养斗蟋最好。而盒的材质就更多了,有各种优质硬木、竹、铜、瓷、还有机玻璃的,主要用于随身携带。匏制虫具,则又更讲究一些。”
      望着眼前的一堆各式各样的虫器,袁朗扭头拖长音道:“齐桓,你怎么看?”
      后者黑脸相对,斩钉截铁道:“看不明白。”
      袁朗只得臊末搭眼地转回头,东瞄瞄,西看看,从来没觉得自己选择有障碍,这回可算是知道了。
      “得了,我看你也挑不出来,还是嫂子给你挑一个吧。”白大嫂好心替他解围,“养什么虫的?”
      “蟋蟀。”
      “呐,这个。”白大嫂摆出一个蟋蟀盆道:“京式的,外形粗犷,简而不拙。”
      “就是它了。”袁朗如释重负伸手掏钱,反被白大嫂一手摁住。
      “今儿说什么也不能让你掏钱。”白大嫂气乎乎道:“上回那食盒儿我说三十,你硬塞张了伍拾,人家都说‘卖家满天要价,买家就地还钱’你这可好……”她说归说,可手下利索得很,两三下就将蟋蟀盆用报纸包了个严严实实递过来。
      袁朗双手接过,嘴上说着“不行”暗中递眼色给一旁的齐桓,后者悄悄掏出一百元趁白大嫂注意力全在袁朗那边时把钱压在了纸杯下。
      “不行也得行,今天一定听大嫂的。”白大嫂咬定不收钱,袁朗只能假装没辙起身告辞。
      在大嫂“有空来玩”的话语中二人急匆匆出了门,等白大嫂发现压在杯子下的钱再追出来时,他们早走得没影了。
      “老头儿啊,这些孩子还惦记咱呢。”瑟瑟的冷风中,白大嫂心里却装满暖暖温情。
      甩上车门,齐桓扫了眼身旁如获至宝的人,“队长,白大嫂的老公……是不是……”
      “84年松毛岭大战尖刀班的一员,没能回来。”袁朗:“大嫂一生无儿无女,收留了另两位烈士的遗孤,现在两个孩子一个在二炮,一个在南京。”
      齐桓默默发动汽车,原来袁朗叫他去参谋是假,打掩护才是真。车子在寒潮中的拥堵路口慢慢爬行,最终拐上大路消失在滚滚车流中。

      本章结束

  •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新一年里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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