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同人]闲书拾集》六道轮回

86、廿四系列之十九

　　（十九）立冬

　　引文：收葱，修剪，地始冻。太阳黄经为225°，习惯上，我国人民把这一天当作冬季的开始。

　　以下正文：

　　十一月初，冷飕飕的小风吹得落叶沙沙作响，捎带的将屋中存留的温暖气息也刮走了。预报的中雨在周末如约而至，凄风冷雨的天气把冬天的萧瑟又往前推了一步。

　　而眼下在A大队的篮球馆内却是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手疾眼快的C3后场断球将球传给吴哲，后者带球突破眼看唐萧阻截转而把球传给了齐桓，齐桓接住未做调整抬手送球入筐，不料半路杀出个俞洋硬是赶在球下落前把球打飞了，好在袁朗经验丰富守在篮筐底下把球抢了下来，回身传给3号位骆研，后者飞身暴扣，场上比分就此改写。
　　看着尽职尽责翻比分牌的许三多，唐萧怀抱篮球气哼哼道：“老三，这些日子没打，手还挺热乎啊。”
　　“承让，承让。”袁朗嘴上客气，眼却早笑开花了，“你们总跟阎王那队比，自然找不到强手的感觉。”
　　“嘿……我说老三，你夸自己队就夸呗，还把我们当成垫背的可太不厚道了！”作壁上观的阎青拉着脸，老大不愿意地剥着花生的红衣，因为与张超打赌输了，他要给老魏打一星期的下手，老魏今天要做宫保鸡丁，所以这包花生的工作自然落在了阎青身上。
　　唐萧没好气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从头发尖数到脚指头你得说他这个人什么时候厚道过！”
　　“哎哎哎，打球就打球，打不过就人身攻击啊？”袁朗摇头晃脑道：“小家子气。”
　　“我说你们几个别一见面就掐成不成？”李队医劈头盖脸地把感冒冲剂砸向唐萧：“都三十几岁的人了一点儿正形都没有。”
　　袁朗：“不关我的事，我才三十出头……”
　　“呸！”阎青与唐萧难得同仇敌忾，“先把你脸上的褶子熨平再说。”
　　“其实也没那么多。”吴哲：“我们队长就是长得着急了点儿。”
　　“嘿，你到底是哪个队上的？”袁朗气急败坏道：“看我不收拾你……”话未说完抬脚便踹，只是他这招使用频率过高，早被吴哲识了个底儿掉，于是乎轻轻松松避开，还不忘插空作个鬼脸，而骆研和徐睿更是趁火打劫跳起了时下流行的《江南style》骑马舞，惹得二队的一帮人跟着起哄。
　　“精神头儿都挺足的嘛！”李辉压着指骨向唐萧道：“你们都这么活蹦乱跳的，我可是有点闲呐。”
　　“别介，别介……”唐萧慌忙道：“我这运动发汗加感冒冲剂，明天一准儿没事。您老还是去别处发挥您的光和热吧。”
　　许三多看着众人嘻嘻哈哈，插科打诨也闪着大白牙开心地笑了，这是种让人感到幸福的温暖，似乎将室外的寒冷也融化了，然而，在刚刚过去的一个月，他的队友经历了一次足已令人窒息的冷空气。

　　丛林深处的院子里，吴哲、C3一左一右把袁朗夹在中间，大方地走进了剑拔弩张的赌场，迎着一道道或怀疑、或狠毒的目光和调转过来的枪管毫不畏惧地站在大厅中央。
　　“啧啧，这身装扮不错。”南哥笑道：“你们是混哪儿的？”
　　袁朗没说话，他望着大模大样坐在椅子上的人，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些画面，有的模糊，有的清晰，最后定格在枪声四起时远去的背景上。
　　C3涂着迷彩油的小脸明显皱了一下，他扭头看了眼袁朗的侧脸，欲言又止的抿了抿嘴唇。
　　“中间道。”眼见自家队长保持沉默，吴哲主动将话头接了过去。
　　“呵，这位兄弟很有才嘛。”南哥瞥了他一眼，“我这里来的非黑即白，中间嘛……还真是头一回听说。”此言一出，厅内顿时嗤笑声四起，南哥趁众人不备向抓着捆绑着翟默绳子的手下递了眼色，那人轻轻松了绳扣，这细微的变化当然瞒不了翟默，他暗中运力将袖口里藏的钢针夹在手中。
　　被晾在一旁的小头目显然有些看不下去了，“南哥，今天的事是兄弟多有得罪，但那个人必须得交给我。”
　　“想都别想！”壮汉出语阻止道：“他是我们的！”
　　哐啷，一名赌客摔了酒杯大声叫道：“他奶奶的……老子是来寻乐的，不是找晦气的……”砰，一声枪响结束了他的发言，壮汉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尸体，“有谁阻拦……这就是下场。”
　　厅中的空气似乎在瞬间冻结，寒冷蔓延到屋内每个角落。

　　袁朗不动声色地用指腹摩擦了一下送话器，意在告诉外面守候的齐桓里面暂时无事。吴哲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下袁朗，他很奇怪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竟然可以出奇的心安，难道是进老A久了，神经由敏感变得大条了？
　　南哥扫了眼翟默，又看了眼袁朗，三人心中已达成共识，与其眼睁睁看着剧本发展，倒不如由自己把握。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赌场有赌场的规矩。”南哥冷眼看向小头目和壮汉，“而你们破坏我这儿的规矩……那就必须付出代价。”他话声刚落，就听“咔嚓”一声巨响，屋顶突然崩塌，而顶板掉落的区域却相当有门道，全部集中在小头目和壮汉方向，中间和南哥所在位置只有些许碎石掉落和烟雾喷散。混乱中南哥和手下引领赌客们从侧门撤离，而翟默则如泥鳅般脱离了绳扣的控制。
　　厅内枪声四起，小头目带领的武装小队与壮汉那边率先展开了火拼，没及时撤出的赌客们为了自保也拿起武器进行还击，“保护目标。”袁朗、C3和吴哲抵肩而立，迅速向翟默靠近。尘埃未定的赌场内，不时有人中弹倒地，白色的地砖上蜿蜒流淌着鲜红的血水。

　　翟默刚挣脱手上的束缚，后腰便被硬物顶住了，“别动！动就打死你。”恶狠狠的话语令翟默的身形变得有点僵硬，他缓慢地举起手，“哥们儿，小心走火。”背后的人粗鲁地将他摁在墙壁上搜身，翟默假意顺从趁对方枪口松开的瞬间突然发难，回肘直袭对方咽喉的同时踢开枪管，冲出膛的子弹射在地上激起飞尘无数，也掩盖了细微的响动声和翟默微变的手形，尘埃落定之时，只见先前挟持翟默的人捂着被钢针刺中的左眼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而翟默早已不知去向。

　　“A2，准备。”袁朗把翟默往C3身后一推，回手撂倒一名追兵。吴哲跟上，他和C3一前一后把翟默挤在中间，让其成了名副其实的夹心饼干。“走，走走。”袁朗一边催促，一边留意周围情况，这间屋子就赌场来说规模还算可以，但作为战场来讲就显得有些狭小拥挤了，所以绝对不可过多停留，更何况刚才南哥制造的混乱只能起到出奇兵的效果，而来抢夺目标的都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兵，现在无论是小头目还是异簇壮汉枪口全都转向了老A。
　　地上破碎的玻璃酒杯映出的红点给了袁朗预警，抢在敌方枪响前他奋力撞开吴哲和翟默，须臾之间C3迅速补位扫射放倒了偷施冷枪的敌人。
　　“小猫，你个败家的孩子，给我省着点儿！”袁朗怒道：“找削！”
　　C3委屈地纵纵鼻子，“这不是下手着急嘛。”
　　吴哲轻拍其肩，小声安慰道：“平常心，平常心，别跟烂人一般见识。”
　　“咱还是自力更生吧。”翟默伸手从地上抄起一支□□，“你说说，我近两年都没碰上过这场面，怎么一遇上你们在就搞得惊心动魄险象环生啊？”
　　“啰嗦什么？”袁朗狠狠地摁着他的头顶，“快走。”
　　“10点钟方向！”吴哲警语刚出，就见C3蹬地滑冲，结果了一名武装分子，袁朗斜插上来补位，两人联手狙击，将射界中的目标一一消灭。
　　“A1，可以开始了。”齐桓的嗓音在枪声中透着有力，在队友们听来更是亲切万分。
　　袁朗：“好，那就打赏他们一记轰天雷。”
　　C3：“菜刀，我发现除了吃的时候，就这时候最爱你。”
　　“小猫，闭嘴。”齐桓平静地开始倒计时，“5、4、3、2，1。”
　　“冲！”袁朗一声令下，四人全力向屋外拼杀，而他们所过之处墙倒顶塌一片狼籍，偶有追兵出现也都被守在屋外的齐桓阻截了回去。
　　“3点钟方向。”袁朗扭头看了眼翟默，“别掉队。”
　　后者眯眼笑道：“你忘了？跑路可是我的老本行。”
　　就这样，A组开始了钻林子躲追杀的老套路，而老谋深算的敌人也在翟默的引诱下迈入了陷阱。

　　另一边，身在演习圈内的姜洋给队员们下达了指令，在师侦营的火力掩护下悄然撤离战区，乘武直直抵南瓦村的上空，展开后续清理工作。在战事升级的演习区内，占领蓝军指挥部的师侦营的先头部队正在紧锣密鼓地对蓝军的阵地进行接收，随队前往的观察团成员对红军的指挥应变作出了高度评价，并对假想敌和红军先遣小组表示出了高度关注。这令负责接待工作的张副参谋倍感压力，一个专线直拨到红军总指挥部，“高副营长，这边……”
　　高城虎目平视，手拿电话听着另一端张副参谋的噼里啪啦滔滔不绝，身旁的于参谋一边观察着他脸上表情，一边自觉地捂上耳朵，果不其然等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无可奉告！”看着高城绝决地挂断电话，于参谋的手才从耳朵上拿开，转而送上一对竖起的大拇指。只是指挥部里的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了，无不为刚刚的虎啸阵得七荤八素，事实再次证明想入师侦营就得有一颗足够强健的心脏。

　　从硝烟弥漫的战场回到A大队基地篮球馆，二中队与三中队的较量最终定格在加时赛尾声，随着唐萧一记超远三分球弹框而出，三中队又一次笑到了最后，取得胜利的奖励是晚饭加餐。
　　袁朗将被汗水浸透的蓝色背心从T恤上褪下来，拽了条白色毛巾搭在肩头擦拭脸上的汗水，吴哲从一旁跟过来，在他身前站定，抿着嘴角，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袁朗抬眼眯笑，背着手缓慢地围着吴哲踱了小半圈，轻仰头道：“吃得太多，消化不掉了？”微张的口型和熟悉得再不能熟悉的语态让人牙痒难耐。
　　“我想了又想，认为自己的第六感没错。”吴哲下定主意打破砂锅问到底，“在赌场究竟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啊。”袁朗连忙摆出一脸诚恳，“就是遇上个熟人帮了个忙，一人一次，互不拖欠。”
　　“一人一次？”吴哲敏感地皱起眉头，“早就知道？”
　　“那倒不是。”袁朗认真道：“我想小猫当时也觉得很意外。”
　　吴哲扯了下唇角，“明白了，南哥，南瓜……我早该想到是那碗粥。”
　　“其实你也不必耿耿于怀。”袁朗头往前倾几乎顶上吴哲的鼻尖，“人生何处不相逢呢？”
　　“是啊，是啊。”吴哲翻眼感慨道：“改名换姓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还真是南瓜的命啊！”
　　袁朗淡笑不语，错身走开大叫道：“我的外套呢？”回应他的是一件搂头盖脸从看台上飞下的作训服。
　　“果然猜对了。”吴哲耸了耸肩膀，“平常心，平常心。”
　　这次以翟默为饵，以演习为烟雾弹的多方协作，取得了预想的效果，透露准备好的信息给目标使之闻风而动，最终将链条上的锈斑洗涤干净，边境线上的毒瘤南瓦村也被姜洋率领的突袭小组一举清除，虽然有重要的线索被销毁，但总体上南瓦村已没了利用价值。而老A们则是带着翟默冲出层层劫杀，按预定时间安全返回。

　　如今，A大队的二中队和三中队都处在任务归来的休整期。相较于大环境的人员调动频频，A大队里倒是风平浪静，四个中队全扎在家里，只有铁路因为洪亦上调而面临接任工作，大会小会忙个不停，成了眼下A大队里最忙碌的人。
　　“老三！”张超还没走进篮球馆就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嗓子。
　　袁朗一边把胳膊往衣袖里塞，一边苦脸回想自己近来有没有欠帐，未果只好先应上一句：“我没招你吧？”
　　张超被他问得哭笑不得，“你不是赶鸡撵狗，就是上房揭瓦，欠帐太多心亏了吧？”
　　“怎么会？”唐萧哑着嗓子道：“他是欠得太多记不起来了。”
　　“嗳嗳嗳……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今年筛进来的南瓜全归了老四，我可一个也没落着。”袁朗委屈道：“不光没落着，还出人出力，可不待你们这样挤兑人的。”
　　“哟，他还委屈了。”唐萧笑骂道：“不也知道当初是谁四处打劫，坑蒙拐骗来的。”
　　眼见自家队长“受气”许三多仗义执言道：“我们是自己要来的，不是队长骗的。”
　　袁朗面色凝重，忍笑道：“听见没有，这可是同志们的心声啊！”
　　众人无不露出一脸受不了的样子，吴哲一面默契地和成才上前一左右把许三多拉回来人堆里，一面还念叨着：“各位继续，各位继续，我们就不参与讨论了。”
　　张超：“行了，说正事。”
　　“这么严肃？”袁朗凑耳上前，“请老大发话。”
　　“你帮给赵院长打个电话，问问静脉曲张……”
　　张超还没讲完，袁朗就插嘴道：“你队上的？”
　　“嗯，是东子。”
　　“行了，包我身上，一会儿给你回复。”
　　“这破病都快成咱们的职业病了。”张超拍着袁朗的肩头道：“我不能让东子被它毁了。”
　　“明白。”袁朗轻勾唇角安慰道：“我都能被拾掇得上蹿下跳，东子肯定没问题的。”
　　“你啊，给我小心点儿。”张超转而又捎带唐萧一句，“还有你。”
　　“嘁，真是躺着也中枪。”唐萧摇头苦笑，“老大真是越来越像政委了。”
　　完成剥皮任务的阎青抱着一盆花生米叫道：“要不，怎么叫老大呢？”
　　与老A们的嬉笑怒骂不同，翟默与柴旭的谈话则平静很多，而他们谈话的地点却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北京动物园，这个一年四季都人满为患的地方，即便是在寒风凛冽的冬日也仍能吸引络绎不绝的游客，无论是一家老少齐动员，还是年轻人三五成行，亦或是像翟默与柴旭这样两个带着商业气息的人，动物园几乎可以满足所有人的心理需要。
　　从食草动物区出来，翟默执意要去熊猫馆，柴旭皱眉道：“虽然熊猫是国宝，可也不用回回都看吧？”
　　“那可不行。”翟默坚决道：“来动物园怎么能不看熊猫。”
　　柴旭：“你拿个镜子对着自己照照不就行了，还用特意花钱买票进去看？”
　　“得了吧，我可不能跟国宝比。”翟默：“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看斑马和熊猫嘛？”
　　“一个身材不错，一个没什么身材。”柴旭：“你的品味还挺两极分化的。”
　　“嘁，无可救药的中年大叔。”翟默鄙夷地摇晃着脑袋瓜，脚下将霜叶踩得刷刷响，“是因为它们都黑白色的。还记得有一个脑筋急转弯的题：说熊猫的两个愿望，一是照一张彩色相片，二是去掉黑眼圈。”
　　柴旭瞭了他一眼，“你小子到底想说什么？”
　　翟默淡然道：“我倒觉得熊猫不需要彩色相片，在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里能始终分清黑白挺不容易的，就像我。”
　　“国宝嘛。”柴旭捅了他一肘子，“走，你买票，我请你看熊猫。”
　　“老抠门！”

　　A大队基地，训练场。
　　今年最后一拨南瓜迎着寒风在训练场上进行障碍跑，背景音乐是新鲜出炉的老A改编歌曲《2012年的第一场雪》，“201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早一些，停靠在宿舍楼的装甲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片安静的黑夜，2012年的第一场雪，是守在老A田地难舍的情结，你像一只滚来滚去的瓜耶，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趔趄，忘不了把你砸在泥里的感觉，比藏在心中那份舒坦更美一些，忘记了屋外北风的凛冽,再一次把冰水和泥浆重叠……”
　　贾波望着那些跑得快拉了胯的南瓜们，完全无视射过来的眼刀。他身后的阎青正拿着超级本捣鼓，把歌曲设为循环模式播放。贾波见状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队长，换一首吧。”
　　“为什么？”阎青：“这歌多应景啊！”
　　贾波：“听这么多遍不腻啊？”
　　“不腻，不腻。”阎青：“难得老大、老二、老三都开了金口，你说说为录首歌我容易嘛？”
　　贾波无语，决意忽略掉背景音乐的事，把注意力集中在场上奔跑的学员身上。
　　在刚刚过去的秋天里，四中队迎来了收获季，待这批南瓜经过了严冬的考验，就会为A大队注入新鲜血液，而这里也将呈现出勃勃生机。

　　本章完
　　全文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