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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廿四系列之十一 ...

  •   (十一)小暑

      引文:
      小暑:斗指辛。太阳黄经为105°。天气已经很热了,但还不到最热的时候,所以叫小暑。

      以下正文:

      炎炎夏日,暑气攀升,不需多大的运动量,只要在太阳底下站上个把小时,就已是汗流浃背了。
      此刻,A大队的射击场上枪声震耳,一群新进补选的学员正在成才的带领下进行射击考核。
      “完喽,完喽,俺才有6发上靶。”
      “得了啊,我也比你好不了多少。”
      “咱们可没办法跟人家牛人比。”
      “那是,人家可是子弹喂出来的。”
      成才面无表情地听着队伍里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谈,在报靶声中快速地往记分册上划拉分数。他心里清楚学员们口中的牛人是谁,此次从陆战抽调上来,到目前为止扣分最少的谌(chén)亮。但是,这个人负才傲物,常常奚落其他学员,摆出盛气凌人的架式,与同屋室友也搞得十分不愉快。
      用许三多的话说:“这样不好。”
      用齐桓的话说:“这个人不适合。”
      用吴哲的话说:“他可以打一部国产动画片的片名——《骄傲的将军》。”

      “你们想让子弹喂出来,怕是也没机会吧?”谌亮:“就你们这条件,真奇怪老A怎么会相得中。乙种部队混混也就算了,还跑这儿来丢人现眼。”
      “你说什么呢!”
      ……
      不知是不是受了天气的影响,火药味也跟着激增,吵嚷声越来越大,成才忍无可忍直接将手中的笔丢了过去,一时间声音全无。他背着手走到堪亮身前,目光平视,嘴角微翘,“你很自负。”
      “报告教官,我相信自己的能力。”
      “过分的相信就是盲目。”成才盯着他看,那人瞳仁中的怒火一触即发。
      “报告教官,A老只要最好的,而我就是最好的。”
      成才笑了,脸上露出两个漂亮的梨涡,“我很遗憾地告诉你:最好的,不一定是最佳选择。”
      “报告教官,那上面有成绩,用成绩说话,总该不会错吧?”
      “呵……成绩嘛?”成才晃了晃手中的记分册,头向前倾,眼带笑意道:“你的成绩根本上不了台面。”
      “你说什么?”堪亮握拳怒视,“你好好看看,我射中了19发,这种条件下……不知有多少人没上靶,而我中了19发,这还不能说明我比他们强嘛?”
      “你的成绩是比其他学员强一些,但这也不值得你如此炫耀。”成才顿了一顿,扭头看向场外,袁朗正撺掇窝头去叼唐萧落在训练场花池上烟盒,阎青借机抢了他啃了一半的老玉米,老魏掐着烟笑眯眯站在一旁看得起劲,忽觉背后有人注视扭脸正对上成才的目光,老魏骂道:“小兔崽子,敢打我的主意。”
      “您怎么越来越小气啊?”袁朗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坪上,抓着窝头的肉爪子向老魏作揖,“我也想看您那招名震江湖……”
      “行啦行啦,少给我戴高帽子。”老魏摁灭了烟头向场中走去,“小娃娃,你的成绩确实不怎么样哟。”
      结果,这名气充志骄的学员完败在手有残疾的老魏面前,垂头丧气地接受了自认为不可能的实事。三天后,他的老A训练之旅结束了。
      而成才的选训教官也没能继续当下去,受到袁朗急召的他将选训事宜转交给了阎青和贾波。在一个闷热的傍晚,载着战斗小分队的武直从A大队基地的停机上坪腾空远去。

      轰轰作响的机舱内,闭目养神的老A们脑袋里都装着一个地名——野人山。
      野人山,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说熟悉是因为早年的一场战事,说陌生是因为它的神秘,至今,仍然有许多未解之谜。此次,野人山正是他们执行任务的目的地。说来也怪,这次任务本不应由三中队执行,似乎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力量将他们扯了进来。

      野人山又名克钦山区或枯门岭,位于中缅印交界处,缅甸北部山脉,面积近三百公里,东西皆为高耸入云的横断山脉所夹峙,原属中国云南省,现属于缅甸领土。时至今日,山区大多还是未被开发的原始森林,山峦叠嶂、林莽如海、沼泽众多、猛兽横行、瘴气蔓延,从每年5月下旬到10月是野人山的雨季,也是这里最危险的季节。野人山,缅甸语意为“魔鬼居住的地方。隐于野人山的帕敢玉石场,出产的多为高档翡翠,是全世界最著名的玉石场,野人山也因此成为了当地各族军队势力的必争之地。
      而老A们关注它,就不得不提一提那段无法令人忘怀的历史。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开启了日本开始全面侵华,抗日战争爆发。战争开始后不久,几条国际交通线路相继被切断。1938年8月,由20万名中国民工修筑而成的滇缅公路全线通车,所有国际援华物资几乎都是通过滇缅公路进入中国。1941年底,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入侵缅甸,企图切断滇缅公路。1942年3月8日,日军攻占了缅甸的首都仰光,切断了中国当时最重要的国际运输线路——滇缅公路,威逼印度和中国的大西南。为了保卫滇缅公路,国民政府抽调了10万名精兵组成远征军奔赴缅甸,和英美盟军携手抗日,这就是中国远征军。

      到达缅甸之初,中国远征军沉重地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但在仁安羌战役之后,无心恋战的英军,导致在曼德勒会战中一触即溃,致使会战成为泡影,远征军陷入腹背受敌的危险境地。5月上旬,中英军队开始撤退。此时,日军第五十六师团的坦克部队,在没有任何后勤保障的情况下长途奔袭一千多公里占领腊戌,切断了远征军的归国通道。英军不顾一切地向印度缅甸的边界撤退,英国人曾表示,欢迎中国远征军到印度避难,条件是必须解除武装,这遭到了中国方面的拒绝。于是,盟军分道扬镳。英军向印度撤退,除了孙立人38师主力在温藻阻击日军两日,完成掩护杜聿明第5军撤退野人山的任务后跟随史迪威将军撤往印度,大部分将士在杜聿明的带领下走进了野人山,他们准备从那儿绕道回国。却不知,这一进,杜聿明的第五军六万人马,到出山时只剩下了八千来人。
      在穿越野人山之前,杜聿明命令部下焚毁车辆和重武器,约一千五百名伤兵因实在无法随军长途跋涉,被留在了莫的村堪迪佛塔旁的医疗站,但他们不愿受被日军俘虏之辱,于5月21日凌晨集体引火自焚,(注:也有一种说法:是被自焚,但无从考证。)这开启了中国远征军悲壮的第一幕。

      许多年之后,这片原始森林依旧如昔,只有丛林深处的皑皑白骨,在无声地泣诉当年的惨烈。
      野人山的雨季是烦人的,从前是,现在还是。
      石头边抹了把湿漉漉的脸颊,边观察着草叶折折痕,打开送话器道:“A1,目标进入N901。完毕。”
      “收到,跟进。注意避开史迪威公路和修路的缅军。完毕。”
      “明白。”石头打手势叫身后的骆研和戚浩峰跟上前,三人矫健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密林中。
      与此同时,许三多小心翼翼端详着捡拾来的帽徽,“A1,他们能回去嘛?”身旁的人眼皮微阖似睡了,过了良久,才淡淡地应了声:“能。”他的声音很小,却透着坚决,这让许三多感到无比安慰,轻轻地将帽徽收回了口袋。
      “A1,有两名目标逃向村子。”齐桓:“是否拦截?”
      “拦截。”阖着的眼皮突然掀起,刹那间黑眸点亮神采归位。
      两声轻响过后,目标被消灭在村外的树林中,齐桓轻叩送话器确认目标丧失战斗力,抬眼向村子看了一眼,胸口似被闷气堵住呼吸不畅。
      “怎么了?”成才察觉出他的气息紊乱,担心道:“不舒服?”
      五米开外,罗滨紧张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齐桓摇了摇脑袋,“说不上,怪怪的。”
      成才递给罗滨一个“平安无事”的眼神,向齐桓道:“小心点儿。”
      “嗯。”齐桓杵了他一肘子,“放心。”

      丛林中的雨说来就来,当它劈头盖脸地浇下时,躲藏显然无济于事。被雨水浸泡的老A们,缩守在阵位上,在与后方取得联系后,确认首要目标还没有出现,警报暂时解除。
      石头:“再浇下去,我就发芽了。”
      吴哲:“那可好,小生一定把石头花带回去,送入后宫。”
      石头抛了个受不了的眼神送给他,“嗳,你们说,村里在做什么呢?”
      齐桓:“像是一种祭祀。”
      “放焰口。”一直没出声的人终于开口,他扫了眼四周,“冲我们来的。”
      众人闻听,骤然发现一位年迈的老和尚正向他们施礼,“各位施主,进村避避雨吧。”他双目已瞎,此时是向着空地说话,浓浓雨雾中散发出的阵阵阴冷之气萦绕在他的周围。
      吴哲:“怎么办?”
      石头:“A1?”
      齐桓的目光扫过来,眼中满是担忧。
      “走。”袁朗:“进村。”
      这个坐落于边境线上的村落,因为隐秘的地理位置而很难被外人发现,而进了村子他们才发现,这里除了那位老和尚只住着两名身有残疾的小和尚。
      许三多不解道:“其他人哩?”
      “这里是被遗弃的地方。”成才:“那两个孩子大概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被父母丢弃在森林中。”
      “是老和尚把他们捡回来……抚养长大。”齐桓:“只是,为什么要放这么多焰口?”
      吴哲:“因为这里被遗弃的冤魂。”
      “他们很饿,没有吃的,回不去家。”老和尚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身后,“请进。”他手伸出的方向指着村中破旧的寺院。
      “谢谢大师,我们就不讨扰了。”站在队尾的袁朗漠然开口道:“煞气太重,在外面避一下就好。”目光垂落的位置是村口残旧的木屋。
      “请便。”老和尚不作劝说,带着小和尚回庙里去了。

      确认屋里屋外没有问题,袁朗示意三多和石头保持警戒,其余人原地休息。
      成才:“A1?”
      “嘘……”袁朗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别问我,我的感觉跟你们一样。”
      齐桓:“这地方有古怪。”
      吴哲:“不是进了兰若寺吧?”
      “小倩……”徐睿哑着嗓子叫道:“树妖……”
      “别叫了,对面就有一妖孽。”吴哲轻声道:“搞不好,人家才是要斩妖除魔呢!”
      噗……
      袁朗没好气地斜了他们一眼,自顾自吃起了压缩饼干。

      寺院中,天生左手发育不全的小和尚仰脸瞅着老和尚,“师傅,他们是您要等的人嘛?”
      “他们呐……是,也不是。”老和尚摇头轻叹道:“想不到,此生能够再遇到他们这些渡者。”
      “渡者?”小和尚好奇道:“渡谁?”
      老和尚微微摇头,不再言语。
      稍大点的小和尚,一瘸一拐地将供品置于佛龛前,点上香毕恭毕敬地交在老和尚手中。
      暗风流动,檀香飘渺。老和尚阖着眼,思绪又回到了从前。(注:以下故事可自行套入人物,也可以认为是全无瓜葛,不喜者可直接点右上小叉。)

      1942年3月,在同古与日军浴血奋战了十二个昼夜的二百师,在师长戴安澜的率领下冲出重围。5月20日,二百师在归国途中与日军五十六师团遭遇,戴安澜身负重伤,26日面向祖国溘然长逝。为掩护戴将军的遗体和四千战友回国,一支由十几人组成的精锐小分队,以血肉之躯引开日军主力闯入野人山后再无消息。多日后,他们阵亡的消息才被确认,而也有人不相信,认为他们还活着。因为他们是二百师的拳头,是精英中的精英。

      五筒扭头瞅了眼跟在身后的几人,他们不是军部直属,也不是新编第二十二师、第九十六师的人,但被战火洗礼的破军服与青天白日的帽徽似乎又表明了他们的身份。
      “瞅,瞅啥子瞅?”黑瘦的麻杆推搡着五筒往前奔,“有啥好瞅的!”
      这是他们进入野人山的第二十三天,在入山之初军队只带了七天的口粮,此后杜聿明下令杀掉战马,但这杯水车薪的方式也仅仅只能维持三天。此后,因为受不了缅甸的雨季,电台也被浸泡坏了,行走在原始森林中的中国远征军陷入了无粮,无补给,无支援的三无局面。而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蚂蟥和蚂蚁悄无声息地开始吞噬生命,没有皮毛保护的人体成了它们饕餮盛宴,蚊虫的叮咬不仅使人痛苦不堪,更使瘴疠疟疾开始蔓延。老弱病残的战士开始掉队,有扛不住的人选择就休息,但一坐下就再也没能站起来,不过几小时,血肉身躯就只剩下了白骨,丛林中的蚂蚁们在饱餐之后,会继续等待下一顿美味的到来。在这种情况下,掉队的战士们自动结成了小组,相互帮扶着继续追赶前头部队。
      五筒不理会拉长脸的麻杆,依旧不时回头张望,“麻杆,那个领头儿的好像是个团长哩?”
      “团长?”麻杆冷笑道:“团长算个球?这林子里头缺嘛儿?是食物,是药!团长,团长有嘛用!”
      “是是是,您好赖也是个少尉,我们也就够给您提鞋。”五筒:“可我总觉得他们几个人与咱们不一样。”
      麻杆:“不一样?哪儿不一样?不都是俩耳朵,俩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这个……一时也说不出。”五筒摇摇头,“总之,就是不一样。”
      “你给我放下!”前方传来的一声厉呵,打断了他们的闲话,“你个混账玩意儿,再不放下老子嘣了你!”两人对望一眼,加快了向前的脚步。
      矮丛子里,一名身着破烂军装士兵正在切割死尸的手指,他相中的是死尸手上的金戒指,戒指并不大,在满是泥泞的尸体上却显得格外耀眼。“你个混账玩意儿,放手!”说话的汉子身材魁梧,枪口顶着那人的后脑勺。
      “焦营长,这是咋的了?”五筒冲过来一把按住壮汉手中的枪,“您别激动,别激动……走火就麻烦了。”
      “你说,这他娘的是人嘛?”焦轲:“这是人能干的事嘛?”
      “嘿嘿……还是管好你们自己吧。”士兵将割下的手指丢在一边,如获至宝地将沾满血的戒指掖进上衣口袋,“这鬼地方,有没有命出去还得另说,能拿点就拿点吧……真出去了还当兵的那就是傻子……”刀光突显,锐锋直抵焦轲咽喉。
      “小心!”刀随声至,一柄短刀卷风飞至,“叮”一声脆响袭向焦轲的利刃被震脱而出,那名施暗招的士兵歪倒在树边死死瞪着五筒身后出现的军官,“少管闲事。”
      “闲事?”莫涵:“我怎么不觉得?”
      “别以为你官大,我就怕了你。”那兵穷凶极恶地吼道:“这是天王老子都管不了的地界。”银光突现,谁也想不到这人身上竟然还有硬货,劲风强扫,碗口粗的枯木斜撞下来,生生砸落了飞射而来的匕首。一直守在莫涵身后的黑脸壮汉,粗声粗气地吼了句:“再敢动一下,我就宰了你。”
      莫涵倾身向焦柯靠了靠,挑眉笑道:“焦营长,你可欠我两条命。”
      “你……”焦柯心不有甘,可又拿这人没辙,因为事实确实如此,两次,飞刀射向的都是他,要是没有眼前这人和他的手下相助,现在躺在地上的肯定是自己。偏偏眼前人笑得得眉眼皆弯,一脸的得意显摆,让人看了着实不爽,就更别提开口言谢了。鼻子哼了一声,焦柯甩脸看向树下那人,“怎么办?”
      莫涵所问非所答道:“有烟嘛?”
      焦柯拧眉相对,这地方烟可是好东西,他伸手往衣兜里掏了掏,终于翻出一根来扔给莫涵,“两清了。”
      “噗……我这买卖岂不是赔本儿了?”莫涵夹了香烟走到上前,居高临下看着那脏兮兮的士兵,缓慢地蹲下将烟塞给他,“省着点儿抽。”那人嘴角抽了抽,掐着烟一动未动。

      “我的团座大人,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点儿。”莫涵身后又冒出个人来,即便是在这种环境中,他的军装依旧称得上整洁,其蹿过来时的灵敏矫捷又显露出他不错的身手。
      “那就不管。”莫涵支起身子,向身后的人道:“走了。”
      还陷在惊恐中的五筒刚刚醒过神来,冲焦柯道:“营长,咱们怎么办?”
      焦柯愤恨地瞅了那兵一眼,“走呗。”说罢就大步流星地走了,五筒连忙跟上,麻杆唤上四周围观的散兵也跟着走了。

      坐在树下的兵捏着香烟嘿嘿地笑了几声,突然头一歪,身体靠着树干缓缓滑落,他叫马三刀,前两刀飞了出去却没能击中目标,这第三刀是他留给自己的。他的左小腿已经溃烂得不成样子,虽然长裤将其掩饰得还算不错,可阵阵恶臭是藏不住的,前夜有人给了他许诺,只要他能干掉焦柯,就给他在上海的老婆孩子一笔可观的安家费,然而莫涵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机会一旦错失就不再得,好在他还可以有一个体面的死法。

      破旧的寺院里香火萦绕,超度地狱鬼魂的地藏菩萨前供奉着面制的桃子和大米,施孤台上摆着一些新鲜果品。一柱香后,引钟声响,在老和尚的带领下,诵念的咒语和真言徐徐飘出。
      吴哲向袁朗身边挤了挤,“睡了吗?”
      “没。”后者百无聊赖地抠着地上的泥土,“你相信命运嘛?”
      “小生是无神论者。”吴哲:“要想让我相信,就得给我事实。”
      袁朗斜睨了他一眼,“那现在呢?”
      “你……也感觉到了?”吴哲猛地靠近他,黑暗之中两人静静地对望,后者轻轻点了点头,“看来这回有些麻烦。”
      吴哲:“你是说任务还是指这里?”
      “都有。”袁朗挑挑眼皮,“吴才子,注意随机应变。”
      “平常心,平常心。”吴哲卸了劲,往墙上一靠,拖长音道:“明白。”
      齐桓轻手轻脚地走过来,“老家捎口信说暴风雨来临,让咱们先避一避。”
      袁朗咂了下嘴,颇有些委屈地应了声:“知道了。”
      随着最后一丝光线在丛林中隐落,整个村子都被黑暗包裹起来。

      —本章完—
      全文TBC

      注:部分资料来源于互联网。

      大家新年快乐~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廿四系列之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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