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七章 六道轮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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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爬山、游游泳、观观景，赏赏月……这计划听起来与度假无异，而事实上袁朗也确实是这样做的。当天他就带着队员们爬了一下午的野山，理由是熟悉营地周边环境。次日清晨他又将队伍拉到残长城脚下，伴着习习凉风领众人欣赏太阳升起时的壮丽景色。而后就是在湍急的河水里进行游泳比赛，以及半夜三更被叫起来看他所说的月下美景。
一周后，“疗养团”的团员们普遍掉了几斤肉，但精神状态明显比初来时要好一些，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因素要归功于与他们的“团长”较劲儿。
姜洋横卧在草地里，斜眼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袁朗招惹包子。
对于袁朗丢在自己身上的草屑，包子很有耐心地一一抖掉，偶尔也摇动尾巴拍打一下身边这个无聊透顶的家伙。
姜洋实在看不下去了，“嗳，你这么惹下去可有点悬，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不会，不会。”袁朗覥着脸笑道：“包子……”话音戛然而止，他的食指已被包子叼在了嘴里。
“我说什么来的……”姜洋翘腿晃着脚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得了吧，少在我面前装大辈儿。”袁朗把手指从包子的牙缝里拔出来往衣服上蹭了蹭口水，“差不多了，等着他们下战书。”
姜洋嘿嘿乐道：“我还以为就我这人不着调呢，今天算见识着更离谱的了。”
“他这人啊，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太懂音乐。”高城带着花卷走上前，“所以时而不靠谱，时而不着调。”
“嗳嗳嗳……怎么个意思啊？”袁朗嗔怪道：“我又没招你们。”
“你还少招了？”高城低头冲花卷道：“虎妞，卧。”花卷瞪着大杏核眼望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地卧在了地上。
“真改啊？”袁朗伸手胡撸着花卷的脑瓜，“算了，咱们也沾沾虎气，多个小名。”
高城赌气道：“我可跟方叔打好招呼了，下一窝怎么也得给我留一只。”
袁朗洋洋自得地伸出两指在高城眼前晃悠，唇边挂着浅笑，“我预定了两只。”
“你，你个死老A，少臭美。”高城愤然道：“给了你，也取不出好名字。”
“诶，说真的，名字我都想好了。”袁朗嘻嘻笑道：“一个叫锅盔，另一个叫锅贴。”
噗……姜洋躺在地上又是蹬腿又是踹脚，“你这是起的锅字辈儿的？”
高城虎目干瞪，“粮食是他家亲威。”
袁朗双手撑住膝头站起来，嘻嘻笑道：“粮食好啊，管饱。”
“说正经的，你确定他们会下战书？”高城搓着下巴颏，“这可是等于把伤疤硬给揭了。”
“高副营长，敢问……你骨折过吗？”袁朗往高城身侧凑了凑，半眯着眼睛语调中痞气十足。
脑海中灵光闪现，高城立刻明白了他话中的用意，咬着后槽牙道：“靠，你个蒙古大夫。”
“我说你们两个别这儿打哑谜成不成？”姜洋眉头微锁抗议道：“我听着怎么跟天书似的。”
高城撇撇嘴，“他这是要把没接对的骨头打折了，重新接。”
“瞧不出啊，你够狠的。”姜洋哼唧着站起来，“我算是上贼船了啰。”
袁朗支肘往他肩上一杵，“不过是让这帮家伙在轮回路上打个圈圈，你担心什么？”
“开罪人的事我已经干得够多的了，原本想着跟你出来肯定好玩，这可好……”姜洋一脸凄凉道：“左躲右躲又转回来了，我这才是轮回呢。”
“相传，六道是众生轮回之道途。六道又分为三善道和三恶道。三善道为天、人、阿修罗；三恶道为畜生、饿鬼、地狱。请问队长大人，您要把他们打入哪一道啊？”吴哲抱着笔记本电脑晃悠过来，“最终布置图，请您老过目。”
“哪一道？当然是南瓜道。”仔细核对后，袁朗满意地点点头，后者麻利儿地收起笔记本电脑，感叹道：“您果然赋有开拓创新的精神，这六道以后怕是也得改七道了。”
袁朗哪儿容得他这儿添油加醋，顶起波棱盖给了吴哲P股一下，“废话这么多。”
“队长。”许三多一溜小跑奔上前，将一个纸袋子递到袁朗手里，“大队长捎来的糖。”
“糖？”袁朗疑惑地看着手中包装简朴的纸袋，“什么糖？”
许三多挠着头顶憨厚地笑道：“赵老先生特意给你做的药糖。”
“药……糖。”袁朗寒了脸，一把将纸袋扔给了高城，“送你了。”
“咋了？”高城倒是不含糊，拆了袋子掰了块糖放进嘴里，“嗯，味道不错。”
许三多认真道：“队长，大队长说这糖可好了，每天吃蚕豆大小的三到七块，止咳润肺，祛痰清咽。”
“你们吃吧。”袁朗看着姜洋和高城大肆瓜分纸袋里赵老先生自制的砂板糖，往后退了一步腾开些地方。
“咋回事你？多大人了还整这叽叽歪歪的，不就是块糖嘛，又不是炸弹。”高城掰了一小块硬塞给他，“尝尝，跟强力薄荷糖差不多。”
吴哲见袁朗迟疑，索性将他手里的糖掰了两小块，一块犒劳自己，另一块给了傻站在旁边的许三多。
见大家吃得挺欢实，袁朗终于忍不住也丢了一块到嘴里，入口的是满腔甜爽的清凉。
吴哲：“你要不吃就留给我们好了，扔掉怪可惜的。”
“明明你贪吃，还假装客气。”袁朗扁嘴道：“谁说我不吃的？”
“队长大人，不带您这么耍赖皮的吧？”吴哲拧眉控诉道：“你刚才自已说送人家高副营长吃的，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我说过吗？”袁朗伸手胡撸着包子的颈毛，包子扭头看向一边，“瞧，包子都没听见。”
对于他这种装傻充愣的行为，吴哲也只能又掰了一块糖塞进自己嘴里，权当无言的回击。
天色渐暗，湛蓝的天幕上勾抹出几丝淡淡的云迹。
堪夲坐在楼门口仰头发呆，不远处的操场边，袁朗正在指导花卷翻跃板墙，不知道是真有需要还是为了耍酷，墨镜没有老老实实地架在鼻梁上，而是滑溜到他的鼻尖上挂着。堪夲缓慢地站起来，踱到板墙旁边，语气不善道：“袁队长，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没看到啊？”这一周里，袁朗已经基本适应了他们蹩脚的普通话，但有时仍然会冒出熨熨他们舌头的念头。
堪夲：“我不是说它。”
袁朗挑着眼帘从镜片上沿瞅了他一眼，“我没说它。”
“如果，这种训练是为了让我们打起精神，那完全没有必要。”堪夲直言不讳道：“我们都是打算离开的人。”
袁朗看也不看他，低头抱起花卷，使它的两只前爪抓在板墙上，然后松开手柔声道：“要先勾住板子，再蹬后腿。”花卷似乎领会了袁朗的用意，后腿用力蹬直，前爪配合着紧扒板墙，嗖地一下跃了过去。蹲坐在一边的包子，轻呜了一声，似乎是在鼓励。
袁朗：“听说你们飞虎队的成员都不会向家人透露自己是干什么的，通称在警队任职。”
堪夲被前者的问话搞得不明所以，“是又怎么样。”
“也没什么，这点跟我们挺像的。”花卷自己冲向板墙，前爪扣紧后腿猛蹬，顺顺当当跃了过去，袁朗高兴地把它搂在怀里揉了又揉。“你们知道输在哪里吗？”
“你什么意思？”堪夲脸色微寒，眼露怒火。
包子警觉地竖起耳朵，目光紧紧跟随着堪夲。
袁朗哂然笑道：“紧张什么？我看就算再来一次，仍会是这个结果。”
堪夲：“袁队长，你也太自命不凡了吧。”
袁朗闷笑一声，忽见甘小宁追着高城走过来，两人的吵嚷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白铁皮来信说，他们这回裸救了四十几人。”“啥玩意儿？你，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裸救？”“就是出人出力出设备，全套都是由他们自己负担，而且连意外保险都没有保险公司给上。”“我就知道，今儿要倔起来，□□都拦不下他。”“连长嗳，我是说让您劝劝他们。”“咋劝啊？啊？这……这事他们做得对，人命大于天。”“唉，多亏他们还有个CS基地运转正常，要不哪儿经得起这样折腾啊。听白铁皮讲，光一套生命探测仪就三十多万呢。”“不为名，不为利，我钢七连出去的兵，走到哪儿都是响当当的……嗳，死老A，你们这儿干嘛呢？”
“教我家花卷翻板墙呢。”袁朗侧头问道：“怎么？又为你的兵着急上火呢？”
高城大手托腰，爽笑道：“没啥没啥。你继续吧，晚一点儿我再来接虎妞。”他嘴上说着，心里却想：为了给这支队伍疗伤，死老A硬是把所有人都拖下水。这戏演得，连史今的来信都成了催化剂，比当初逼出一个许三多可难多了。
看着高城和甘小宁走远，堪夲心里仿佛有股气在横冲直闯。在香港，飞虎队可以说是所有警务人员的骄傲，他们也以成为飞虎队中的一员而自豪。只有在警队其它部门工作超过二年以上，才有资格投考飞虎队，而且还要经过严格的考核和层层筛选，入选者不仅技能过硬，更要有过人的心理素质及良好的团队精神。他们同供职于香港警队的警察一样正常上下班，如果没有出警，他们每天要做的就是训练、训练、再训练，这样的危险、寂寞与高强度并行，换来的是一份相当丰厚的薪水，入队一年就开上高档轿车并不是梦想，加上退休后高额的政府补贴，他们可以说是生活无忧。但是眼前这些人呢？刚刚高城与甘小宁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他们不过一些普通的退伍士兵，是什么让这些人不畏危险？又是什么让这些人甘心付出？堪夲不禁扪心自问：就这样离开飞虎队，用这样的方式与死去的队友告别，自己真的甘心吗？
堪夲沉默了良久，忽然说道：“袁队长，我们愿意再来一次。”
“哦？”袁朗收起戏谑的眼神看向他，挑衅道：“再来一次可是有代价的。”
“好。”堪夲眼盯地面道：“我们要是赢了，培训立刻结束。”
袁朗眯了眯眼，“你们输了，就老老实实在这儿住满两个月。”
“一言为定。”堪夲冷然甩下四个字，调头直奔宿舍。
既然上苍执意将他们推入命运的转盘，那就不妨再一次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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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更新6.17（周四）。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七章 六道轮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