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六章 五番折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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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9时，一辆挂着军牌的大轿车准时驶入营地，稳稳地停在测试楼前。身着统一作训服的25名香港飞虎队队员依次提着行李走下来，无声地列队站在车前。
高城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全是空壳，比当初许三多回来时差不了多少。”
“心里被打了个洞，就看能不能给补上了。”袁朗拍拍手中的帽子，扭脸对齐桓道：“走吧。”
齐桓跟过去，“你会补心？”
“我会糊墙。”袁朗懒散地笑道：“这活儿我打小就会干。”
高城：“嗳，我说你这江湖郎中，第一站打算整哪儿去啊？”
“你老窝。”袁朗勾起唇角略带笑意，“先打一针强心剂。”
哐，高城把望远镜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个死老A！”
队员们静静列队等了足有十分钟，才看到两个身穿别样迷彩的人慢吞吞出现。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袁朗嘴上说着抱歉，却丝毫不见他脸上有半点愧色。“先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袁朗，是这个疗养团的团长。在这两个月里，我将同各位吃住在一起，爬爬山、游游泳、观观景，赏赏月……我相信各位一定会满意而归。”
对于袁朗的开场白，队员心里都有一丝异样，本来任处长要求他们来这里就已经很令人吃惊了，这位初次见面的队长就如此不着调儿更是让他们一头雾水。疗养团？他们的“伤”真的可以疗好吗？
背后转来一声轻咳，齐桓暗地里提醒着自家队长，这不是在地里削南瓜。袁朗轻扬眉梢，不以为意地继续说道：“既然今天是开团日，怎么也得举行个仪式，欢迎一下各位大驾光临。不过，得麻烦各位上车。行李呢，就先放在这儿吧，会有人帮你们搬进宿舍。”他晃悠晃悠踱到车门边，探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车子一路飞奔，驶进军营。
操场上飘扬的旗帜下，战士们身姿挺直，目光庄重。
这个世界上有一首歌，它失去了曲谱，却用歌词震撼着人们的心灵。
袁朗给飞虎队员们安排的欢迎仪式，是观看原钢七连的新兵入连仪式。
当老班长慷慨激昂地说道：“我们活在烈士的希望与荣誉之间！我们是记载着前辈功绩的年轻部队，我们是战斗的部队！”时，袁朗从队员们脸上的表情中看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总算不枉自己从师部找到连队，硬把人家新兵入连仪式给拖了三天。
一声霹雳一把剑，一群猛虎钢七连；钢铁的意志钢铁汉，铁血卫国保家园。杀声吓破敌人胆，百战百胜美名传。攻必克，守必坚，踏敌尸骨唱凯旋。（注：引自《士兵突击》）
队员们紧抿着嘴唇一动不动，心中却是波涛汹涌，虽说从小生活在不同的地方，接受着不同的教育方式，但血管里流淌的血液都是鲜红的。这种自豪与荣耀，令人不得不由衷地尊重。
当大轿车返回师侦营，齐桓瞥见空场里无人搬运的行李眼角抽了两下，好在内功早就练就得炉火纯青，打从今儿起就由着某人折腾，直到这只打蔫的虎再展雄风。
施啸然捅了捅坐在身边的队长，“他们就是这样办事的？”
“可能是疏忽吧。”堪夲略微皱了下眉头，虽然他对此也有看法，但还是忍住了。或许他根本不屑于理会这些，因为，他的辞职报告此刻正压在他上司的办公桌上，这将是他作为香港飞虎队队员的最后一次任务。
“谁啊？啊？行李也不帮着搬上去？”袁朗扯着破锣嗓子冲着测试楼嚷嚷，齐桓跨立在旁目不斜视。
堪夲：“长官，我们自己搬吧。”
“啊？这，这……好吧。”袁朗脸上堆起笑，“你们宿舍在14楼也就是顶层，不过，这楼刚建好电梯还没开始运行，得麻烦你们走楼梯了。”
副队长钱宝福是队里普通话讲得最好的，他轻蔑地扫了眼袁朗，“区区十几层楼，兄弟们还爬得起。”
看着队员们依次从身边经过，齐桓漠无表情地往后退了两步让开路，低声对袁朗道：“一上来就整他们？”
“有吗？”后者眉峰微拧似是认真思索，“我怎么没觉得呢？”
齐桓：“行李应该放在一层寄存室。”
“哦……”袁朗搓搓鼻尖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忘了。”
齐桓：“你说过的来者是客，怎么着也得提醒一下吧？”
“反正也上去了，就让他们上到顶吧。”袁朗无所谓地往台阶上一坐，掐了枚草叶衔在嘴中轻轻吹响，转眼间花卷就冲到了他身边，卧在草坑里的包子抬了下头，快速地向这边扫了一眼，又转过头看飞舞的蝴蝶去了。
既然自家队长打定主意要得罪人，也只能听之任之。齐桓心里计算着爬到顶楼需要的时间，迈开长腿向楼上走去。
面对紧闭的屋门，飞虎队的队员们站在过道里默默无言，但眼神中的不满已经显露无疑。
“不好意思，行李应该放在一层。”齐桓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楼梯拐角处，“麻烦你们，还得把行李提下去。”完全是公式化的腔调，语毕齐桓就转身下楼离开是非之地。
哐啷，“混蛋，这些人明摆着是在耍我们!” 宁漠愤然将行李扔在了地上。
“拾起来。”堪夲狠狠瞪了宁漠一眼，后者赌气地哼了声，还是把行李提回到手中。
钱宝福：“既然任处长挑选我们来这里，咱们就不能给飞虎队丢脸。”
“老钱，咱们还有脸吗？”严坦坦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垂下了头。
堪夲突然问道：“有谁注意到那人什么时候上来的？”
啊？队员们都是一怔，确实没有人注意到，若不是堪夲问起，谁都没往这方面想，是他们的听觉退化？还是那人战术步伐运用得太好？
“下楼。”堪夲严肃地命令道：“动作要快!”
楼下
袁朗正跟花卷疯闹，见齐桓出现在楼门口，手探在花卷的肚皮下，一把抄起来揽进自己怀里。“告诉了？”
“告诉了。”齐桓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墨镜，总觉得手里少了点东西，转念一想才记起这不是削南瓜，用不着记分册。
“齐桓呐……”袁朗搂着花卷闷头笑道：“你是不是也削南瓜削出职业病来了？”
齐桓冷脸道：“那也是你给带出来的。”
“诶，这哪儿能怨我啊。”袁朗伸脚踢了踢前者的靴子，“去，告诉他们放完行李返回十四楼换服装。”
齐桓转身便走，“你这口气喘得可够长的。”
“队长大人日理万机，忘点事实属正常。”吴哲抱着笔记本电脑走过来蹲在袁朗身边，指点着屏幕道：“这样做行不行？”
袁朗眯起眼盯着屏幕看了会儿，划拉着左上角的一片区域道：“这边角度有问题，再核实一下。”
“明白。”对于袁朗这种锱铢必较，吴哲早已习惯并坚决按其要求执行，他抬头看了眼又开始爬楼的队员们，“你就不怕把人家惹急了？”
“这刚哪儿到哪儿啊？”袁朗撇撇嘴，“再说了，你看看他们都没几□□气，我就是要燎着他们的火，好升升温。”
“怪不得刚进门就浇油。”吴哲合上笔记本电脑，“接下来，你不会把我们几个也扔出去引火吧？”
“你觉得呢？”正咬衣角咬得开心的花卷被袁朗弹了下脑门，不肯放弃地用前爪抱住袁朗的胳膊继续啃，而袁朗则纵容地由着它在自己身上又蹬又爬，笑得一脸得瑟。
等队员们换上预先准备好的作战服重新到楼下集合时，袁朗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花卷从地上爬起来，“大家辛苦了，下面我带各位了解一下营地环境。”无视众人眼中的利光，袁朗若无其事地走在队伍前面。拖在队尾的齐桓在心中算了笔账，若是把这些年丢给袁朗的眼刀排成队码起来，绕地球一圈也是绰绰有余。
起先袁朗带队东瞧瞧西看看胜似闲庭信步，十几分钟后他的步频越来越快变成了小跑，到最后竟成了一路狂奔。队员们开始还跟得上他的速度，但二十分钟过后一些队员已经明显露出疲态，他们将注意力全放在脚步上再抬头时，跑在队前的袁朗早就不知去向了，众人喘着粗气扭头向后看，齐桓漠然伸手指了个方向，果然没跑多远就见到袁朗正原地跑步等着他们，唇角微微翘起似是嘲笑也似讥讽。
施啸然义形于色，压低声音道：“队长，他们分明是在戏耍我们。任处长究竟是什么意思？就算这段时间我们表现很糟糕，他也用不着找外人来羞辱我们吧？”
“诶，这都回来十几年了，怎么还内啊外啊的？”出没无常的袁朗突然从旁边挤过来，用胳膊肘拐了施啸然一下，“就非得分得那么清楚吗？”后者顿时语塞，从鼻腔吸入的空气一直扎进肺里炸得生疼。袁朗没事人似的晃荡晃荡又跑到了队前，堪夲发现长时间的变速跑对他的体能并没什么影响，除了作战服浸出的汗渍，他的呼吸始终平稳。他，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临近午餐时间，袁朗的“好记性”再一次发挥，他上下嘴皮一碰，就把队伍带到与食堂截然相反的方向。在另一块场地领兵训练的高城叫来马小帅，后者追在队伍后面指手画脚喊了半天，总算让迟钝的领路人搞清了方向。但是，规定的用餐时间已经消耗了大半，袁朗很厚道地提醒队员们：午餐时间不会因此延长，下午的参观按时进行。
等队员们进了食堂，齐桓才走到袁朗身边，“师侦营里你都能迷路？”
“这地方我不熟。”后者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接过前者递上来的保温瓶浅尝了一口，咋舌道：“怎么还是菊花茶啊？”
齐桓横了他一眼，“袪火。”
袁朗又喝了几口，才拧上瓶盖，“走吧，下午继续。”
齐桓：“光上午就折腾五次了。”
“我会数数。”袁朗轻挑舌尖笑得颇为无赖，“这才刚开始呢。”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六章 五番折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