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重生之惘情》墨诘

5、芙蓉裳秋兰佩 月前镜下前照吾影（上）

　　常遇春当下雇了一条江船，带着张无忌周芷若二人，顺江而下，直奔汉口而去。过了汉口需得再换一条江船，沿江转而东北而下，蝶谷医仙胡青牛隐居的蝴蝶谷就在皖北境内。
　　常遇春深受重伤，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坐调息。张无忌又寒毒侵扰，周芷若便自行和船家交涉，安排好饮食起居，自是说不出的细心妥当。特别是张无忌，自从张三丰离开后，他全身的穴道便自行解开，每每寒毒发作，冻结全身血脉，全身发颤，冷汗直流，痛处难当，是周芷若端水拭汗，照顾的无微不至。张无忌心中不胜感激，虽知道自己难有活路，可真心希望能有机会报答这位周姓妹妹。
　　所以每到饭时，他再难受也会将周芷若准备的饭菜吃得干净，不用周芷若多费一句唇舌。再有寒毒发作，他都咬牙坚持，哪怕咬的嘴唇乌青，也不让声音发出来，更不能哭，他实在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想着若是能这样死了，和爹娘在地下团聚也是极好的。只是师公他老人家和众位师叔伯怕是要难过，那位常大哥的一番好意也要辜负，还有这位新认识的周妹妹，她虽然性子冷清，有时还会用怪怪的眼光看自己，仿佛透过自己看着别的什么人，但她是极为善良的，对他那么好，可惜也不能陪伴了，更没有了机会报答她的喂饭之恩，想到这些心头更是怅怅然，凄凄惶惶，好不开心。
　　这日他们三人来到集市的瓜坡，弃了江船转而乘车，到了离皖北还有二十里路的地方，常遇春竟是连车都不乘了，将张无忌负在背上，大踏步往前走。周芷若担心他内伤严重，有心劝阻，常遇春回道他师伯胡青牛向来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的隐居之处。周芷若只得作罢。
　　大约行了几里路后，此时天也渐晚，张无忌听常遇春气喘吁吁，步履蹒跚，不见稳当，心中很是过意不去，便开口劝道：“常大哥，你把我放下来，让我自己走吧！”
　　常遇春一心赶路，又想自己平日里身体硬朗，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走二十几里路根本不算什么事。不想中了那番僧两掌，竟是这般不中用了。心中的蛮狠之劲儿上来，虽说力有不逮，也硬要走下去。突然，旁边传来啊的一生惊叫，周芷若跌坐在地上，常遇春见此情景，赶忙将张无忌靠着大树放下，上前查看周芷若的情况，不想周芷若已经拍拍身上的尘土，自行站了起来，笑着开口说道：“没事的，常大哥，天黑，一时不察，被一块石头添了脚而已。”
　　张无忌不由舒了一口气，常遇春心道多亏是虚惊一场，却也随即想到这一路行来，舟车劳顿，翻山越岭，可恨自己还要星夜赶路，一般的男子都受不住，何况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周芷若见常遇春不住抚掌，又是恼恨又是叹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不觉咯咯笑出声来，之后又觉得不妥，赶忙温声说道：“常大哥，我这脚……咱们今晚也是走不成了，你也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两人都不成觉察道张无忌盯着周芷若未散的笑意久久不能回神。
　　这晚三人便在林中休息了下来，周芷若提前备好了水和干粮，三人分食过后便自行休息。
　　常遇春重伤未愈，又行了这几里路，身体早已疲惫不堪，不一会儿就鼾声大作，睡了过去。周芷若趁着俩人睡熟，便在不远处打坐练功，运转九阴真经的心法，虽然峨眉武功对她来说更为得心应手，但这一世她毕竟没有选择做峨眉弟子，所以峨眉武学还是不练也罢。乱世江湖，人命本如草芥，她需得有安身立命的保障，不然就会像他那渔夫爹爹一般，难逃枉死下场。
　　周芷若这边练功到半夜，突然听到黑暗中有细微的响动，她知道是张无忌寒毒又发作了，这一路上来，张无忌的寒毒发作了有三次，一次比一次强甚，她前世时和玄冥二老交手，尝过那种滋味，切身知道其中痛苦，她一边心想：人人都说张无忌出世便有九阳神功和乾坤大挪移两种绝世神功，江湖之上难逢敌手，后来又当了明教教主，一呼百应，这般年纪却又这样成就，实是上天宠儿。那时她虽爱慕他少年英才，却也知道他少年坎坷，多受磨难，她更爱他心志坚韧，刚毅不屈。想到这些，心就蓦地软了下来，于是又暗暗告诫自己：“周芷若呀，周芷若，你明明知道结果，无谓的纠缠有什么用呢？不过是自甘下贱罢了！”这样一遍又一遍，心总算又狠了下来，可再也没法心无旁骛修习九阴真经，她正要就此歇息，又听到不远处传来兵戈相斗的声音。
　　常遇春也猛然翻身醒来，朝他们做了个嘘声静止的手势，只见前面树林中，隐隐约约七八个身人影，男男女女正在围劫这什么人，显然不是冲着她们来的。三人暗松了一口气后便躲在大树的暗处留神观察：
　　此时，天空升起一轮眉月，月光倾泻而下，周芷若这才看清：那居中被围困住的人是一个身穿白色僧衣的四十来岁的高瘦和尚，他背上还负着一个人，应该是深受重伤，只见那和尚双掌翻飞，手势极快，在几人强攻之下，都能勉力支撑，不落下风，不愧是位列明教五散人之一的彭和尚。不错，此人虽然和周芷若见到时的有些不同，但周芷若没有认错，此人正是彭莹玉。
　　当年六盘山扬刀立威大会后，谢逊带着屠龙刀消失不见，而确切知道谢逊下落的张翠山夫妇也相继自刎身亡。江湖各大门派为了得到谢逊的下落，开始追踪排查当年扬刀立威大会的所有参与者，试图能从中得到关于谢逊和屠龙刀的些微讯息。而今晚彭莹玉救下的就是天鹰教分坛的坛主白龟寿。
　　至于围困住彭和尚的那几个男子，周芷若虽然叫不来名号，前世也从未得见，但是凭借服饰也可以分辨的出是少林、昆仑、沙海派的弟子。那两名女子更不用说，其中一个身影高挑，虽颇有几份姿色，面容之中还有几分楚楚动人之态，无奈颧骨微高，肤色暗黄，正是周芷若前世的师姐丁敏君。至于另一位：身材同样苗条，肤色更为白皙，而观其身法飘渺，走位巧妙，是正宗的峨眉武功，而且剑法灵动又不是狠辣，显然武功在丁敏君之上不止一个层次。特别是月光照下，映像她半边脸时，肤白貌美，柔态端佚，也是世间少有的美貌女子，心中正要有所猜测，一边的张无忌已经小声疾呼道：“纪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