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其色眷恋》拇芷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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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很重，周围静悄悄的，仿佛把人的走路声都放大了。
　　曹言峥坐在连体椅子上，抱把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病房的门被打开，李诠走了出来，他说：“确实发烧了，她现在还在休息，晚点让护士拔针就好。”
　　“我来吧，你先回去。”曹言峥走上前。
　　李诠犹豫半刻，最终答应，“好，有事打电话。”说完便抬腿走开了。
　　曹言峥在门口愣了几秒，才推门进去，他很快就看见了病床上闭目休息的女人。
　　现在的情景转移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以至于俯视着姜嫚的神情难免有些迟钝。
　　他看着她那因难受微皱的眉毛，那发着烧的脸色竟有点像涂了腮红，粉黛黛的，那禁闭着的嘴唇上没有血色。倒显现的主人很安详。
　　曹言峥狠搓了一下脸庞，抬头看向吊瓶。
　　按这个速度，估计要到黄昏。
　　他把口袋里的那张20块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退出了房间。
　　姜嫚是在护士拔针的时候醒的，刚睁眼时人有点蒙，只记得模糊之间被人抱了起来，再后来身上盖了一件外套，再后来就不记得了。
　　她看着含笑着的护士问：“我睡多长时间了？”
　　“有一会儿了，那个人刚走。”让我拔针时就走了。
　　姜嫚有些挫败的揉了揉太阳穴，又注意到自己手上，问：“我是发烧了吗？”
　　闻言，年轻护士笑了一下，她有些意外姜嫚会这么问，于是便点了点头。
　　姜嫚余光打量到桌子上的那张钱，心里的猜想便有了着落。
　　她的心情一时难以琢磨。
　　出来医院时天有些黑了，姜嫚再次怀疑自己会睡这么长时间，想想麻烦了别人，又有些窘迫。
　　她在路边租了辆车，想报酒吧的名字，但想起它没有名，便左右为难。
　　司机看出来了，他热情招呼：“你是去酒吧啊？我们这儿就只有一家，我知道在哪，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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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租车停在路边，姜嫚给完钱便下去了。此时的酒吧门口和中午时完全不一样，外面摆放着横七竖八的大车小车，幸亏中间留了一条路，她推开门就去。
　　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嘈杂声瞬间响入耳朵，她被感染的心脏跟着“怦怦”地跳，环视四周，见都是人群，便顺着人流往酒吧台的方向去。
　　李诠调酒的动作顿了顿，他张嘴说了一句话，姜嫚停听的迷糊，依照嘴型他问的应该是：“你怎么来了？”
　　她的视线逐渐适应了瞬变的灯光，说：“我找你们老板。”
　　“啊？”
　　“我说，你们老板，我找他。”
　　“他好像在后台，我帮你叫他？”
　　“谢谢。”
　　姜嫚在吧台边的椅子上坐下，有个女人不小心碰撞到了她肩膀。
　　便连忙道歉：“抱歉!”
　　姜嫚没有说话，她的肩膀被撞的很疼，身体刚刚恢复，现在还有些没有力气。
　　她皱着眉毛，女人很快也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回头之际，曹言峥已经在她对面坐下了，他问：“有事？”
　　“这里太吵，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姜嫚说。
　　曹言峥思考半刻，说：“去后台吧。”
　　后台明显声音小了一点，最起码说话不费劲了。
　　她和他一站一坐，谁都不先说话。
　　最终还是曹言峥先开口：“你找我有什么事？”
　　姜嫚没有先答这个问题，她说：“我看见了你放在桌子上的钱，我并没有要回它的意思。”
　　“我知道。”
　　“那你还给我干什么？”
　　“我说了，我顺路。”
　　姜嫚不说话了。
　　她也不知道这张还回来的钱为什么会让她有些生气，兴许是他怠慢的态度，兴许是他并不在乎这张钱，但总觉得自己被他冷漠到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今天麻烦你了，报销费我转给你。你……”
　　“我姓曹。”曹言峥打断她。
　　“嗯，曹先生，麻烦告诉我手机号。”
　　“小钱，没事。”
　　“又是举手之劳了？”姜嫚冷冷的问。
　　曹言峥低头不语。
　　姜嫚发现，只要是他俩对话，就会冷场。
　　她说：“我还衣服。”
　　这回那人终于有回应了，他嗤笑了一声，觉得嘴上闲着很难受，于是从口袋拿出一盒烟，抖了出来。
　　对烟同意敏感的姜嫚注意到了。
　　他抽的烟和她刚买的一样。
　　“拿过来吧。”说着，也没有问姜嫚的意见，随手就着手里的烟小口吸了一下。
　　姜嫚看着他的动作，很奇怪，她突然也有些心痒痒想吸烟了。
　　姜嫚把怀里的衣服递了过去，腾空的手伸到一半。
　　后台的门被打开，禹煜的声音传了过来：“曹言峥，你在这儿……”
　　“你是？”有些面熟，但他不敢认。
　　但是姜嫚很快就认出禹煜了，她抓着衣服的手松开，先迈出一步，说：“我们见过，那天晚上。”
　　“我记起来了，你是来这爬山的吧。”禹煜走到曹言峥旁边，姜嫚的对面。
　　姜嫚有些意外他会这么问，下一秒便听到曹言峥说“我们这，除了山，也没有什么可参观的了。”
　　“……”确实，奕城比锦城小得多，交通也不发达，她是坐飞机凌晨到的，但只是单单下飞机后的路上行程却又用了半天，要不是这次巧合，她是从来不会知道原来交通不便是这么个麻烦。
　　禹煜这才注意到两人的情形，他问姜嫚：“你们怎么就认识了？”
　　“一面之缘。”姜嫚答。
　　但其实不止有一面了，两面，不，应该是三面之缘了。
　　曹言峥不说话，他手里的烟还有三分之二，低头在旁边抖了抖烟头，整个过程都很随意，又有些浪荡。
　　姜嫚和禹煜没有聊几句，便离开了。
　　出来酒吧，清新的凉空气瞬间扑鼻，她在兜里寻摸出来一根烟，慢悠悠的点上，顺着这个人行道往前走。
　　许是今天爬山累的够呛，加上发烧，她下午睡的很安稳，好久都没有这样稳的感觉了。
　　姜嫚没有打车，她把奕城里里外外的一部分都打量了一遍。大到有些泥墙做的建筑房，小到家家门前蹲着的平安石，远到万里山间夹着的信号塔，近到随处可见的电线杆。那掺杂着泥土味的气息，那不远千里的山的野味，远处的晚霞光辉灿烂，映衬着翻墨着的山水景画，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仿佛这是另一个世界，它宁静却不孤单，安详却不寂寞。
　　姜嫚在道路尽头停下，她随手拍了几张照片后便去打车回了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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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里，人们摇曳生姿，沉醉的彩灯毫无规律的来回扫动。
　　曹言峥把最后的烟头抖擞完。
　　“前几天你让办的事有消息了。”禹煜的嗓子有些沙哑。
　　曹言峥棱角分明的脸庞微微侧过去，额前的碎发随着他的动作稍动，人有些放荡不拘，问：“好的还是坏的？”
　　禹煜思考片刻，故作轻松的答道：“不好也不坏。”
　　曹言峥不言，等着禹煜接着说。
　　“李哒有个□□团3个月前来过这里，走的时候人几乎少了一半，我这几天派人暗地里查过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反正现在推测，我觉得你之前的顾虑应该是真的了。”
　　李哒现在人已经隐身得彻头彻底，他带的那□□十几年前把生意搞大后便在周围个个地方消失匿迹，拐卖妇女儿童，贩卖毒品……简直是行尸走肉，不挣钱的活不会接，专挑堵命的玩。他人恨起来能拿刀捅自己，偏偏就这股狠劲在那时候越来越猖狂。
　　曹言峥不说话，沉思的眸子漆亮，敏捷中带着警惕。
　　“现在人在哪都有可能，不过有一点可以放心。”
　　曹言峥看过去。
　　禹煜继续道：“他们手上都不会有枪，但你知道这不是绝对的安全，尽快找到尽快解决掉。”
　　“知道了。”
　　禹煜沉默了会，说：“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这些，当年真的是意外，如果你是因为自责才让自己这几年都费尽心血地找到李达哒他们的话，那我认为你腾哥会失望。”
　　曹言峥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摆处的灰尘，在临出后台禹煜听见男人低声说了句“我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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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嫚在宾馆里待了一天，奕城的天气突然变得闷沉起来，连空气都变得格外稀薄，天空不再是爽朗，乌云遮住了大片明亮，天昏了，地暗了。
　　姜嫚把起了个开头的油画推到一边，头顶上的灯泡闪了又闪，她走过去关上想要重新打开。
　　“啪”一声，房间里黑了。
　　再“啪”一声，灯泡没有亮。
　　“……”姜嫚连续的按动后发现灯泡闪了。
　　她欲要去找前台，打开门的瞬间突然发觉一个事实，其他的房间不知何时也一样没有亮灯。
　　于是便摸索着下了楼，门口的刘嫂打着手电筒照了过去，她在一闪的灯光中听到刘嫂满含抱歉地语气说：“哎呦，真是不好意思，总电闸出了些问题，你先回屋等会，很快就好啊。”
　　刘嫂的旁边有两个修电工，埋头干着活。
　　“屋里闷，我出去走走。”姜嫚在他们旁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