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啊，是陌生的天花板……”
洛玖睁开眼，第一时间脱口而出并有些欣慰于自己真的有一天能亲口说出这句烂梗。
她偏了偏头，发现自己并没有身处在医院里。没有白色，没有病床，只有让人身体都陷进去的软床和在靠椅上刷手机的海希。看起来她们应该是住某个宾馆的房间，档次还挺高。
“你醒了。”海希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将手机锁屏放到了一边。
“不说手术很成功么？”洛玖眼看少了一个用烂梗的机会，轻轻叹了口气。
她从床上撑起身体，手探到衣服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又掐了掐。很光滑，丝毫没有受伤过的痕迹。
可海希握着匕首刺进她腹部的样子，她记得可是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可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么？”洛玖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看向对面的女人。
海希身体前倾过来，靠近仔细打量起洛玖：“我还想问你呢。既然你不是蛹壳，那你难道也是为了这里的魔念来的？你是哪个组织的人？”
“蛹壳？”洛玖有些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哪两个字？让我们的灵魂勇敢地出窍？”
房间中本就开始紧张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瞬间，然后开始哆嗦了起来。
“那你们是怎么命名魔念的孕育者的？”海希深吸了口气，再次充满压迫性地紧盯住洛玖：
“只有深度接触过魔念的人才能察觉到异常。我本来以为你是这个域的蛹壳，才想把魔念从你体内驱除出来。但你既然不是，那你来这个域的目的还能是什么？”
洛玖开始努力理解现况。这个女人看起来已经是失去耐心了，指望她心平气和地解释估计是不太可能。
那么在搞清楚那一堆名词的含义之前，还是让她平静一些比较好吧。
“我是本地人，就在那家星巴克楼上的摩利公司工作，身份证和工牌都在包里。”洛玖尽可能诚恳且快速地解释道：“我们可能有些误会。虽然我能看到那些异常，但也只是这一周来的事情。我真的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海希盯着她上下打量了几遍。试图回忆起之前培训时候学过的微表情知识来分辨真伪。
她尝试了大概半秒，心中突然明悟过来。
“穷人才研究微表情，有实力的人都用测谎仪。”这是后勤部王导购的金句。
她从包里翻出一个蓝脸玩偶，很随意地扔到了桌子上。
“你对异常的成因一无所知？”海希问道：“是还是不是，用两个字以内回答我。”
“是。”洛玖点头。
“姑且相信你。”海希觉得分辨谎言的责任她已经被完全可以甩到后勤部头上，心情舒畅了不少：“你是本地人？你最开始看到异常是在哪里？那时候已经很多人受到影响了么？”
“我看到的第一例是我的老板。”洛玖乖乖回答道：“然后是公司内，从他之后的三四天之后，摩利的员工差不多就全都是这个样子了。”
“这样啊，让我想想。”海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海希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敲：“我们将造成异常的源头称之为‘魔念’。当一个人的想法足够强烈且偏执的时候，魔念就有可能会在他的心中逐渐孕育成型。这个人就是我之前提到的‘蛹壳’。而我的话，嘛，你就理解为来处理这件事的驱魔人吧。”
“孕育期的魔念会继续藏身于蛹壳身上进行成长。在这期间，它会在附近形成一个拥有特殊规则的‘域’。在域内现实会根据这些规则不断发生扭曲，也就是你所看到的这些异常。当异常所影响的人越多，域扩展得越大，魔念就能从中汲取到更多的养分来使自己成长。在这段时期，魔念所造成的扭曲一般是普通人所不可见的。这也是我会认定你是这里的蛹壳的原因之一。”
洛玖用手肘撑起身体，乖巧地举手发言：“那么我身上没有发生异常也是理由之一么？”
“对，而且如果你只是一个不知为何能够察觉到异常的普通人的话，你的反应未免也太平静了。”海希证实了洛玖的想法：“扭曲的规则是由魔念诞生的那缕念头决定的。因为蛹壳本人就是这个执着于这个想法的偏执狂，所以扭曲本质上就是他想法的实现。他不会有违于这个规则，也不会因此感到恐慌。”
“我这个人就只是看起来比较镇定啦，像你用刀捅我的时候还是很慌的。”洛玖撇了撇嘴：“就是还没来得及表现就晕过去了。”
“下次捅你的时候我会考虑先征求你的意见的。”海希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了那把匕首，扔到了茶几上：“这把‘蒂落’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武器，不会让人受伤，只会施加‘脱落’的规则。如果你是蛹壳的话，那一下应该就能把魔念从身上剥离了。”
“因为没有成功，所以排除了我作为蛹壳的嫌疑么？让你没能下班真是对不起了。”
“说实话确实有点失望。”海希出乎洛玖意料地点了点头：“按照扭曲的影响程度和范围来判断，这里的魔念再有最多三五天就要成长到下一个阶段了。不在此之前找到蛹壳的话，事情可能就变得麻烦了。”
“会怎么样？”
“现在的扭曲还只在这个孤立的域里面存在，与真正的现实是隔绝的。只要解决了魔念，一切都会恢复到正常。”海希解释道：“而到了下一个阶段，异常的影响就没那么容易逆转了。”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自己对面多少算是异变的当事人，觉得应该说几句宽慰的话。
“但放心，总归是可以平稳善后的啦。我这种级别是专门处理孕育期的魔念的。一旦事情进入下一阶段，会有专门的人来处理，也就是扣扣我的奖金的事情。”
确实很严重。洛玖点头示意理解。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必须要找到蛹壳才行么？”
“这是最直接的解决方法。虽然我也有后备计划，但还是找到蛹壳最为优先。”海希上下打量了一遍对面的姑娘：“不过你不是普通人么？怎么就变成我们了？”
“这世上没有在捅了我一刀，告诉了我世界的大危机之后让我自己回去睡觉等待事件结束的道理。”洛玖摇摇头：“按照我刚才理解的内容，这个异常的影响范围应该是以蛹壳为中心不断扩大的吧？”
“没错。”
“那按照我前些天的观察，异常最先就是从我在的公司开始出现的。如果要调查蛹壳的身份的话，从那里开始要更合理吧？”洛玖建议道。
“确实，如果异常影响的范围内确实是从你公司开始不断扩大，那蛹壳即使不是你，也肯定是你公司内的人。”海希拿起匕首转了一圈，凭空收了起来：“不过我已经有了锁定蛹壳的计划，按照现在异变影响的规模，把每个没有异变的人挨个试一遍其实也没有多难。”
“一人一刀然后通通带过来开房？”洛玖低声嘀咕道。
“嗯？”海希没有听清，但直觉告诉她刚才不是什么好话。
“没什么。”洛玖随口糊弄了过去：“但找到目标大概没有那么容易。我最近两天去上班都没见过未经异变的人，有可能他的活动范围已经转移了。如果只是在摩利附近找的话，你很可能一无所获。”
“会有办法的，可能明天就有所收获也说不定呢？”海希完全看不出有丝毫刚才说过的紧迫感：“你看今天我不就碰到你了么。”
“我来帮忙调查会更容易。毕竟那两天出现在公司附近的，除了员工也可能有访客，客户，甚至外卖快递也都有可能。没有一个在内部比较熟悉的人的话会无从下手吧？”洛玖坚持道：“而且我究竟为什么能看到异常也还毫无线索，这之间说不定是否有什么关联，这么丢下我不管也不好吧。”
不知道是哪一点说服了海希，她摇了摇头，从沙发上起身：“不会丢下你不管的，那我们先去吃饭，之后如果你想帮忙的话，就一起找找蛹壳的身份吧。”
“既然你要参与的话，那建议你尽可能保证不要被异常影响到比较好。”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来向洛玖投来了一个造型朴素的胸针：“戴上这个，这个域的规则太容易被意外触发，这个胸针可以在你无意犯错的时候稍微保护你。”
洛玖目光从海希的小指处扫过，仍然是与她搭讪时变异出来的雾絮：“这里的规则是不能做出有偏见的发言吧？我应该没事的。”
亲眼看过那么多人在她面前发生异变，基础的规则自然早就总结出来了。
“规则是：一切行为和言辞都不能含有任何预设。”海希点头确认：“是已经在我们员工手册中有所记录的魔念。登录号为R-11-75号，登录名为——”
“绝对正确空间。”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