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柴狗不如狼》笋片片

5、过生日

　　“柴敬直，你又等你的青梅呢？”在悦阳城一栋的楼下，有二班的学生看见柴敬直在二栋楼下站着，于是揶揄他。

　　两栋楼挨着在。

　　悦阳城本身就是学区房，这个区里有燕林中学这所初中，还有市一中，所以这个楼盘里面几乎都是学生，很容易遇见校友，或者是同学。

　　“去你的，一边去。”柴敬直的嘴巴只在一种情况下才会饶人，那就是涉及到荀染的时候，而且是荀染不在场的时候。

　　“打球去？”走了一波人，又有人拿着球拍经过柴敬直身边，看样子是要去小区内的乒乓球台去。

　　悦阳城里面运动设施还是很齐全的，有一个羽毛球馆，还有篮球馆，甚至还有游泳池，健身器材也很多。乒乓球台有四个，不过都已经有些老旧了，小区内的孩子很喜欢玩，球台旁边还有滑滑梯。所以运动区一直都是吵吵闹闹的，荀染就很喜欢这份热闹，有生活气息，有人味。

　　可以说，悦阳城很宜居。

　　“不去。”柴敬直都没有看那人一眼，就直接拒绝了，眼睛一直盯着二栋的门禁出口。

　　不一会，荀染终于出来了，她扎着马尾辫，黄色卫衣和黑色裤子，一贯的休闲打扮，一米六的个子，在初中生里面还是比较高挑的。柴敬直在她初二窜到一米六的时候一度担心自己长不过她了，好在这一年他长到了一米七。又可以嘲笑她小矮子，他就觉得很得意。

　　“柴狗！就在一个小区里面，不用你来接我的。”荀染笑了笑，一个右手勾上柴敬直的脖子，把他往下一带，顺手牵起他卫衣上面的帽绳，一扯。柴敬直头直接弯下，被帽绳带跑。

　　上学时候的短暂冷战，早就被两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还浪费李桃大费周章专门跑到学校开解两个孩子。

　　“那不行，你总是迷路，再近也没用。”柴敬直捏住自己的帽绳，从荀染手里抽出来，抓住荀染的右手，脑袋一低，将她的手往后一拍，顺利逃脱荀染的“钳制”。

　　不记路线，只是因为你总在我身边罢了，荀染暗想。

　　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才需要记路。

　　虽然爸妈总不在，但是柴家人总是在，她从不操心任何事情，只管跟着走。

　　“一栋二栋就隔了十米吧？小看我。”

　　“是我偏要来接你 ，怕你被别人拐走了，行了吧。”柴敬直领着荀染回家。

　　柴敬直开启唠叨模式：“你的手机带了吧？”

　　“二十一世纪了，柴狗，你竟然问我这种问题。”荀染不屑的语气好像是在对一个两百年前的古人说话。

　　“丢三落四你心里没点数？”柴敬直已经完全摸清楚荀染的“习性”，爱迷路、爱丢东西、走路不看路、心思细腻敏感。

　　“反正丢在你们家里，也可以找到嘛。”荀染嘟囔着。

　　“你别把自己丢在我家就行了。”柴敬直拆台。

　　“滚。”荀染一个白眼扫过去。

　　“也就十五岁，搞得这么夸张。”荀染进了柴敬直家之后，发现他们家已经被打扮得像婚房一样，无比震惊。悄悄在柴敬直的耳边说道。

　　一共只有四个人：李桃、柴淞元、柴敬直、荀染。

　　但是整个柴家布置得好像要来两百个人一样。

　　李桃的想象力已经超出了荀染的想象力。

　　生日聚会，没必要这么浮夸吧？随处可见的气球和彩纸，到处都贴满了彩带，家具全部换了一层“皮肤”，吃的琳琅满目，好像商店……他们也就四个人，吃得了这么多东西吗？

　　还有随处可见的照片掉在半空——等等，这个照片怎么还有自己？

　　“桃子姐？”荀染狐疑的眼光扫过去，很多照片都是她和柴敬直的合照。

　　是谁在什么时候拍的，只需要简单的思索就能够得出答案。

　　李桃秘而不宣，显然不打算解释照片来源。

　　“今天是小直十五岁生日，祝你生日快乐。”李桃神采飞扬说出这句话，好像是自己过生日一样，柴淞元在旁边有些手足无措，荀染很少见到这样的柴爸爸。

　　威严与拘谨，在一个人身上同时体现。

　　紧接着进行了一系列过生日固定流程。虽然固定，但是荀染依旧很快乐，因为她不曾和父母一起过生日。她出生后不久父母就分开了，就连过年的时候，荀谦和赵小然也是分开拜年，所以说几乎没有全家人同框的机会。

　　柴淞元一向对柴敬直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是今天还是给了柴敬直一个祝福：“生日快乐。”不是怒骂，而是平淡实在的一句祝福，他也送了礼物——当然是李桃强制要求的。

　　柴淞元想了半天不知道送什么，就挑了一个篮球。

　　柴敬直看在今天过生日，而且荀染还在的份上，就没有揭穿柴淞元每年送礼物都需要李桃帮忙这个事实，这个礼物一看就是李桃出谋划策的，他曾经和妈妈说过，自己想要一个新的篮球。

　　他心里早就清楚，自己在爸爸眼中，是完全不如别人家的孩子的，也就是妈妈把他呵护着，所以他什么都喜欢跟李桃说。只有李桃能走进他的青春期，而他负责走进荀染的青春期。

　　孩子都喜欢对自己好的人，柴敬直纵然很叛逆，也难以逃过这一点。

　　李桃当然心知肚明，让一个孩子喜欢上自己，对李桃来说，从来就不是什么难事，即便是自己的家的孩子。

　　也不是算计，只不过揣摩心理已经变成了李桃生命的本能，她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

　　荀染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虽然她有钱，可是她觉得她还是送不起柴敬直需要的东西，索性她就不送了，每年都去柴敬直家里蹭吃蹭喝。最开始还觉得有心理负担，时间久了，也就没有了。

　　父母在她还未长大的时候就分居，她总会觉得自己出现得不合时宜。而柴家人总是让荀染觉得仅仅只是自己的出现，就十分足够了，她的存在就已经很有意义了从来不说她不送礼物有什么不好。桃子姐只是让她把柴敬直的生日当作寻常的一天，过来玩就行了。

　　每当自己心里出现什么小九九，总是能被桃子姐发现，并且及时梳理，她真的觉得很好。

　　“今年呢，是初三，你们也是大孩子了，你们自己出去玩，我和小直爸爸就不和你们在一起了。”李桃让柴敬直切完蛋糕，吃了一小块就笑眯眯地和两人交代。

　　荀染觉得有些犹豫，初三了，学习时间本来就紧张，还抽出时间去玩，她很不安心。

　　“初三了，更应该抓紧时间学习！你还让他们出去玩？”柴淞元眼睛都瞪大了，简直不敢相信李桃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你还让他们俩自己出去玩？这很危险！”

　　“你不要总是把他们当作小孩子，他们偶尔也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李桃在家里无疑是更为强势的那一方，于是她把荀染和柴敬直推搡着送出了门，并且嘱咐柴敬直带好手机，随时联系。

　　临走前，李桃还对荀染说：“小染，你放松一点，只是半天而已，不会耽误你的。”

　　荀染知道，李桃看出了她的顾虑。，她很担心自己的学习，别人都在周末弯道超车，她却出去吃喝玩乐。

　　荀染确实很少有在乎的东西，除了柴家人和成绩，她算得上是一个很冷漠的人，不过小小年纪，也不需要把太多东西放在心里，放多了，就很难专注。

　　柴敬直则毫无心理负担地接受了这件事情，还觉得很开心，心里面对李桃不知道多么满意。

　　孩子辨别好坏的能力很差，谁顺着自己，谁就是好，谁和自己叫板，谁就是不好。实在是很好拿捏。李桃说的话，柴敬直大多都是愿意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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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染，走吧。”柴敬拉着荀染的胳膊就往电梯里面冲。

　　“你扯得那么用力干什么！轻一点。”荀染惊呼，他下手总是没轻重，对待她像是对待她的球友那样。一如普通的青春期男生。

　　电梯里面，柴敬直收到了李桃的微信转账，并且附言，“别大手大脚的，不要让小染觉得难堪。”

　　柴敬直回复了一个“ok”。

　　柴敬直至今都觉得，李桃很想要一个女儿，看荀染孤苦无依的，就有了同情心。所以他听李桃的话，也会照顾荀染。不然他作为一个直男，是不可能听荀染那么多心事还有耐心的。荀染诉说的事情，他不理解的，会直接去问李桃，李桃给他解答之后，他才恍然大悟，越来越能明白女孩的心理。

　　“柴狗，去哪？”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荀染就会恢复成“柴狗”模式。

　　“你先说说，你想去哪？”柴敬直这只小狗今天格外温顺，一定不是因为过生日成熟了一岁。

　　“你生日，当然你说了算。”

　　“我想去的地方，你估计不喜欢。”

　　“你先说是哪里？”

　　“体育馆。”柴敬直还是说出了实话，他是不太善于隐藏自己的想法了，也没有必要。

　　“你想去找你以前的朋友打球？”荀染一眼看穿，“那去吧，你是不是应该先约他们？”

　　“那你？”柴敬直扑棱着大眼睛望着荀染，一脸无辜。

　　“我先回家，你打完球叫我，我和你去吃饭。”荀染不是询问的语气，说完这句话，她就转身离开。

　　柴敬直抓住了她的辫子：“算了，我们去看电影吧。”

　　“说了多少次，不要抓我的辫子，会痛！”

　　柴敬直也不管荀染，自顾自往前走。

　　柴敬直的步子一直比她的大，如果是要她跟上的意思，那么大步流星往前走就行，她一定小跑会上前。

　　果然，荀染已经习惯性跟上。柴敬直的嘴角翘起，他自己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