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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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也意识到夏延河要去一个十分庄重肃穆的地方，因为夏延河带他去了一家手工西装店，花了不少功夫为两人挑选了合适的衬衫和西裤。
时间太着急了，夏延河一天也等不了，他对相熟的老板说抱歉，而后拜托对方，在展示品里给他们准备一身行头。
从衬衫到皮鞋，甚至是袜子的纹路和颜色，都按夏延河的心思准备好了。王也没由来的感到紧张，他几乎要以为夏延河是要带他去参加他们家公司的重大会议。
可事实是，夏延河带着王也去了约翰大教堂。
“等我们回去，你去找秦顺。”两个人坐在最后面，夏延河说了一半，就看出来王也表情不好看，可他不停，接着说，“去签个字。”
“……延哥。”
“我把这儿的房子留给你，郊区还有个庄园，家里置办给我读书用的，我没怎么去过，也一并留给你。等夏景成年了，你就把市区那个一居室过给她。”
王也眼眶红了，他咬着牙抹了把眼睛，低声说，“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会带你回去的。”他说完，看夏延河不应声，便低声叫，“延哥……”
“你别作出这幅表情来，王也，你知道的，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夏延河说着，看见王也面上露出诧异来，他反而笑了，“你该不会以为我母亲在骗你。”
“她说的都是真的，那天我确实死了……可我爷爷不甘心。”
夏延河刚出生的时候，老爷子找人给他算了一卦，结果让夏家人高兴了好一阵。老爷子一直对夏延河寄予厚望，他期望夏延河能让夏家发展到瓶颈的企业更上一层楼，让夏家的商业版图接着扩大。
可这份野心夭折于夏延河的死亡。
他确实疼爱夏延河，可相比之下，家族更为重要，或许也因为他实在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才一时着了魔似的，请道上的人把夏延河的魂锁住了。
夏延河确实死了一遭，可他又被胁迫着再醒来，灵魂和身体尚且融合不足的时候，他就被捆在床上，免得被折腾的受不住了，想自我了断。
“刚被带回家的时候，母亲不敢认我，她觉得愧疚……我也愧疚，于是我也没认她。”
夏延河刚回家的时候可以说是神志不清，戚雪看他第一眼就哭得止不住，可夏延河没有任何反应。那是戚雪第一次觉得夏家可怕，老爷子做些违背天道的事儿，让她的孩子生死不能，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一直记得夏延河求她，让他死了吧，可她没做到。
而夏延河觉得愧疚，是他后悔自己对母亲做出了那样荒唐的，会令她介怀一辈子的请求。
“我当时可能是疯了。”
夏延河这么形容他自己，他说完便垂着眼眸笑，颇有些无力。
王也想起来前一天诸葛青回他的消息，武侯传人叮嘱他，一切要顺其自然。可这一次，他看着夏延河，他想知道如果夏延河是求他让他死了，他会不会答应。
他会不会像夏延河的母亲那样，关上那扇门。
他们坐在最后一排，王也伸手把夏延河抱进怀里。他恍然间想起这座教堂好像就是那个著名的存放着耶稣裹尸布的教堂，然后就反应过来，一直以来都是他误会了。
他以为夏延河想活着，他以为夏延河跟他离开是为了找活着的办法，他以为这一次他们也有共同的目的地，可不是的。他们终于岔开道了，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想强求，而夏延河的目的地十多年都没变过。
夏延河是想死。
黄昏时候，都灵又开始下雨。王也想要直接回去，毕竟这天气实在不适合在外面瞎逛。可夏延河不答应，他好像只计划了这一天出行的时间，所以格外赶，带着王也去波河坐船。
那艘船漫无目的的在波河行驶，夏延河坐在窗边上，指使王也，“冰箱里应该有葡萄酒，帮我倒一杯。”
葡萄酒和巧克力都是都灵当地特色，就连王也这样对外界不怎么关心的都颇有耳闻。他打开冰箱，没听夏延河的话倒酒，反而从盒子里取出巧克力来，“喝酒就算了，巧克力吃么？”
夏延河回头，拧眉看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雨一直下到天黑，王也去驾驶室找船长，想让船长往回开。可他说好了，一回到船舱里，夏延河已经不在了。他上了甲板，看见夏延河站在船舷边上，拎着瓶莓果啤灌了一口，然后回头冲他笑，“我读书的时候，经常来这儿。”
“我想过无数次，跳下去，顺着波河流淌，再好不过了。”
王也以为夏延河在说笑，可他面上刚露出点笑来，就看见夏延河倒灌了口酒，放松似的后坠进波河的水流里。他甚至来不及叫夏延河的名字，就几步上前跟着跳下去，一手抓着夏延河的腕子，直把人拉进怀里。
他感受着青年孱弱的心跳，耳边是船长急切甚至生气的声音，可他不转头，直直的盯着湿透了还冲他笑得青年，觉得这人像极了长久生活在河里，伺机而动的水鬼。
“你是想拉我下水的水鬼么。”王也喘了口气，没管夏延河微微恼怒的表情。
他低头吻了他，就在波河冰凉的水里。
“王也……”夏延河声音沙哑，他抓着王也的衣襟，心口疼的几乎就要说不出话来。
“叫什么，你想拉我下水……”王也眼底露出点狠意，却还是细细的亲吻着夏延河颤抖的冰冷的唇，“我这不就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