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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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青一直到第二天夜里才结束，老板累得两眼底下是青黑的，直说做这行以来，就没做过这么高强度的工作。
刺青不能打麻药，因为人体僵硬时纹下的图形会在放松之后变形，这也就导致了选择大片刺青的顾客都会分几次来。
泽维尔纹了满背，银灰背靠着窗框垂眼看那片碍眼的刺青，半晌没说出话来。他带着泽维尔上车，说瓦莉塔被巴特莱等人救出来了，受了轻伤，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你想去看看她么。”
过了一会儿没能等到回应，银灰才扭头去看坐在副驾驶上的泽维尔。没想到青年就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窗外出神。
车里静了下来，泽维尔才像是突然惊醒。他抬眼盯着后视镜，在那里头对上了银灰的眼睛，这才想起来银灰刚刚是说了什么。
可他抿着唇想了想，却拒绝道：“不了吧。”
泽维尔这状态是不对劲的，银灰意识到。他想他需要让施耐德医生帮泽维尔重新做一个全套的检查，毕竟当初诊断泽维尔病了的人就是施耐德医生。
“那我们回去，我安排施耐德医生来看看你，好么。”
“你觉得我有病，是么。”
泽维尔眨了眨眼睛，他的动作很慢，像是感觉到困倦，可说出来的话带着清醒的指向。
“可我病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之前你能把他调开，现在还来看什么呢。”
银灰呼吸一窒，他意识到，原来泽维尔什么都知道。虽然并不是他主动调离施耐德医生的，可事实就是他的选择让施耐德医生感觉到无法接受，施耐德医生才主动选择了离开。
而泽维尔，他明知道自己病了，可当施耐德医生离开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问。
过去几年的时间突然变得荒唐又嘲讽，银灰看着泽维尔下车头也不回的走进庄园里，他伏在方向盘上，缓慢地吐出一口浊气。
原来不是他困住了泽维尔，是泽维尔心甘情愿待在他的笼子里。
银灰开始觉得，无论这个人怎么死鸭子嘴硬，可这人应该是极喜欢自己的。
不是因为□□或者他那张脸，也不是因为欲念，好像就是喜欢他这个人而已。
银灰觉得自己像是抓住了什么，他走进主宅里，朝着泽维尔的房间走过去。
可刚刚绕过走廊拐角，银灰就看见泽维尔的房门从里面被打开。那个一直对泽维尔抱有好感的女仆抱着托盘从房间里出来，乖巧的脸上带着点羞涩的笑意，红霞从颊边飞到耳垂。
“老、老爷……”
看到银灰，那可怜的刚刚还沉浸在不可名状的喜悦中的女仆立马僵硬了，匆忙一鞠躬问候。
“嗯。”银灰点点头，很快和她擦肩而过。可他兀自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下脚步，回过头叫了一声，“温斯莱特小姐。”
温斯莱特猛地转过身来，她感到有些惊喜，这是庄园的主人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庄园的主人记得她的名字。
可喜悦没能持续太久，温斯莱特甚至没有来得及说点什么，就听见庄园的主人压低了声音告诉她。
“不要再接近他了，好么？今天的事，下不为例。”
那声音一如既往得温和，又带着些威严，是典型的上位者惯用的语气。
可温斯莱特却胆颤心惊的。
幸亏银灰也没想等她的回复。
银灰推开门的时候泽维尔正在换衣服。青年赤着身子站在床边上，正弯着腰把两条腿伸进军绿色的工装裤里，先前穿的针织衫和外套长裤就那么一团堆在脚底。
哪怕门被推开，可那人依旧头也不抬，只两手提着裤腰上拽，遮住那一双长腿，掐着一把细腰，最后指头翻转，把扣子扣上了。
“关门啊，会有人经过的。”泽维尔背对着银灰拉上裤链，背后那大片的新鲜出炉的刺青就扎在银灰眼里。他拉开放上衣的那面柜子，随手扯出来一件黑色T恤套上，又回头两脚把地上的衣服踢到了角落里。
银灰被他这过分随性又没收拾的德性搞得头疼，他关上门走过去，捞起地上的衣服扔进脏衣篓，这才说：“我们谈谈，泽维尔。”
泽维尔又困又累，他一直紧绷的神经直到回到这个房间才稍微安定下来。他躺在床上，两只脚吊在床沿上，结果不知道这动作是怎么招惹了银灰，被银灰捞着两条腿都扔在了床上。
“……你想谈什么？”
外面天都黑了，泽维尔觉得自己有必要快点睡一会，他需要在天亮前离开这里，去做他必须要做的事。
银灰站在床边上垂眼看他，他惯用这个角度，不会放过泽维尔一丝一毫的动静。他单膝跪在床上，低头亲吻青年布满血丝的眼睛，“谈谈我们的关系。”
银灰明明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不清不楚的话，可泽维尔突然就明白过来。那双红色的眼睛陷入迷茫，他看着银灰，几乎要觉得这是上天在愚弄他。
他有些突兀地笑出声来，然后抬手勾着银灰的脖子翻身，把人压在床上。他就静静地伏在银灰颈间，过了一会儿才说：“有什么好谈的，我们不是床伴么？或者炮友？你喜欢哪个词？”
滚烫的呵气落在耳边上，银灰被勾的起了鸡皮疙瘩，但那些话让他拧着眉，几乎就要斥责泽维尔。可他听出来那声音里的哭腔，潮湿的委屈的，像是在埋怨他为什么现在才说出口。
然后紧接着，他就想起来那天在花店门口，泽维尔对他说，“好像太晚了些。”
他莫名有些慌，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想应该是不晚的，瓦莉塔已经回来了，泽维尔没有理由再去做一些危险的事，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温热的液体落在银灰脖颈上，他眨了眨眼睛，感觉到那滴水液顺着脖子往后流淌，没入衣领，或是没入他身下的床单。
那一块皮肤很快变得湿凉，银灰侧头亲吻泽维尔冰凉的耳垂，他压低了声音安抚，“没事的，没关系，我等你。”
作者有话说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