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大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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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维尔出门的时候银灰还在休息。他累，但是银灰比他还累，几天连轴转下来，铁人也得倒了不可。
地板是木质的，泽维尔不敢穿着鞋在上面走。他翻身下床，赤脚跪在床边上亲了亲银灰的唇，“别等我了，我也不等你了……我不能再等你拉着我了。”
他说着说着就开始笑，是银灰看见都会觉得心惊的那种乖巧。说完他就撑着膝盖站起身来，拎着自己的厚底靴往门外走。
衣柜里都是他自己的衣服，门边上却挂了件银灰的黑色风衣外套，他在门边站了半晌，最后还是伸手取走了银灰的外套。
门关上了，他就坐在走廊地板上穿鞋，这一次他格外郑重仔细，裤脚压进鞋帮，又稳妥的抽紧鞋带，这才起身套上了银灰的外套。
银灰穿着合身的外套对于泽维尔来说有些偏大，他站在灯底下抽腰带，却像是感觉到什么，伸手在兜里一摸。
一枚希瓦艾什的族徽。
“好运。”他挑着眉笑，放肆地亲了口那枚族徽，然后将它放在了窗台上。
再过不久，打扫的女仆就会发现这里放着一枚族徽，她们会告诉管家先生，然后管家就会把这东西交还给银灰。
整合运动在城外，但梅菲斯特并没有住在帐篷里，他们抢了一栋位于城外的民居。
这天天刚蒙蒙亮，梅菲斯特就坐在阳台上等待雪境的日出。可日出之前，他突然看见有个熟悉的人影，越走越近了。
“……他果然很有意思。”待看清了来人是谁，梅菲斯特这么告诉浮士德。他站起身，两手交叠着搭在阳台扶手上，朗声问站在楼下的人，“有什么事？我曾经的同伴。”
“我有一个朋友……”
“嗯？你有一个朋友？然后呢？”
二层民居的院子里停了两辆车，泽维尔靠着车头，拢了把被雪境寒凉刺骨的风刮的翩飞的风衣外套。他呼出一口气，接着说。
“他脾气挺好，很爱笑，兜里总有糖，还一直很照顾我。可前不久，我让他帮我的忙，帮我……守一家花店。”
梅菲斯特渐渐明白过来泽维尔是在说什么，他觉得这有些可笑，这人居然为了帮朋友报仇而独自来到这里。可他不戳破，只笑眯眯的说：“听起来你的朋友可真不错呢。”
“嗯。”泽维尔认真的应了一声。
楼里整合运动的人被泽维尔的声音惊醒，不少人都走了出来，可又被梅菲斯特一个手势叫了停。
“可那天，花店被你们的人砸了，我朋友也被你们的人杀了……梅菲斯特，你愿意告诉我是谁杀了他么。”
如果你告诉我，我就只杀他就好了。
“啊，真遗憾，泽维尔。”梅菲斯特装模作样的叹息，“那天去的人太多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杀了你的朋友。”
那就是都有出力了。
“梅菲斯特。”泽维尔握着刀，拇指一顶，长刀便出鞘几寸。他慢条斯理地握住刀柄，抬眼对上了二楼阳台的少年。
“开始逃吧。”
作为瓦莉塔活着的回报，我愿意给你这样的忠告。
银灰赶到的时候，那栋二层民居已经起了火。
院子里两辆车被从中间劈开，车上的整合运动成员已经身首异处。那楼被迫击炮轰塌了半面承重墙，阳台塌陷了一半，剩下一半，就是泽维尔容身的地方。
火势来得凶猛，是整合运动抛的□□炸开，点燃了里面的家具。那火便开始猛窜，一楼的烧到二楼，又从屋里烧到屋外，火舌交缠，通红炙热。
这一次拦着银灰的成了巴特莱，可他不是崖心，银灰没那么多顾忌，便狠狠一用力甩开。刚一甩开巴特莱，就又有一个人抓住了银灰。
“我去，火烧不到我。”
和泉守朝着屋里走进去，银灰在后面叫他的名字，让他带泽维尔回来。
可他只顿了顿脚，没能应声好。
梅菲斯特跑了，浮士德断后，被泽维尔一刀穿过胸膛，倒在了二楼客厅沙发上。
可泽维尔情况也不好，浮士德不仅是个优秀的狙击手，近战也是一把好手。四周火势越来越凶猛，泽维尔没那么多耐心，他对自己没那么多耐心，于是顶着浮士德的袖珍手枪将人拉近——
他的刀穿过敌人的胸膛，敌人的子弹在他腹部炸开。
也不知道那手枪怎么威力那么大，他的腹部血肉模糊一片。
客厅被毁得彻底，泽维尔在地上躺了两分钟，就被越来越近的火烤的皮肤疼。他只能爬到塌了一半的阳台上，等日出，等结束。
和泉守进来的时候，泽维尔正在低低的咳嗽。他伤了肺，胸膛起伏剧烈，出气的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扯得身子生疼不说，又被喉咙里的血气呛着。
最后咳出来的居然是一些内脏碎片。
和泉守在泽维尔身边坐下，他走过一片狼藉，可身上干干净净，只把人往怀里抱的时候，染了一身的血。他抬手帮泽维尔拨开挡着眼睛的沾着血污的发，轻声问：“疼不疼？”
泽维尔想笑，想问他到底说的什么废话，可话还没说出口，又是一大口鲜血吐出来，溅落在和泉守白皙的手背上。
和泉守被烫的一哆嗦，他亲了亲泽维尔的额角，又问：“想出去么？”
这次泽维尔倒是愣了，他眯了眯眼睛，这只是习惯，其实哪怕不这么做，他也渐渐地看不清东西了。他只能努力一点，才能看清站在外面的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他在等我，泽维尔意识到。
可他笑出来，缓慢地说：“……不了吧。”
不出去了，我已经说过，让他别等我了。
和泉守便将他抱得紧了些，力道很大，但凡泽维尔清醒着，一定会横眉怒眼的发脾气。可他已经不清醒了，再没有什么痛苦能够比得上腹部被炸开来得疼。
他不停的低咳，时不时被自己的血呛到，可和泉守的存在让他觉得安心。他悄悄抬手揪住和泉守的衣袖，放软了声音，像是撒娇，又像是抱怨。
“好、好疼……好疼啊，和泉守……”
“……不疼。”长刀就落在泽维尔腿边上，和泉守一手伸过去握紧了。他疼得呼吸都在低颤，只静静地看着泽维尔，或者说是苏我南。
然后他低头，亲吻青年还在溢出鲜血的唇瓣。那张干净庄严又不可冒犯的脸上终于也沾上污垢，他的唇上满是腥甜的血，可他还是笑，“不疼，南……我来做你的介错。”
“很快就不疼了。”
屋里的火舌终于舔上暗红的窗帘，挂钩那里被点燃，大片的红布整个倒下，穿过只剩下边框的阳台门，朝着阳台覆去。
“你该好好休息了，好么。”
长刀划过青年的脖颈，和泉守被滚烫的鲜血溅了满脸。他垂眼看着青年失去光彩的双眼，抬手合上了眼睑。
外面的人群开始喧闹，可和泉守并没有转头看。他只看着怀里陷入永远的沉睡的人，在四周陷入黑暗之前，再一次亲吻了他冰凉的唇。
红色的窗帘整个落下，盖住了阳台最后的角落。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第四十四章（大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