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合集》云下湖水的HP同人

44、古灵阁大劫案

　　在寂静冰冷的黑暗之中，那些宝藏源源不断的堆积，玉石只是它的基座和砖石，金币对它来说只是散乱的沙砾，精巧的银器像溢满的流水一样泛滥，耀眼的钻石、蓝宝石、祖母绿、天然水晶到处堆放，还有数不清、道不明的稀有魔法物品藏身其中。
　　大部分宝藏都安静的沉睡在地底深处，几年、几十年、几百年……任由时光和尘埃掩盖了它们的璀璨光华，那就是古灵阁，英国魔法界财富的汇聚之处。
　　※※※

　　“为什么……不让我们动用其中一小部分呢？”
　　斯坦·桑帕克喝下一口威士忌，左手摇着酒杯，晃动杯子里的液体。他坐在破釜酒吧一张靠墙的桌子旁，显然体内的半品脱酒精饮料已经发挥作用了，毛细血管的扩张从脖子根延伸到了耳垂。他就这样红着脸、喷着酒气，伸出右手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然后压低声音说：“只是动用其中一小部分……没有人会介意的。”
　　“嘿嘿嘿……”桌子另一边坐着的蒙顿格斯·弗莱奇嘶哑的笑了，他的嘴里还嚼着一块猪排，喝了一口黄油啤酒，他含糊不清的说着：“好主意，老弟。抢劫古灵阁……嘿嘿……好主意。”
　　“那么说……你同意了，老顿。”斯坦·桑帕克伸长脖子，飘忽的眼神瞄来瞄去，最后对上了蒙顿格斯·弗莱奇的脸。
　　“同意什么？”蒙顿格斯·弗莱奇打了一个嗝，用一块旧餐巾抹了抹嘴角。
　　“抢劫古灵阁。”

　　“你疯了？”蒙顿格斯·弗莱奇意识到事情有点严重，他放下餐巾四下张望，确定没有人注意他们后，他小声地说：“斯坦，现在是非常时期，这样的玩笑可不能乱开。”
　　“我很认真，老顿。”斯坦·桑帕克挺了挺身体，眯起眼睛，“我知道我现在是醉了，但我讲的话是认真的，比白天我在票根上打的孔还要确凿无疑。”
　　“好吧好吧。”蒙顿格斯·弗莱奇敷衍地说：“就算你是认真的，小声一点吧。”他推开面前的盘子，又喝了一口黄油啤酒，这杯酒是斯坦·桑帕克请客，所以他认为自己有义务要听完对方的胡话。

　　“古灵阁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嗯，它真的像人们以为的那样可靠吗？你看看，英国魔法部——傲罗的大本营，一群食死徒和未成年巫师可以随意进出。铜墙铁壁的阿兹卡班又怎样？不止一次有人成功越狱。被认为最安全的霍格沃兹，逃亡期间的西里斯·布莱克一样可以自由潜入。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堡垒是不能突破的？几年前就有食死徒进入古灵阁的地下金库，你还记得《预言家日报》是怎么说的？食死徒没有得逞，是因为他要的东西已经被转移了，而不是因为他被人阻止……”斯坦·桑帕克把手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我总是对自己说，斯坦·桑帕克，你是不是愿意一辈子就这么窝囊？往该死的票根上打孔，上上下下给人拎行李，在东倒西歪的破巴士上渐渐萎缩，缩成尼厄·普兰那样的糟老头子？不，我回答说，我不愿意。”斯坦·桑帕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是的，我说我不愿意。”

　　蒙顿格斯·弗莱奇突然觉得眼前的青年不但没有疯，甚至也没有醉，他看起来非常清醒，尽管面红耳赤，可他的双眼却狂热地发光。
　　震惊过后，蒙顿格斯·弗莱奇结结巴巴地说：“天哪，斯坦，你是认真的。”
　　“我是认真的。”斯坦·桑帕克重复，“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决定一件事。我需要一个志同道合的伙伴，我想到了你——蒙顿格斯·弗莱奇。”
　　“为什么是我？”被点名的人谨慎地提问。
　　“因为我认为你也和我一样需要……呃……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我不找尼厄·普兰，因为明年他就可以领到全额的退休金了——如果巴士公司没有破产的话，而且他太老了，你知道，抢劫可是个力气活。”

　　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蒙顿格斯·弗莱奇的左脚踩进一个水坑，等他把脚抬起来，积水已经渗进了他的皮鞋。
　　“真倒霉！”他低声咒骂了一句，靠着墙角站住，甩了甩他的左脚。
　　细密的水滴打在他的脸上，他拉了拉兜帽，盖住自己的额头。他特地穿了一身黑袍子，在这个阴冷的雨夜，完全隐蔽在大地的阴影里。
　　对角巷安静得就像墓地，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听不到别的声响。
　　再也没有整齐的路灯，灯火通明的商店，三三两两的人群以及由此带来的喧闹了，因为战争已经迫在眉睫，恐惧笼罩了一切。

　　这是一个机会。
　　蒙顿格斯·弗莱奇想起一个星期以前，斯坦·桑帕克对他说的话。
　　“我知道你在帮邓不利多做事，这是件好事，可他不会付你薪水是不是？老顿，是时候为自己想想了。”
　　尽管蒙顿格斯·弗莱奇大半辈子都在钻法律的空子，靠着违法边缘的小手段谋生，他总是提醒自己不要越过犯罪的界线，因为他不想在班房里渡过余生。
　　“你要和那些英雄们一起拯救世界也没关系，这不妨碍你追求个人利益。”
　　不，蒙顿格斯·弗莱奇加入凤凰社并不是因为他怀有拯救世界的伟大理想，他只是作为被食死徒宣布不应该存在的物种所做出的一点点反抗，这是自然界哪怕最微小最怯懦的生物都会做出的反抗。可他认为斯坦·桑帕克说得对，他不能永远靠贩卖走私坩埚为生，总有一天他会老得跑不动，不等食死徒来消灭，自己饿死在路边。

　　“这是一个机会，当然也有风险，你想清楚再点头。”
　　蒙顿格斯·弗莱奇点了点头。
　　在这个动荡而危险的年代，他有可能被食死徒杀死，也有可能在和平到来之后贫病交加，如果他可以选择的话，他想远离所有这一切。
　　“我计划完事之后去美洲，那里有很多巫师移民，而且各自为政，不管他人闲事。你要是愿意，我们可以搭伴走。”
　　蒙顿格斯·弗莱奇以为他会浑浑噩噩、得过且过一辈子，然而他发现自己一旦下了决心，竟也能够干劲十足。
　　是的，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蒙顿格斯·弗莱奇拉紧袍子，在黑暗的街道前行，仿佛是去迎接一场隐秘的战斗。
　　他绕过街角，停在一根柱子后面，躲躲闪闪显得很多余，街上根本没有一个人影。
　　“好的，我要做了，好的。”蒙顿格斯·弗莱奇深呼吸了几次，掏出他的魔杖，稍微有点哆嗦。接着他把魔杖对准天空，念出一个咒语。
　　一个暗绿色的罪恶标记浮现在对角巷上空，它和真正的黑魔标记比起来是非常粗劣的，但在这样阴森的夜晚，这样草木皆兵的时期，它的作用足够了。

　　蒙顿格斯·弗莱奇刚把魔杖收起来，眼前一道光芒划过，他就被击中了。他一头栽倒在地上，有人用脚踩住了他的后背。
　　“抓住了！抓住了！”随着一些混乱的脚步，更多的人围了上来。
　　蒙顿格斯·弗莱奇的脑袋被人扳起，魔杖发出的荧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是蒙顿格斯·弗莱奇！”
　　蒙顿格斯·弗莱奇认出了那个声音，那是一位傲罗，也是凤凰社的成员。
　　“他是食死徒？”
　　“你认为那些血统论者会接受他的加入？”

　　几个傲罗拽着现行犯的袍子，把他推到墙角。蒙顿格斯·弗莱奇听到袍子在水沟里拖过的声音，他想起了刚才进水的鞋子，那种湿冷的感觉变得难以忍受起来。
　　“见鬼！蒙顿格斯·弗莱奇，你在这里做什么？”
　　“如你所见，混水摸鱼。”蒙顿格斯·弗莱奇认命地说。改变命运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如同雨夜里他总是踩进水坑一样。
　　斯坦·桑帕克错了，仅仅在几分钟之前，蒙顿格斯·弗莱奇还认为斯坦为他指出了一条通向天堂的道路，现在他知道了，那条路那里也不通，除了阿兹卡班。
　　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就在蒙顿格斯·弗莱奇被傲罗踩在脚下的半个钟头之前，斯坦·桑帕克同样被另外几个傲罗压在了地板上，在他自己的寓所里。
　　当时斯坦·桑帕克正在做最后的准备，房门毫无预兆地被撞开了，木板的碎屑到处乱飞，几个咒语同时击中了他。
　　“你被捕了！”
　　斯坦·桑帕克的手臂被人扳到了身后，一个足以导致骨折的角度。
　　“哦，天哪。”斯坦·桑帕克叫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人对着斯坦·桑帕克施了束缚咒，把他扔到椅子上。同时进来的另外两个人迅速在室内翻箱倒柜，做着有条不紊的搜索工作。
　　“发生了什么，嗯？”用魔杖指着斯坦·桑帕克的那个傲罗说：“你们的一切都在魔法部的监控之下，包括酒吧的密谈，针对古灵阁的阴谋，我们都有证据。”
　　“你们都知道了？”斯坦·桑帕克惊骇地说。
　　“是的，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具体时间，如果你合作的话可以少吃点苦头。”
　　“具体……时间？当、当然，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斯坦·桑帕克说：“就在今晚，半个钟头之后。”
　　“半个钟头之后！”那个傲罗大叫了一声，“我们必须赶回去，立刻。”
　　斯坦·桑帕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小看了蒙顿格斯·弗莱奇，居然有三个傲罗对他如临大敌？
　　“这个食死徒怎么办？”
　　紧接着斯坦·桑帕克就被石化了。
　　石化之前的最后一秒，斯坦·桑帕克想的是：他成了食死徒？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他不知道？

　　如果把时间倒退一周，就是斯坦·桑帕克和蒙顿格斯·弗莱奇第一次密谋的时候，再把地点移到破釜酒吧东北边墙角的那张桌子，让我们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斯坦·桑帕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便签纸和一截钝头铅笔，“我的计划……”他对蒙顿格斯·弗莱奇解释着，把一些重点词汇写在纸上，诸如食死徒、黑魔标记、古灵阁、窃取、傲罗什么的，还有一些随心所欲画出的小记号。
　　当两个酒酣耳热的人密谋完毕，那张不再重要的小纸条就被丢到了地上，几天后清洁工在墙缝里捡起了它，纸条经过酒吧老板汤姆的手，最终到了魔法部长鲁弗斯·斯克林杰的办公桌上。

　　“这是食死徒的阴谋，很显然。”
　　两个伪装成普通顾客的傲罗在破釜酒吧的角落里窃窃私语。
　　“古灵阁里有他们要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那一定很重要。”
　　“可你认为食死徒会在酒吧里进行这样的讨论？”
　　“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是的，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就在得出这句论断的那位傲罗身后，七点钟方向，不到二十英尺的位置，坐着两个伪装成普通顾客的食死徒，他们正在讨论同一件事情。
　　“傲罗司调动了大批人手，这件事情和古灵阁有关。”
　　“没有进一步消息吗？”
　　“我们的内线知道的就这么多。”
　　“不管他们想保护什么东西，那一定很重要。”

　　回到最最重要的那个时刻。
　　蒙顿格斯·弗莱奇正被几个傲罗盘问着，突然远处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那是古灵阁的方向。
　　“该死，食死徒动手了！”
　　傲罗们丢下不甚要紧的盗窃犯，幻影显形离开了。
　　身中束缚咒语的蒙顿格斯·弗莱奇歪歪倒倒地滑到地面，雨水噼噼啪啪地打在他的脸上。
　　古灵阁仍旧是食死徒和傲罗的表演场地。

　　“制造几个黑魔标记，引开人们的注意，然后我们就可以大摇大摆进入古灵阁了。”当时斯坦·桑帕克是这么说的，“不，我们不需要到地下金库，我们到不了下面，我们毕竟不是食死徒。我跟你说，我几乎每天都要去存车票款，那地方我熟得就像自己家的后院。我家没后院？哦，管它呢。重点是，那些邪恶的、贪婪的、奢侈的精灵，他们用黄金浇筑的门把手，还有那些柜子、抽屉的拉手，椅子扶手上的装饰，全是十足真金！只要有一件趁手的工具，我一秒钟就能够撬下一个来。对，记得要带个结实点的背包，就这么简单。”

　　一开始，为了避免雨水流进鼻子，蒙顿格斯·弗莱奇小心翼翼地呼吸着，后来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像条离开水的鱼一样可笑。
　　是的，妄图依靠几个门把手来改变命运，本来就很可笑。
　　他冒了平生第一次险，然后他失败了，这就是他的命运。
　　于是他笑了出来。

　　（发表于2007-05-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