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六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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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晓辉跟季健之间以一种奇怪的关系稳定了下来。
小青年经常跑到季健家里蹭吃蹭喝打秋风，有时候周末晚了就住下，季健毫无怨言不说，甚至给他特意买了张大床，把客房布置的清爽整洁，就好像青年会常住一样。
那天晚上季健答没答应他拜把子已经不可考，倒是两人心照不宣的，都不再提及这茬儿事儿。
只是原本已经差不多捅破的窗户纸居然没彻底揭开，慢慢的又被时间的黄沙给掩埋了起来，两人谁都不提，像是羞答答要上轿的大姑娘，红着脸垂着眼，揪着手帕拧啊拧的，看的人心焦却无可奈何。
周五中午，天气预报说有大幅降温。
果然，下午一点多开始刮大风，天空阴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
程晓辉上课听的心不在焉，时不时的往窗外看两眼。
昨晚季健给他发消息，说今晚家里蒸大闸蟹，让他下了课过去。
坐在边上的丁露露无心听课，拿圆珠笔戳戳他手背，推过来自己乱写乱画的本子。
“天气这么冷，晚上去吃火锅吧？”
“不去。晚上有约。”程晓辉不是故意炫耀，可是那股子得意洋洋的酸臭味完全盖不住。
丁露露捕捉到八卦的味道，两只眼睛瞬间变成一千瓦大灯泡，拿起笔刷刷刷的写字。
“你小子是不是恋爱了？！老实交代！”
“NO。”程晓辉憋着笑，又有几分惆怅。前路漫漫看不到曙光啊。季健对他好是真的好，可是明明自己都暗示明示做的那么明显了，这人就是不接招。难道他真的只是喜欢小灰而已？
下了课，不死心的丁露露缠着程晓辉一起出校门，非要让他给自己买奶茶喝才算了。
“晓辉。”校门左边停了一辆黑色帕萨特，门边站着风度翩翩的季健。
程晓辉喜出望外，立刻没义气的丢下死党丁露露，颠颠跑过去：“你怎么在这儿啊？”
季健今天穿了一件中长款风衣，简直帅的让人晕倒。
“不是降温了吗？怕你没厚衣服。”季健从后车座拿出一件夹克厚外套：“顺便接你回家。”
程晓辉咧着嘴笑，幸福的不行。
“小辉子，”丁露露好奇的跟过来，手里抱着自己的双肩包挡风：“这位是？”
“我哥。”程晓辉说谎也不嫌脸红：“季健。宠物医院院长哦。”
“哇！好厉害！年轻有为！”丁露露已经忘了眼前这人曾经在酒吧有一面之缘：“小辉子你表哥吗？比你有型有款man多了。你看这种大风天，在你腰上拴根绳就能当风筝放上天。”
嘻嘻哈哈说了两句，丁露露挥挥手告辞：“我先走了，那啥，小辉子你记得你欠我的，下次翻倍哦。”
程晓辉比划了个OK 的手势，兴高采烈的跟着季健上车。
与青年的情绪相反，季健倒是有点心不在焉的沉默着。
直到吃过晚饭，直到没出息的程晓辉再度揉着吃撑的肚子瘫在沙发上，直到频频出错的季健拖着程晓辉一块儿清空了血槽，眼睁睁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出血红的“GAME OVER”。
“我说你今天怎么了？”程晓辉扔掉手机，忍不住吐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你说是不是？”傲娇的青年抬脚，开玩笑的踢了踢男人的小腿。
“对不起。”季健居然很诚恳的道歉：“有点累。”
“没事吧？”这么一说，程晓辉又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我开玩笑的，你要是困了就去睡觉吧，我玩一会儿，甭管我。”
低低嗯了声，男人站起身，一言不发的往卫生间方向去。
鬼使神差的，程晓辉都拿起手机了，又放了下来，冲着季健的背影：“你怎么了？看过去心情不太好？有人招惹你了？跟我说，我帮你去揍他！”
本没指望得到回应，不成想季健居然停了脚步，只是没回头：“确实心情不太好。”
“来来来！”程晓辉来精神了，伸手拍了拍沙发砰砰作响：“过来聊聊，我很会开导人的，别客气，就当我是垃圾桶。”
男人稍一迟疑，当真转身慢慢走了回来，坐在程晓辉身边。
“让我猜猜。”晚上喝了一杯黄酒，程晓辉有一点点晕，还有一点恰到好处的兴奋：“闯红灯被扣分了？”男人摇头。
“买东西被人找假-钞了？”男人摇头。
“有人的宠物被你们医院治死了，大吵大闹了？”男人忍俊不禁勾了勾唇角，却依然摇了摇头。
程晓辉脑子不够用了：“那是什么？不是工作，也不是生活……啊！我猜到了！”青年激动的瞪圆眼睛，纤长的食指点啊点的：“是不是那个什么小林，又去骚扰你的？！”
季健凝视着青年波光潋滟的大眼，没说话。
自以为真相帝的程晓辉气愤不已：“这小孩真是欠修理！我都警告过他不要打你主意了，怎么就是不听劝？不行，明天我要去你们医院，挠他个满脸开花！”
“你以什么身份去？”季健很冷静的问。
“你男朋友！”程晓辉想都不想，循着上次吹的牛继续：“反正他一见着我就心虚，我这回一定要让他彻底死心！”
“不是小林。”季健盯着青年光洁饱满的额头，身体稍稍前倾：“我今天心情不好，是因为有个自称是我男朋友的家伙在外面招蜂引蝶，跟女孩子亲热的说笑。我吃醋。”
程晓辉一下子哑了。像是被剪了舌头。
男人抿了抿唇，伸手覆在青年比自己小一圈的手背上，神情专注：“我总想着，你还在上学，你年纪还小，我该等等再问。”
“问，呃，问什么。”程晓辉红着脸，目光躲闪着，被压住的那只手滚烫，可他就是一动不敢动：“我都，二十一了。”
“问你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是不是认真的。”季健声音有点哑，声线中有丝焦灼，不细听几乎听不出来：“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更喜欢女孩子。”
“没有！不是！”程晓辉一下子忘了害羞和紧张，抬起头解释：“丁露露是我死党，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再说了，我从高中时候就知道自己只喜欢男人。”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程晓辉疑似自己擂鼓样咚咚跳动的慌乱心跳都瞒不过季健。
那点酒意慢慢淡去，化成浅浅浮动的委屈漂浮在空中。
“我都表示的那么明显了，你偏偏视而不见。还往我身上栽赃莫须有的罪名。”
“是我不对。”男人靠过来，最终跟他亲昵的抵着额头：“我想太多了。如果你不介意我比你大八岁，我们在一起吧。”
等的太久，此刻乍然听到期待已久的答案，程晓辉反而傻了。
青年微微张着嘴巴，目光清澈又带着点酒意的迷蒙，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看着别人有多么的令人怦然心动。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男人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大手扶着青年的后脖颈，侧过脸避开高挺的鼻梁，温柔的亲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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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票哪天的？”季健细心的倾身向前，帮程晓辉系好安全带，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到时候我送你去车站。”
“不用送，”程晓辉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行李包：“两个小时高铁就到家了，那么近，送什么。”
季健也不坚持，发动了汽车开了暖气，换了档缓缓驶离校门口：“庆祝放寒假，今晚想吃什么？或者你想出去吃都可以。”
“王品？海鲜自助？”程晓辉跟他开玩笑：“哎健哥，你怎么不问我考的怎么样啊？”
“不知道，就觉得你一定不会考差了。对吗？”季健停在红灯前面，转过来笑望着青年：“想吃王品就去，距离也不远。”
程晓辉摆摆手：“不去，跟你开玩笑的。明天晚上就回家了，现在我只想跟我男朋友单独待在一起。对不对，男朋友？”
被调戏的季院长安之若素：“对。”
程晓辉哈哈大笑，前仰后合：“健哥你怎么这么可爱？我都舍不得回去了怎么办？”
“提前几天回来就是了，”季健跟着愉快的上翘嘴角：“下学期搬到我那里住吧，安静点儿，距离也不远。”
这还是季健第一次提到这个话题。
猝不及防之下，程晓辉没能一下子反应过来，迟了几秒才跟上：“这是，要同居的节奏吗？”
“合租。”季健被他逗笑了：“你可以每个月给我一块钱。”
“哇哦。”程晓辉夸张的哈了一声，突然没了后续。
不太习惯一向嘻嘻哈哈的青年突然的缄默，季健抽空瞄了他一眼：“怎么了？想什么呢？”
“我想，”程晓辉慢吞吞的，耳廓却渐渐红了：“同居的事情。”
两个人从正式坦陈心意到现在，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没做过。
最接近擦枪走火的一次，季健把人压在沙发上亲到情动，两人挨着的火热身体都感受到了对方的变化。程晓辉有点渴望却羞于启齿，季健也没敢胡作非为，规规矩矩的把头埋在恋人肩颈处，直至急促的喘息平定下来。
“去超市买东西，晚上回家煮火锅吧。”程晓辉拍拍手，挥开那些旖旎的念想：“我要吃蟹柳，包心鱼丸，还有羊肉卷！”
快过年了，超市里特别热闹，人头攒动。
堆了半推车的东西，即使明明知道吃不完，季健还是纵容着兴致勃勃的青年看到什么就买什么。
又加了两罐红烧肉味儿的薯片，程晓辉终于心满意足了：“走，回家吃饭！”
等待结账的功夫，程晓辉的手机突然响了。
看了一眼，青年跟身边的季健说了句：“我妈。”
超市的背景音乐是年年春节循环播放不嫌烦的恭贺新年，喜气洋洋年味儿十足。
季健听到青年夹在其间的话语：“……不是吧老妈！不带你这么任性的……那我怎么办？……我不去我大姨家……算了，你别管我了，我留在学校找同学玩……挂了，拜拜。”
几分懊恼的耙了耙头发，更多是雀跃的欢喜，呼之欲出。
程晓辉一把勾住季健的脖子：“我妈跟我爸临时决定跑去马尔代夫浪漫去了，我今年留下来陪你过年了，开不开心？”
“开心。”男人笑弯的眼睛如同天边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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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快一周了，物业也没来换。
“钥匙在我裤子口袋，左边。”季健两只手都拎了东西，干脆指挥程晓辉拿钥匙开门。
黑暗中，青年伸手到男人裤袋里，故意东抓一下西挠一下的闹他：“哪儿啊，怎么找不着。”
季健低低的笑着躲闪：“别闹了，不是饿了吗？”
“就闹就闹。”程晓辉乐不可支，手下不停：“原来健哥你怕痒啊？怕痒好，怕痒怕老婆。”
被青年伸在裤袋里的手抓的直痒，确切的说是心痒。
就好像有人拿了根羽毛在逗弄的搔着他的心尖。抓不着又极度的渴望。
男人屈膝把两大袋食物放到地上，解放出来的双手立刻抓住了青年的手臂，转了个身把人按在门上：“嗯，我最怕你好了吧？”
青年黑亮的眼睛含着笑，声音一点点变得含糊，直至最后被完全吞了下去：“才不信你，就你会欺负我……”
楼梯间只有窗外映进来暗淡的光线。勾缠吮吸的声音在寂静中清晰可闻。两人亲到情动，都有点情难自禁。
大手摩挲在青年的腰侧，那一块儿的皮肤都要热化了。
吞咽了下口水，程晓辉伸手勾着季健的脖子往下拉了拉，凑近男人耳边：“季院长，你帮我量体温吧。”
……
因为季院长亲力亲为的反复量体温，一顿火锅生生被拖成了宵夜。
程晓辉腰都软了，根本就只想趴在床上睡他个昏天黑地，奈何肚子里跟唱空城计一样，不吃东西肯定睡不着。
“我煮了鸳鸯锅，先去吃点东西吧。”季健一身清爽，头发还微微湿着，走到床边亲了下青年的眉心：“我抱你去。”
吃饭的时候，季健简直化身二十四孝模范男友，体贴入微极其细致。
程晓辉看着自己碗里堆成小山的鱼片、剥好的虾仁、牛肉卷、羊肉卷，欲哭无泪：“我要吃辣锅！才不要这种淡出鸟的白水锅！季院长，我不是猫！”
男人一张俊脸难得几分赫颜：“今天就算了，过几天再吃麻辣锅行吗？”
“为什么？”坐的不舒服，程晓辉在椅子上挪挪屁股，依然找不到舒服的角度。
季健摸了摸鼻子，眼神躲闪：“那里肿了，吃辣的你上厕所会疼……”
先是愕然，继而青年悲鸣一声，直接捂住脸一头磕在桌子上：“啊……让我去死吧……”
连哄带骗的，总算把一碗清淡的食物填进了心不甘情不愿小男友的肚子。季健呼了口气，自己跟着简单吃了点东西，连桌子都没收拾，直接抱着眼皮打架的程晓辉上床睡觉了。
绵软的大床上，青年在男人怀里蹭了蹭，口齿不清：“今晚不许把我赶出去睡，喵~”
忍不住失笑，季健顺了顺青年柔软的头发：“以后都不赶。保证。”
早晨起床，居然先醒的是程晓辉。
青年睡眼惺忪的一骨碌坐起来，愣头愣脑的喃喃自语：“我做梦了。”
季健被他惊醒，揉了揉眼睛：“怎么了？”
程晓辉伸手推季健，声音清晰不少：“我梦到我为什么会变成猫了。不对，不是梦，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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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酒吧。
程晓辉被灌了将近两瓶啤酒，头晕晕的。
丁露露推了他一把，嘲笑他：“你行不行啊小辉子？就没见过像你酒量这么差的。”
“你想死吧。”程晓辉挥了挥拳头做凶恶状：“说谁不行？”
边上另外一个男生起哄的敲着酒杯：“快！愿赌服输！真心话？大冒险？”
“大冒险。”丁露露霸道的替好友做了选择，伸手一指边上那一桌身量高大的男人：“去，小辉子，去亲那个帅哥哥一下。”
晕头转向的程晓辉眯着眼睛顺着丁露露的手指看过去，呲牙一乐：“哎呦，天菜啊！等着！”
摇摇晃晃走过去，程晓辉也是喝多了理智不做主。直接弯了腰凑到男人耳边，暖暖的呵气直接吹过去：“这位哥哥，我打赌输了，能亲你一口吗？”
男人看了看他。就是这么淡淡的一眼，看的程晓辉心脏揪紧，整个人呼吸都不顺畅了。妖孽啊！好想扑上去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可惜第一程晓辉没那个胆子只能停留在理论YY的阶段，第二，程晓辉是个青涩的小处男GAY，所有的幻想都来源于网络文学BL动漫及影视作品，理论联系实践？完全没有的事儿。
酒吧里有点吵，男人说了句什么，程晓辉没听清。
青年舔了舔嘴唇，心脏怦怦跳：“那我亲了啊！”艾玛好激动……
男人单手制止了青年的行为，干脆不再说话，竖起食指摆了摆，拒绝的意味极其明显。
“为什么？”程晓辉烦不了，借酒装疯厚着脸皮问：“哥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气质真好。”
“兽医。”这回男人的回答程晓辉听清了。
我的天！连声音都这么低沉性感，简直瞬间电酥了人半边身子。
“给猫猫狗狗看病吗？好有爱！我最喜欢猫了！英短，蓝猫！就那种灰灰的，看过去特别优雅的……”
罗里吧嗦的程晓辉比比划划的，始终注意着男人的反应。
男人被他逗笑了。虽然只是浅浅的一点笑意，已经足够惊艳。
“哥哥，帮帮忙嘛，不然我会被他们笑话死的。”程晓辉趁热打铁，一只手轻轻搭在男人肩膀上。掌下的热度透过单薄的衬衫传上来，烫的青年心如擂鼓，神思不做主：“你让我亲一下，我给你做一个月的宠物怎么样？”
“好，成交。”
蜻蜓点水唇角相碰的一个浅吻后，奇怪的契约就此缔结生效。
男人抬起头定定看着青年，温润如水：“英短，蓝猫，一个月。”
作者有话说第60章 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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