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不一样的帕金森》莜兮

51、第 51 章

　　一瞬间，几人同时陷入了死寂。罗恩和哈利瞪大了双眼，却什么也说不出口；赫敏看上去似乎有些后悔了，整个人显得忐忑不安；潘西紧紧地盯着德拉科，想从他那双静得仿佛没有一丝涟漪的眼眸里读出些什么，内心盼望着他答应，但又怕他说出些什么话奚落另外三人。内心焦灼了许久，终于，她听到了德拉科的声音：
　　“你希望我答应吗？”
　　潘西万万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她设想过他会直接否定，或者至少要先质疑一下这个黑魔法防御小组成立的可行性，但是唯独没想到——他会先转过来问自己。
　　“如果我说希望呢？”
　　“那好，我答应。”
　　众人震惊，再次不约而同地沉默。德拉科回答得太平静了，平静得好像只是别人问他要不要一起吃晚餐而他顺口答应了一样。
　　潘西不确定地看着他：“你是认真的？”
　　“当然。我对你说的话，从来都是认真的。”德拉科皱了皱眉， “你不信我吗？”
　　“没有，我只是——太惊讶了。我没想到你会答应。”
　　我没想到你会放下和哈利的恩怨，放下对格兰芬多的成见，冒着可能被福吉和乌姆里奇针对的风险答应我，潘西这样想到。
　　罗恩和哈利已经完全处于石化状态了，赫敏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校袍里握紧的手终于放松下来：“答应就好——我是说，这很好，非常好。”她还不忘补充了几个程度词，然后掏出了刚刚那张签满字的羊皮纸，“不过，还要麻烦你签个字。”
　　德拉科接过羊皮纸，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漂亮的花体字就紧跟在潘西过分工整的手写体后面，看似风格迥异，却一点也不违和。
　　“那么——嗯——现在马尔福也是黑魔法防御术学习小组的成员了。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对外保密。具体的时间地点我们还没有定下来，确定好了我会让潘西告诉你的。”
　　“还有别的问题吗？”德拉科心不在焉地问道。
　　“没有了。”
　　“没问题了，那该把潘西交给我了吧？”
　　“什么？”赫敏愣了两秒，猛然反应过来，“哦——对，不打扰你们。哈利、罗恩，我们先回去。”她说完，还煞有介事地打量了一番两人，这才拉过还没有回魂的哈利和罗恩，像拎小鸡一样拖着他们往格兰芬多塔楼的方向走去。
　　没有了其他人，潘西觉得更尴尬了。单独面对德拉科，反而让她有些短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禁摸了摸脸颊，温度烫得吓人。
　　“你怎么了？”德拉科看见了她的小动作，故意这样问。
　　“没怎么。”她努力恢复正常。
　　“你都没有一点表示吗？”他突然凑近，暗示道。
　　“没有，我内心毫无波澜。”潘西义正言辞，“忘了我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吧。”
　　“你——”德拉科气得咬牙，刚想说点什么，却突然发现自己冰凉的唇被一阵软糯的触感覆盖了，带着少女独有的清甜和发丝贴在皮肤上的微痒。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只见潘西踮起脚尖，双手捧着他的脸颊，眼睛闭得紧紧的，脸上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至耳根。
　　他马上就反应过来，拼命克制住自己剧烈的心跳，一手搂住她的腰，另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回吻回去。
　　“唔…停…”潘西赶紧推开他，她还没忘记两人现在在公众场所，虽然周围并没什么人。
　　“怎么，不敢了？”德拉科坏笑起来，“潘西我发现你主动起来还挺热情的。你的表示，我很满意。”
　　“谁要你满意，我看你就是不坏怀好意。”潘西哼哼道，“所以，古灵阁的事你查得怎么样？”
　　“你真是个无情的女人。再来一下，我就告诉你。”
　　潘西佯怒，装作要捶他一下，却不料手腕被他一把抓住。
　　“古灵阁没发生任何异动。既然没问题还把挂坠盒随时带在身边，就只剩一种可能，乌姆里奇已经发现了挂坠盒的秘密了，甚至现在伏地魔可能正在试图控制她，就像以前日记控制我一样。伏地魔向她许诺诱人的条件让她出卖自己的灵魂。”德拉科终于郑重起来。当然事实根本没有他刚刚说的那么简单。古灵阁的妖精嘴就像上了锁一样，任凭他怎么问都撬不开。最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以马尔福家作为古灵阁高级客户的身份质疑金库的安全性，称自己听到传闻——守卫金库的火龙遇袭受伤。妖精不得已，只好带他参观了各个金库的外围，以证明火龙都在正常工作，近期的古灵阁没有任何问题。
　　“看来事情已经有点严重了。”潘西思索着，“我得抽时间去找邓布利多。还有刚刚，你能答应，我很开心。谢谢你为我考虑。我还以为你会为难他们。”
　　看着潘西一脸认真的样子，德拉科不禁失笑:“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和格兰芬多那点陈年旧事，我早就不在意了，单纯觉得波特和韦斯莱太蠢而已。没放下的不是我，而是他们。你信不信波特知道了我要加入，现在心里还怄格兰杰的气呢。”
　　潘西没有说话，事实上她觉得哈利可能真的在背思想包袱。
　　“格兰杰的意思我明白。她不想你为难，并且想借这个机会让波特和我和好。和不和好我真的不在意，不过想想要是不加入就要放你和那几个笨蛋在一起闯祸，我真不放心。与其这样，还不如答应。”
　　潘西听得一阵感动，但听到“闯祸”这个词，她忍不住反驳:“什么叫闯祸，你就不能说好听一点吗？”明明是为了消灭史上最强黑巫师伏地魔的伟大事业。
　　“我还真想不到什么好的词语。”德拉科不屑地冷哼，“波特三人组除了会闯祸，还做过什么好事？”
　　潘西低头，装作说不过他的样子，但是心里的小人却忍不住偷笑。别瞧着德拉科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这人，可真会给自己塑造一个宽容大度的形象呢。她才不信他能完全不计前嫌，可不知道是谁二年级的时候为了跟哈利一争高下还被里德尔利用了的，不说远了，就在前段时间，他还要计较自己让哈利去帮忙打探乌姆里奇。
　　但是他的心意，她都懂。因为他做出这一切的退让，都是为了她。

　　黑魔法防御小组成立的第一次集会定在了下周三晚上。时间不是很紧，因此潘西打算在这之前先去找邓布利多。周二潘西比较空闲，等晚饭后所有学生都回了公共休息室，她便往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走去。路上遇到洛丽丝夫人，它把灯泡般的眼睛转向潘西，发出微弱的嘶嘶声，见潘西对它没有任何反应，只好灰溜溜地钻进过道的阴影里。
　　沿着城堡走廊七拐八弯，经过了不知道多少个魔法雕像和墙壁后，潘西终于来到了邓布利多办公室入口处，一只硕大的石兽守在那儿，看上去灰扑扑的。潘西绕着石兽周围走了半天也没看到有任何开关，不禁懊恼地叹了口气。她光想着来找邓布利多了，但并没有考虑到邓布利多到底在不在，还有这个石兽需要什么口令才肯开门。谁说校长会一直待在办公室里的？她无聊地摸着石兽的牙，大脑飞速转动着，并不想无功而返，但眼下确实没有办法——
　　“帕金森小姐？”
　　被这熟悉的故作甜腻的声音惊醒，潘西像触电一样从石兽身旁跳开，猛然抬头，只见乌姆里奇朝她慢步走来，她一边走一边扭着腰，似乎拼命地想把她那身粉红色的针织裙扭出一朵花来。
　　“教授，您好。”潘西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她现在只想把半个小时之前一头热血来找邓布利多的自己重新塞回格兰芬多塔楼里去。
　　“你好，帕金森小姐，我想问问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有些问题想请教校长。”
　　“哦？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校长呢？”乌姆里奇仿佛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眼里闪着精光，“教授们不能解答你的问题吗？非要来麻烦邓布利多？你不知道他很忙吗？能管得了你一个人？”
　　“您说得对，我这就走。”潘西一点也不想继续跟这个老女人纠缠。
　　“我让你走了吗？”乌姆里奇显然不打算放过潘西，“我刚刚亲眼看到你在损坏石兽……”
　　“我没有！”天知道她只是无聊把手放在石兽上面而已。她万万没想到乌姆里奇这个老女人颠倒是非的能力这么强。
　　“我可是亲眼看见了。”
　　“那不是损坏，我只是把手撑在上面。”
　　“你反驳我。”乌姆里奇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一个调，“格兰芬多毁坏公物，扣二十分。”
　　什么？潘西感觉自己仿佛踩到了一坨狗屎，真他妈的幸运极了。她是没料到，乌姆里奇以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的身份在学校每一处角落扫荡，竟然连邓布利多的办公室也不放过。
　　“教授，你误会我了。”潘西气愤地说道。
　　“误会？那你告诉我你来找邓布利多做什么。谁会没事儿来找校长？”
　　乌姆里奇装模作样地挑挑眉，双手环抱着走到潘西面前，盯着潘西的脸看了大概有一分多钟，似乎想把潘西的脸看穿一个窟窿。
　　潘西真的不知道自己哪儿惹到她了。而且，她总觉得今晚的乌姆里奇很诡异。
　　“不说是么。”乌姆里奇高傲地抬起头，“来我办公室关禁闭，现在。”
　　潘西觉得可能自己这一辈子的霉运都败到了今天晚上。她该忍住的，不能反驳乌姆里奇，越反驳她越兴奋。可是她刚刚实在是生气，无缘无故就被乌姆里奇冤枉了，再好的脾气都难隐忍不发作。
　　她发誓，这绝对是她在霍格沃茨熬过的最痛苦的一个夜晚。乌姆里奇的办公室所有的东西上都盖着带花边的罩布和台布。还有几只插满干花的花瓶，每只都放在单独的小垫子上。一面墙上挂着一组装饰性的盘子，每只盘子上都有一只色彩鲜艳的大猫咪，各自脖子上戴着一个不同的蝴蝶结。这些东西太令人恶心了，潘西简直被吓住了。
　　“我问你的问题呢？”
　　“什么？”潘西没反应过来。
　　“你去找邓布利多做什么？”
　　望着乌姆里奇那双外凸的眼睛，潘西突然明白过来心里那种诡异的感觉是什么了。对，乌姆里奇太奇怪了，她一直揪着这个点不放。她为什么出现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附近？她为什么这么在意她找邓布利多这件事？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潘西很想想个借口来应付。但是她却一时没想的出来。普通学生，能有什么事要找校长？身体不舒服，作业不会，被同学欺负？……好像每个理由都不太妥当。
　　“说不出来？那抱歉了，帕金森小姐。”乌姆里奇笑了起来，“或许，我需要对你摄神取念。”
　　“什么？!”
　　然而不等她反应，乌姆里奇已经举起了魔杖了。潘西急中生智，对着乌姆里奇大吼了一句:“除你武器！”
　　一瞬间，乌姆里奇的魔杖“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她恼羞成怒地低头捡起魔杖，刚想继续惩罚潘西，不料潘西却像兔子一样灵活地溜出办公室去。
　　“帕金森，站住！”乌姆里奇气急败坏地大吼。
　　潘西可管不了那么多，她只知道现在她必须走，不管以后乌姆里奇会如何，但当前她的记忆绝对不能被乌姆里奇看见了。她一路踩着嘎吱作响的石板楼梯狂奔回格兰芬多塔楼，好像后面有一只大狗在拼命地撵她一样，墙壁上的画像纷纷惊讶地望着她。她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跑得这么快过，路上累得半死，却片刻不敢停歇。
　　“你去哪儿了，潘西？”哈利看见潘西气喘吁吁地从胖夫人画像爬进来，不禁问道。
　　“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她刚刚想要读取我的记忆。”
　　“什么？”正在看书的赫敏迅速关上书本，“你是说——摄神取念？”
　　“对。”
　　“摄神取念是什么？”哈利表示自己还没听说过这个咒语。
　　赫敏解释:“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高级咒语，即从另一个人的头脑中提取感觉和记忆。摄神取念非常难，因为人心是一种复杂的、多层次的东西——至少多数头脑是。然而，会摄神取念的人可以在某些情况下研究别人的头脑，并作出正确的解释。据说，伏地魔非常擅长摄神取念，由此来判断食死徒是否对他撒谎。”
　　“别提那个名字!”罗恩尖叫起来。
　　“怎样才能抵抗摄神取念呢？”哈利问。
　　“需要学习大脑封闭术。只有擅长大脑封闭术的人才能封住与谎话矛盾的感觉和记忆，在施咒人的面前说谎而不被发现。”赫敏严肃地说道，“乌姆里奇为什么要对你摄神取念？这是违禁的!”
　　“我不知道，不过她似乎并不能很好地掌握这个咒语。”潘西想了想当时的情况，“我念了一个缴械咒就把她的魔杖击飞了。按理说，如果她很擅长，应该不至于这样才对。”
　　“我认为你应该告诉邓布利多，乌姆里奇实在是太嚣张了。”赫敏愤愤不平。
　　“谢谢你，赫敏。有机会的话我会的。今天惊吓太多，我想先回去休息。”
　　“好的，晚安潘西。”
　　“晚安。”
　　和赫敏道别后，潘西便转身走进了女生寝室。她不想告诉他们自己就是去找邓布利多才被乌姆里奇发现的。不过，赫敏的话确实让她想起了很多有用的东西。
　　她仍然记得，在小汉格顿的墓地里，还是一个黑糊糊的包袱状的伏地魔曾说过的一句话:“等我复活后，我要亲自对帕金森进行摄神取念。”
　　如果挂坠盒里的伏地魔已经控制住了乌姆里奇，那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伏地魔想要查看自己的记忆，但碍于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设置的保护，只能寻找自己落单的机会下手。伏地魔害怕自己的秘密被她猜透，于是他牢牢地掌握着她的动向，一发现她要去校长办公室，就急忙赶来制止。然而由于是借用别人的身体施咒，还不是非常熟练，这才让她侥幸逃脱……
　　这么一想，潘西瞬间感觉浑身上下像是被冻住了一样，狠狠地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