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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贼喊捉贼 ...

  •   梁京玉埋在臂里流着眼泪,陆尤表在一旁也不敢打搅,等她缓了过来,衣袖都湿了大半。

      身后毛茸茸的小东西不知何时窜了出来,就蹭着她,小声地嗷叫着。

      她的眼还有些发红,回头一看,当即就破涕为笑,伸手去摸了摸,口上念一句,“狗崽子。”

      陆尤表见她心情松快了,便也接话,“来福只喜欢你,一来就往你那儿蹭。”

      来福是阿周叔家的一条犬。

      “那可不,我对它可好着呢。”梁京玉抱住来福,自个儿站了起来。

      “你这是要去哪?”陆尤表见梁京玉站了起来,旋即也匆匆起身。

      梁京玉弯腰拾起一旁的衣裳,塞到陆尤表手中,声音辨不清情感,“我要去找陈西修问个清楚。”

      “我陪你去。”

      梁京玉笑了出声,“不用,他还能对我动手不成?我怕过谁呀。”

      虽然她笑眼已展,但陆尤表才不信她这么快便恢复了,他不肯让步,“我也给你撑腰。”

      梁京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角噙着泪意,转身就嗯了一句。

      她到后门便把来福给放了下来,来福是识路的,一下了地,就往后巷的另一端尽头跑去,那儿便是巷口阿周叔药铺的后门。

      梁京玉让陆尤表等了等,她回去打水洗了个脸,这才随他一并去了陈西修的家。

      因着梁京玉眼睛还残留这丝丝哭过的红意,陆尤表便替梁京玉去敲了门,替她唤陈西修出来。

      怎知门开是开了,来人却说陈西修不在家,说是有事出去了,两人闻此只得作罢,无功而返。

      午后复去了一趟,仍是未寻到陈西修。

      直到翌日清晨,众人皆往贡院方向去了,她与陆尤表提前出发,才在人头攒动的街巷上找到陈西修。

      陈西修与谷靳在一处,今儿就要放榜了,两人面上都有些期待。

      陈西修一见着两人便拉了谷靳上去迎,“京玉,阿表,昨儿你们来寻我了?是有何要事么,我娘说你们来了两回。”

      梁京玉见他这么兴奋,当即就不忍破坏他的好心情。陆尤表是没有什么顾忌的,他今儿陪梁京玉来,就是要问个清楚,遂陈西修问,他便照直了提。

      “前天夜里你为何不与我们一同上山?又与谁在何处过了一夜?”

      陆尤表的直白把陈西修给问得怔了怔,下一瞬他便打量着梁京玉,笑得莫名其妙。

      “怎了这是?梁京玉这是吃醋了?”反倒是谷靳接了腔,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莫要担忧,他一夜都跟我在一块呢。”

      谷靳这一言,便把胸有成竹的两人给唬住了。

      众人来得早,贡院的门还未开,陈西修早有准备,心里定着呢,“谷靳待会有消息了告诉我一声,我同京玉说会儿话。”

      陆尤表动了动,陈西修客气地道:“阿表,你且在此罢,我与京玉有话要说。”

      言罢,就拉着梁京玉往支巷小道去了。

      大家伙都在主巷等候,两人也寻了个无人的地儿说话。

      陈西修看着面带惑色的梁京玉,先发制人,面上一副自嘲,“宋春堂昨日回去同你说了什么,让你连半分信任都不肯给我?”

      梁京玉退了一步,观察着陈西修的神色,“你先说荷包是怎么一回事?”

      “荷包?”陈西修拿出所谓的荷包,“你是说这个?”

      梁京玉往他手上瞟了一眼,她也不知道宋春堂话里的荷包是那个啊,“宋春堂说见着练潋给了你荷包。”

      “练潋给我荷包?我收她荷包作甚,压根就没这回事。”

      “他说是你的荷包,为何练潋会有你的荷包,为何你们要偷偷摸摸地交接?”梁京玉望着眉清目秀一身书生气的陈西修,接连发问。

      主巷上热闹了起来,想来是龙虎榜揭了,一个个名字从那头传来。

      陈西修兀地就笑了,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说没有这回事,我的荷包作何会在她身上,宋春堂说瞧见了,可我怎不知有这事儿呢?”

      言毕,他心碎地看了梁京玉一眼,“你就是信他,也不肯信我半分。”

      梁京玉被陈西修的这副阵仗给唬住,听着他好似在怪她,怪她对不公,怪她偏向宋春堂。

      梁京玉在这感情偏向上是心虚的,不自觉的势弱了,“我……”

      陈西修见力度不够,便做出心痛的模样,“我知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信他不会骗你,可我又会骗你不成。你如今只听他一句,就来质疑我与他人有染,这对我来说公平吗?”

      梁京玉此时内心纠结得很,她信从小与她长大的宋春堂,可陈西修一向也未欺过她,从他的神色及谷靳的证词来说,他也是值得信的。

      “可我才是与你在一起的人,你宁愿信他,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也不愿听我一句真话?京玉,他对我有意见也不是一两天了,上回在恩德寺上香之时,他也不是无缘无故就上来要揍我吗?”

      “上次便算了,这次又来污我名声,破坏你与我之间的关系,他究竟意欲何为!”陈西修越说越愤怒,一拳就砸在墙上。

      梁京玉被吓了一跳,忙拉了他的手过来看。

      “你这是做什么。”

      “我气不过!你一句话不说,让我怎么想?”

      梁京玉看着他那心堵的模样,实在不知道要怎样才好。这两人各执一词,阵仗都弄得跟真的一样,她一时间就心乱如麻,见陈西修非要她说句话,她也只得被逼表态,“你们都是我信任的人,听说了这事,我昨儿一夜都睡不着,我就不怕吗?好好说话,你拿墙撒气做什么!”

      陈西修可算是等到梁京玉松口了,他做出委屈的样子,“你一声不吭,我这不是以为你更在意宋春堂嘛……”

      他一提宋春堂,梁京玉的心就一紧。

      “他跟我从小一起长大,就如兄长一般,这能混作一谈么!”梁京玉半垂了眸子,倒是不敢看陈西修。

      陈西修也没在意,面上的笑意刚展,梁京玉就犹豫着说道:“可你们两人说辞不一,到底是有人在骗我。”

      她的心是偏的,到现在,她还是无条件相信宋春堂。还有,若不是因陈西修有问题,宋春堂何要提那婚约。

      陈西修觉着方才废得心思都白白浪费了,小巷忽就响起脚步声,两人转头去望,就见谷靳垂头丧气地走来,冲陈西修摇了摇头。

      陈西修得了那老僧人之语,早早便有了心理准备,可落榜了,终究心里是不舒服的。

      他靠在墙上,一时就没了定计。

      他到如今也没弄清楚练潋的意思,她要喜欢他,光明正大地就是,偏偏与他偷偷摸摸相见。

      他对梁京玉便更是复杂了,他也喜欢她,可她的身家,终究是帮不了他的,他到底是要弃她而去的。

      陈西修双眼无神地望了梁京玉一眼,只见她面上霎时就布了忧色,触得他心头一热。

      他想要前途,可他现在还不想放弃她,等前途来了,到时候再说吧。

      陈西修念头才下,计立时就上了心头。

      他露出失意的模样,笑得戚戚然,“是我不该为难你,也不该为难我自己。”

      梁京玉心肠软着呢,她最看不得人这样。陈西修这么一来,搞得好像反倒是她错了一般。

      梁京玉纠结的十指无意识地就张动着,而后又出声安慰:“你莫要胡思乱想。”

      “我本就是一介穷酸书生,现时就连引以为傲的学业也没半点用处,你要走便走罢,是我不成器,是我不够好。”

      陈西修双手垂在两旁,失魂落魄说着话。

      “我也不逼你在我们之间做决定了,你要信宋春堂便信罢,反正我与你之间的短短一年也敌不过你们十几年的情谊,我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说着陈西修的双肩发颤,低下了头,“我不耽误你了,反正我也没本事留住你。”

      梁京玉细细听,还能听出他的哭意。

      宋春堂小时候是个小哭包,梁京玉就见不得他哭,才处处维护他。此时又有一个与她关系不浅的男子在她面前落泪,这不是再逼她母爱泛滥……

      梁京玉心里一软,出声道:“你别这样说。”

      她顿时觉得面前之人可怜至极,先有她的不信,后又落榜,在双重打击之下,从未在她面前展现出这般失意之相的陈西修,竟落泪了。

      梁京玉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抚了抚他的背,替他顺着气,“下回再考便是,哪有你说得这般要紧。”

      陈西修猛地一把就将梁京玉抱在怀里,拿下巴抵着她的窄肩,后悔道:“你陪我,你不要走,我方才说得都是胡话。”

      他那可怜巴巴吸鼻子的声音在梁京玉耳畔响起,鼻音重重,“你别离开我,好吗,我不能没有你。”

      梁京玉的心忽地被击中,没有人同她说过这样的话。

      喜欢一个人,就是会说反话的。

      陈西修其实是真的喜欢她罢?

      她也曾对宋春堂说了不少反话,此时的陈西修,让她动容,一瞬就想起那个深深喜欢宋春堂,傻得可怜的自己。

      “嗯,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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