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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不是喜欢 ...

  •   梁京玉听到秋娘这么一问,就知道正如宋春堂所说的,婚约什么的,是确有其事。

      她呆呆地立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才好。

      宋春堂被这么一问也噎了噎,他笑嘻嘻挠了挠头,无意间就瞥见宋爹摸了摸桌前的酒碗,当下就有了定计。

      爹爹,你可别怪我啊,这这这,我实在是没法编了,只能拖你下水了。

      心里同自家爹爹抱歉了一声之后,便把指尖往爹爹那儿一指,“爹爹上回喝醉了酒,非拉着我说的。”

      宋爹端着酒碗才放到嘴边,忽地就被点了名儿,一时就僵在了那儿。

      宋爹好那么一口酒是人尽皆知,但也是小酌轻饮,多以品品为主,酒品尚可,醉了便倒头就睡,从不闹事折腾。

      可这会儿也没人怀疑宋春堂的说辞,因着此事只得两家的长辈四人知晓,他们都未跟小辈说过这事儿,宋春堂不可能知道的。

      唯一这能喝醉了不经意说出来的,便也只有宋爹了。

      梁爹一把夺过宋爹手上的酒碗,放回桌上,“你看你,喝酒误事了罢,这事都过去了,你怎就又当着孩子的面捅了出来。”

      两家相邻一直都交好,长辈们说话也不在意那些虚的,有话说话。

      宋爹可不记得有这茬,他何时同宋春堂说过了,但自个儿又不确定起来,其他人都没说,若不是他透露了出去,宋春堂怎会知道呢。

      宋爹作怪拍了拍自个儿的嘴,“都怪我管不住这张嘴!”憋屈地看了一看梁京玉,声儿越说越小,“我这不是舍不得你家闺女嘛,本来都该是我们宋家的人了……”

      每逢提到这一事儿,宋爹就得可惜上几句,秋娘性子温和,摇摇头嗔一句:“你还说呢,嫌这账还不够糊涂不是。”

      秋娘把梁京玉拉到身旁坐下,柔声解释道:“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做不得数的,你别担心。”

      在秋娘看来,梁京玉是怕这婚约阻拦了她与陈西修的发展,遂忙出声澄清。

      这下宋春堂可不干了,“这怎就不作数了?”

      一提这宋爹就来气,虽说当时他就同秋娘晚了一天回来,可要不是这臭小子捷足先登,先一步宣了练潋,那后来会有被练潋甩了一事吗,会害他失了京玉这么个儿媳妇嘛!

      还有脸儿在这问!

      宋爹没好气地道:“这事两年前便不作数了,你大张旗鼓与练潋在一块后,我们那还有脸霸占京玉。再说了,到后头你们各自有钟意的人,我们做父母的,岂又会为难你们,这事也就作罢了,所幸口头约定的婚事没走到明面上,不然还不知让人多难看呢。”

      宋春堂听自家爹爹说完就蔫了,果然这事不该此时提起,前世他们两人都是独自一人时,双方父母才旧事重提的,这会儿说了,能有什么用。

      梁京玉与陈西修,此时才是一对呢。

      “你小子提这事这么来劲儿……”宋爹大胆猜测,小心求证,“该不会……”

      梁京玉听着这往下聊的势头不妙,立时出声相挡,“宋爹爹,不是这样的,出了点事,春堂是想帮我。”

      她说着又觉得说不清,干脆放弃了,“哎,反正不是您想的那样。”

      梁京玉立马就站了起来,“家里灶上还烧着火,不行,我得回去看了!”她利落地告了辞,没等大家反应过来,走路带风地飞快离开。

      陆尤表在店旁听到了全程,一听到梁京玉的步子声,立时就躲到墙后。

      宋爹望了望宋春堂,语气似在叹他不争气一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

      话还没说出来,一旁坐着的梁爹就咳了两声打断了,站了起来就往外走。

      走到宋春堂身旁,面上不知多纠结,拍了拍宋春堂的肩膀,“这事儿就算了,你也莫当真了。”

      他不是不喜欢宋春堂,只是梁京玉此时与陈西修在一块,他作为父亲,总得尊重梁京玉的意愿,总不好任他们把自家闺女的感情搞得一团糟罢。

      瞧宋春堂这副模样,只能说是时机不对。

      梁爹说完后,就悠悠地转回了自己的铺子。

      可他才到铺子坐下,就见梁京玉抱着衣服往后门跑了去,他急得喊了一声,“京玉!”

      梁京玉回头笑了笑,“爹,我没事,我出去玩会儿!下午再回来帮您制伞!”言罢即溜,一下就没了影。

      梁京玉一阖上后门,见不到梁爹的身影,双肩一耷拉,面上的笑也卸了下来。

      她抱着那件陈西修的衣裳往十方池走去,她也不知为什么要带上这衣裳,她只是想要冷静一下。

      家里待不得,太近了,她家与宋春堂家太近了,只一道小门就能随意过来。

      先是宋春堂说的陈西修的荷包一事,后又有曾与宋春堂有过婚约一事,这两件事都压得她心口闷闷,有些喘不过气来。

      后巷人不多,通往十方池的小路上零零散散地走着人,道两旁的绿柳随着轻风而起,梁京玉心头的烦闷也被这风吹散不少。

      后头跟着的轻轻步子声她听见了,但她没有回头,不管是谁,她都不是很想理,若那人不喊她,她才不平白给自己找麻烦。

      十方池就在眼前,梁京玉走上木堤,天儿暖了,此时十方池远近都有人在凫水,她不出去太远,就在少人的那一段木堤坐了下来,把衣裳放在了一旁。

      而后,身旁也跟着坐下了一人。

      “你也别放在心上了,这婚约做不得数的。”陆尤表的声音听着有些悠远。

      梁京玉别过脸去,不看陆尤表,唇已抿成了一条线,眼睫扑扑地扇着。

      “你怎知道了?”她抱着自己的腿,下巴抵着膝头,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我看春堂怪怪的,有点不放心,便打算找他问个清楚,就听到你们在饭庄说的话了,也没好意思现身。”

      陆尤表看了看梁京玉放在一旁的衣裳,就知是陈西修的,心里就将事胡乱拼凑在了一起,有了个大概。

      他语气听着颇为温柔,就如两年前开导梁京玉一般,“春堂怎会突然提起这事?”

      梁京玉不出声,她不是很想提,陈西修之事还没个证据,她哪能到处说。

      陆尤表见她不回应,眉头不自觉地就紧了紧,“你被他动摇了?”

      梁京玉反应很大,登时转过头来,否认道:“我没有。”

      “梁京玉,你心虚了,你从前喜欢他,就是这样。”陆尤表斩钉截铁地说,他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

      梁京玉眼神闪躲,她是心虚的,她瞒过了宋春堂,瞒过了春拂,就是没瞒得过陆尤表,两年前就是这般。

      他知道她喜欢宋春堂。

      梁京玉放弃挣扎,败下阵来,“我是心虚了。”

      不等陆尤表再逼问,她将目光放空,停在池水上,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怎么了。”她才说了一句,便抱了头,陆尤表在侧面,一时就看不到她的眼睛了。

      他知道,她是故意挡了去的。

      梁京玉说着自个儿就委屈了起来,眼眶的热意上涌,把她自个儿也吓着了。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就接着道:“我知道我这样很不对,可是这心儿根本不受我管,他离我越近,我的心就跳得越快。”

      她顿了顿,似在拾恰当的话来形容。

      “跳得就似我喜欢他那时一样,我管不住它,我怕得要死,内疚得要死。

      今日我都忘了阿修了,若不是你提,我都忘了他没跟我们在一块,我这,我这到底算什么啊。”

      她又自责又内疚,话说到这就戛然而止了,陆尤表见了,便安抚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你觉得对不起阿修吧。”陆尤表轻叹了一口气。

      梁京玉声音闷闷,“嗯。”

      既都说到这儿了,她也不想再瞒了。对与宋春堂今日之举,她有自己的想法,但与陈西修的事相关,遂她最终还是决计把宋春堂说的荷包一事相告。

      陆尤表扬了扬眉,“春堂是说阿修跟练潋有关系?”

      梁京玉点点头,“他不是第一回说这样的话了,从前他就说过阿修会背叛我之类的话,但我觉着他是闹着玩,便也没当真。”

      “现在想想,自那以后,他便待我很好,甚至还与我有些亲近。就是方才也是,他先是同我说了阿修与练潋的事,见我有大事化小的意头,他情急之下,才贸然说出了婚约的事来,说是要为我撑腰。”

      梁京玉说完自嘲地轻轻笑了笑。

      陆尤表从梁京玉的三言两语中摸索出了其意,他看着眼前这个略不自信的姑娘,微微抿了抿唇。

      “不枉我小时候这么护着他。他定是早早便看出苗头了,所以才对我好,所以才说出有婚约,让我不要自轻自贱罢了。他不是喜欢我,只是看不惯别人欺负我,所以才像我护着他一样,为我撑腰罢了。阿表,你说是吧?”

      陆尤表动了动喉咙,看着鼻子微红的梁京玉,狠了心,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不过是见不得你受委屈,不是心里有你。我在他的立场,也会这样做的。”

      梁京玉粲然一笑,眼睛里都是水光,“我就知道,不会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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